殺道神尊 第十八章 命運的抉擇

作者 ︰ 沉默哲

子仙此時似乎對陳諾的表現也有些不滿,也就並不介意給陳諾尋些麻煩。話說回來,子仙畢竟還是一個妙齡少女,性格里還是有些古靈精怪的,並沒表面看著那麼端莊典雅。

所以她便向李子義笑道︰「我也是有些擔心啊,听聞小李將軍勇武過人,那就請你為我打消心中這個疑惑慮吧!」

不論陳諾多麼的無動于衷,此時面對子仙的刻意為難也難免有些不爽。只是奈何自己現在扮演的是她的護衛一職,總不能當場跟她翻臉吧,這于情于理都是不合適的。

「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李子義雙目炯炯有神直視著陳諾,抱拳問道。大庭廣眾之下,面子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陳諾斜睨他一眼,而後收回目光有氣無力地答道︰「陳諾。」

他之所以顯得有些有氣無力,不過是因為太怕這些無關緊要的麻煩罷了,在陳諾想來,一心一意去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何必那麼節外生枝呢,多浪費時間與精力啊。

只是在旁人听來,他的這種語氣中便盡是敷衍。

李子義也是一個相當驕傲的人,面對陳諾如此態度,臉色當即就陰冷起來,揚著下巴直沖著陳諾道︰「听說你武藝不錯,本小將軍向來喜好以武會友,特向你討教幾招,你,可敢應戰?」

可敢應戰?敢則勇,不敢則懦。氣氛一時變得冷峻肅殺起來。

陳諾提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如你所願,只是我的劍向來是出必見血,若傷了小將軍可不大好。」

既然甩不開麻煩,那就快劍斬之吧!

「哈哈!」李子義朗聲一笑,豪言道︰「本人自小以來,上過的戰場不下數十場,哪回不是生里來,死里去?身上的傷痕不知凡幾,哪天不流點血還不自在了。」

說著,他眼神猛地一變,一股凌厲蕭殺的氣息散發而出,直視著陳諾沉聲喝道︰「何況,你真確定能傷得了我?」

話已至此,二人便不再多言,其余人等迅速清場,留出足夠的場地供二人打斗。

陳諾一柄三尺青鋒在手,那李子義則是一桿九曲金槍橫握,二人在場中相對站定後,一股無形的壓力開始彌漫開來。

此時眾人才發現,盡管二人都有著俊朗的外表,但又散發著然不同的兩種氣質。李子義一身鐵血殺氣,戰意昂揚,眉目間盡顯勇猛霸道之勢。而陳諾卻給人一種若即若離,虛無飄渺的感覺,似乎他整個人隨時都會消失在眾人面前。

突然,李子義一聲大喝,掄動手中長槍以槍為棍當頭向陳諾砸去,只听那槍桿與空氣摩擦所產生的刺耳尖嘯,就不難想象這一槍砸在人身上會有什麼後果。

陳諾眸光一閃,身形如鬼魅般向右側橫移出去,閃避中一點寒星綻放,疾點向李子義持槍的手腕。

李子義不閃不避,那下砸的槍勢在半空中猛地一變,生生劃出一道直角轉而橫掃向陳諾下盤。僅這麼小小的一個變砸為掃,便能看出李子義對力道的控制是多麼的得心應手,完全不被力道的慣性所影響。

對此,陳諾自然不敢硬踫,劍鋒急轉,叮地一聲點在那槍桿上,並迅速借力後撒。

見陳諾避退,李子義眼神更顯犀利,一抖手中長槍,那寒光閃閃的槍尖便幻化出三朵梅花,如流星逐月般緊追陳諾面門而去。

冷哼一聲,陳諾的目光越發地顯得深邃起來,那朵朵梅花迅速在他瞳孔中放大,而他手中利劍亦挽出一片燦爛的劍光迎將上去。

瞬間,在圍觀眾人肉眼難見的情況下,便只听得一片叮叮當當的脆響,伴隨著不時迸發出的幾星火花直讓人眼花繚亂。

眾人明顯看到,陳諾是處于下風的,隨著二人兵器的不斷交擊,陳諾的腳步正緩緩後退,那點點劍光也被李子義手中長槍所幻化的道道槍影所壓制,且施展範圍越來越窄。

畢竟槍乃是霸道之兵器,劍則更顯輕靈,硬踫之下,除非雙方實力懸殊或武技更高兩籌,否則劍就很容易被槍所克制。

看來陳諾就要落敗于李子義之手了,不少人心中已有結果,卻一邊感嘆著李子義的勇武,一邊又月復誹子仙公主那低劣的識人之能。

「撒手!」

猛然,李子義一聲大喝,手中槍勢急變,槍桿抖動如游龍般纏著陳諾的劍鋒一旋,再一粘,而後勁力一吐,便要將那三尺長劍從陳諾手中震落。

一股強勁的力道從槍桿傳遞到劍身之上,陳諾目光一動,立即催動起丹田真氣向劍中灌注而去,要與李子義的勁力一爭高下。

只是陳諾手中的劍本就是普通的精鋼長劍,先前那一番對攻已有不支,此時再受兩人勁道的沖擊,當下一聲哀鳴便被絞得四分五裂,碎片四射。

李子義眼楮一亮,如何肯放過這個大好時機,借著陳諾兵器被毀的破綻,槍尖如寒星般直刺陳諾胸前而去。

胸門大開的陳諾並不為這致命的一槍所動容,只見他身形滴溜溜一轉,堪堪貼著那槍尖擦身而過,隨即兩人移形換影般站到了對方之前的位置上,皆一動不動。

這一靜一動間的突然轉換,讓早已提起一顆心關注著此事的人只覺得心髒剎那間似乎停頓了半拍,給人一種想要吐血的沖動。

李子義依然保持著挺槍直刺的姿勢,而陳諾則背對著他,右手中握著一柄斷去大半截劍身的斷劍。

叮當!

一聲脆響拉回了眾人的心神,卻是陳諾丟掉手中斷劍,他搖搖頭嘆道︰「這劍質量真差,以後得找柄合手的兵器才是。目前看來,這架卻是沒得打了,算平手吧!」

說完,他便緩步走回子仙身後,繼續低垂著腦袋行使自己的「護衛」之責。

這時李子義亦收回了手中長槍,他面無表情地走到子仙身前,抱拳道︰「末將獻丑了,讓公主見笑,便先行告辭!」

說完,也不等子仙發話,他便轉身而去。之前那個與他一起的青年疑惑著想要攔下他說些什麼,卻被他狠狠地一眼瞪了回去,只得怏怏跟著一同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兩人一戰,到底誰勝誰負?這個疑問幾乎同時浮現在每個人心中。看二人的不同反應,只怕每個人得出的結論都不盡相同。

子仙心中亦同樣充滿疑惑。她回頭看了陳諾一眼,似乎想問些什麼,但最好又生生忍住,只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到張統領身上。

張統領輕嘆一聲,低頭輕聲說道︰「李子義受傷了,在其左手臂彎處……」

事後,有心人發現,在陳諾丟掉的那柄斷劍上,赫然有著一道淡淡的血跡。

次日一早,臨出發之前,子仙再次找到三人問道︰「可曾想好我昨天提出的意見?」

陳諾搖搖頭道︰「我意已決,望公主能履行承諾。」

子仙的目光稍黯,而後又落到陳強與藍佳身上。

藍佳側頭避開子仙的目光,遲疑著說道︰「我跟陳諾是一個意思……」

子仙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拉著藍佳的手安慰道︰「我明白的啦!如果不是有個公主的身份在這擺著,我肯定跟你們一起去尋仙問道。不過,不管怎麼說,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姐妹!以後妹妹你成了神仙,可不要忘了我這個姐姐才是。」

「我……不會的……」藍佳垂下腦袋,哽咽著回道,兩顆晶瑩的淚珠叭地一聲摔在地上。

子仙也感動得不行,輕輕將藍佳抱住。旁邊的陳諾目光閃爍,心中卻有一朵百合花在悄然盛開。

果然不出陳諾所料,陳強毅然地選擇留下,那還帶著幾分稚氣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對權利的渴望與野心。對于他的選擇,陳諾並沒橫加干涉,只是告訴他道︰「對待你的敵人,要向嚴冬般殘酷;對待你的朋友,要向春日般溫暖。最後,謹守本心!」

回京的隊伍在城外與那些送行的官員們告別後,陳諾與藍佳也在下一個路口與整個隊伍分道揚鑣,踏上了另外一條征程。

二人騎在馬背上,望著漸行漸遠的車隊,想著又一個伙伴的離去,陳諾一時不由得感慨萬分。

他指著遠方快要遙不可見的車隊向藍佳問道︰「你相信命運嗎?」

「相信!」藍佳點點頭道。

「那你說,命運是天注定的呢,還是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

「……我不知道。」

陳諾又指著身前兩條岔道說道︰「若說命運是天注定的,那麼上天總會在不同的時間給我們安排不同的道路。而我們做出自己的不同選擇時,又何嘗不是自己對命運的一種掌控呢?或者,上天注定了我們要選擇某些道路……」

這些話,他又何嘗不是說給自己听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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