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駕到!」
燻兒此時正要喂藥給卓姌卿喝,听到聲音不得不放下藥碗,扶著卓姌卿行禮,而卓姌卿倒是覺得這太後來得倒真早,那些眼線果然機敏,不過這些心思都不曾放在臉上,此時她面色蒼白地準備起身迎接太後。
「你這孩子,身子正虛弱著呢,還行什麼禮呀!」說著就用手輕輕按住卓姌卿的肩膀,叫她重新倚在床上,然後模著她的手,皺眉道︰「怎地手這麼冰冷,你是怎麼伺候主子的?」
「母後,這事不怪她,姌卿從小便容易手腳冰冷,大夫說過這是從娘胎上帶下的病根,只得慢慢調理。」說著偷偷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想不到那麼快又見面了!眼前的太後身穿墨綠色常服,一頭青絲烏黑發亮,白皙的瓜子臉上找不到一絲細紋,不得不說太後保養的確實極好,看起來就像二十多歲的少婦,前世也不知道她最後是什麼下場,只可惜自己沒親眼見到,不過這個遺憾今世可以彌補了!不過臉上卻是一片孺慕之情。
太後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呀,就是心軟,把這些個奴才慣壞了,日後吃虧的可是你這個做主子的。你以前在府中,有你爹娘疼寵著,倒也無妨,可如今你是皇後,自己的奴才都管不好,豈不叫人笑話?這次啊,哀家無論如何也不能由著你性子來,把這些個不省心的奴才全給換了,這樣哀家才能放心,你放心,燻兒是你的貼身丫鬟,自是不會有事的。」
「這個老妖婦!看來是一定要把本宮身邊的人全給換掉了,前世是本宮不知情,如今還想本宮傻傻地听從你的安排?休想!」卓姌卿心里恨恨地道。
但臉上卻是一臉無辜地說︰「姌卿知道母後是為了我好,可這事也確實不能全怪那些奴才,那湖邊本就有些水漬,那油漬混在那里,根本分不出來,事出突然,他們沒有注意也是有的,如今打也打了,罰也罰了,想必他們也知錯了,日後必定會更加謹小慎微。更何況姌卿初做皇後,若是為這點事大動干戈,倒給了外人不容人的印象,甚至可能會說姌卿恃寵而驕,仗著卓家的勢蠻橫無理呢,現如今卓家風頭正勁,皇上又是初登帝位,我們更應該避其鋒芒才是。」
太後听完眼珠一轉,覺得姌卿說得倒有道理,現在確實應該避其鋒芒,雖說當今皇上根基未穩,但是朝堂上有不少死忠于先帝的臣子,並且在朝堂上的地位都不能小覷,卓家現在是應該謹慎才是。
想不到卓姌卿這黃毛丫頭倒是看得很透徹,如此通透的人,不知道姌悠能斗得過不能?想到這里,太後微垂眼簾,擋住眼中那一抹精光。
卓姌卿一直都在注意她,所以那抹精光也被她逮住,她知道剛剛那句話已經說動太後,同時也引起太後的猜忌,心道太後果然疑心重,一句話也能讓她看出那麼多東西,于是就搖著太後的手臂說︰「母後,難道姌卿說的不對麼?這些可都是父親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的呢,姌卿都是按照父親的吩咐行事,難道不該這樣做麼?」
「你父親告訴你的?」
「是啊,姌卿進宮前一天,父親將我叫到書房,說皇宮不比在家,處事要謹小慎微,尤其在這個特殊時期,稍有不慎,便會牽連甚廣,雖然姌卿不太明白,皇上是姌卿的夫君,在夫君面前干嘛要那麼處處小心,即便是宮中有眾多妃嬪,但平日看娘親和眾姨娘相處也沒見到那麼謹慎啊,不過既然爹爹這麼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爹爹是不會害我的,對不對,母後?」說完就睜著一雙無辜的眼楮看著太後。
那眼神清澈如水,像不諳世事的少女般,她可沒說謊,卓遠海確實在她進宮前給他說過這句話,再加上現如今的自己剛過十五歲,之前又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也很正常啊。
太後這才恍然,難怪卓姌卿能懂那麼多,原來是自己的兄長提點啊,她就說嘛,一個養在深閨的黃毛丫頭,再加上兄長他們除了教她琴棋書畫、宮廷禮儀外,並未教她這些勾心斗角的事,她又怎麼會對如今的局勢如此通透,倒是自己想多了,草木皆兵。
看著眼前卓姌卿那一臉懵懂無知的樣子,太後暗自點頭,這樣的棋子用來才放心,于是就一臉慈愛的說道︰「姌卿這麼做的是對的,怪不得哥哥總說自己的嫡長女就是貼心听話,你記住,以後啊,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母後,知道麼?」
什麼都來問你只怕被你騙的死無全尸吧,姌卿心中不無嘲諷的想著。不過臉上卻是一臉開心道︰「諾,姌卿就知道母後對姌卿最好了!」然後突然一臉剛想起來的樣子,然後一臉糾結擔心的看著太後欲言又止的模樣。
太後笑道︰「你這小皮猴,又想說什麼了,快說吧!」
「是這樣的,姌卿醒後听說被罰的那宮女才十三歲,還小,被打那麼重,應該已受到教訓,一時心軟,便叫燻兒把那宮女給招來,又覺得這丫頭到也機靈,想著我這差個打掃的宮女,就想著留在我宮里做個三等宮女,可是,姌卿不敢自作主張,就想請示母後,還有,姌卿未經過母後同意,便招見她,還請母後恕罪!」說著就要下床跪拜。
太後馬上叫燻兒阻止她起身,然後說︰「你這孩子就是太膽小了,你身為皇後,不管要招見個奴婢,還是要怎麼處置這個奴婢,都是你的自由,不需要事事過問哀家。那丫頭能得你眼緣,也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不過是個三等宮女,你自個兒做主就是了,這事也是哀家思慮不周,現如今確實不該出什麼風頭,你這麼做是對的。」
太後其實一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當然也是姌卿故意透露給眼線的,畢竟要是徹底瞞著太後,只會引起她的猜忌,而太後也是故意試探于她,看她是否會主動告訴自己,如今看她一臉依賴自己的模樣,便相信自己果真沒看錯人,一個心思單純,又依賴自己的棋子,用的最是放心。
就當二人表面相處和睦實則各懷心思的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