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錐之內是命運 第十一章 漩渦的中心

作者 ︰ 黑色槍騎兵

「柯埃佐家族,領地首府位于臨近艾瑪家園,與艾瑪家園之間有直達星門的柯埃佐星系。柯埃佐家族又被稱為「皇室血脈」,原因是五大選帝侯推翻信徒議會以來,帝國的五位皇帝中有三位從柯埃佐家族產生。帝國現任皇帝圖奧三世也出身于柯埃佐家族。但目前,柯埃佐家族的軍力處于收縮狀態,原因一方面是由于新興的塔什莫貢家族在貿易上的競爭,另一方面則是由于家族的直屬武力在七十年前圖奧三世就任皇帝時卡多爾家族發動的叛亂中元氣大傷。在那次叛亂中,卡多爾家族的叛軍直插柯埃佐首星,柯埃佐家族的私人艦隊猝不及防之中全軍覆沒,圖奧三世的長子戰死,卡多爾家族甚至將大批陸戰隊投放到了柯埃佐首星的兩顆衛星上,試圖以此為跳板直接佔領柯埃佐首星。帝國中央在逼不得已之下只得采用極端手段,用無差別軌道轟炸將卡多爾家族的陸戰主力與柯埃佐家的部隊一起消滅在了衛星上,方才挽回戰局。柯埃佐家族在那次叛亂之後就一直沒有緩過氣來,如果不是圖奧三世的強勢支持,勢力恐怕會淪落到五大選帝侯中的最末一等。柯埃佐家族一向自視甚高,從不與其它四大選帝侯中的任何一個結盟,更遑論其它中小貴族了。但拜家族首腦多次出任皇帝所賜,在中小貴族中仍然擁有大量擁躉,在帝國中擁有與其軍力不相稱的影響力。

薩盧姆家族,五大選帝侯之中僅次于卡尼迪家族的強者,擁有數量不遜于卡尼迪家族的強大私人艦隊以及龐大的礦業企業、星艦生產線。薩盧姆家族的政治中心並不位于任何一顆行星上,而是安置在阿提拉行星上空的一座巨大空間站上,薩盧姆家族的領導層常年在這座空間站上辦公。薩盧姆家族是五大選帝侯中的原教旨主義者,堅持嚴格的等級制度和對米瑪塔爾人的殘酷鎮壓,家族領地上不承認有「自由米瑪塔爾人」存在。因為這一點,薩盧姆家族長期與選帝侯中同樣堅持高壓政策的阿狄莎波家族通婚並且結為盟友。

阿狄莎波家族,薩盧姆家族的盟友,以殘暴對待米瑪塔爾人甚至尼納庫恩人而著稱,同時也是五大選帝侯中最窮兵黷武的家族。在家族領地只有薩盧姆家族一半左右並且較為貧瘠的情況下,阿狄莎波常年維持著一支規模僅僅略遜于薩盧姆家族的私人艦隊。阿狄莎波家族同時也以盛產名將而聞名,和卡尼迪家族一樣是帝國的武力支柱。

卡多爾家族,被公認為五大選帝侯中最陰險狡詐同時也是最不好打交道的家族,擁有龐大的間諜隊伍,善于刺探和收集情報。人送外號「習慣叛亂者」,在每次皇位更迭之後都會掀起大規模叛亂,但每次都被帝國中央嚴厲鎮壓。在七十年前的叛亂中元氣大傷之後,卡多爾家族已經蟄伏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最近,受益于附庸塔什莫貢家族貿易收入上的大幅增加,卡多爾家族也慢慢恢復了元氣,更隨著「圖奧三世御體欠佳」這樣的傳言而蠢蠢欲動起來。

卡尼迪家族,在五大家族中擁有著最強大的軍力和最強大的星艦制造能力,堪稱帝國的武力中堅。但不利的是,即使同為「真神」的信徒,種族之間的隔閡也依舊存在。卡尼迪家族顧名思義是卡尼迪人的領導者,而其它四大選帝侯都出身于艾瑪人。也因為如此,卡尼迪家族有多代家主都在皇位爭奪之中惜敗,飲恨飲下毒酒自殺。一般來說,在皇位爭奪結束一段時間之後,卡尼迪家族都會成為五大選帝侯中和帝國中央關系最密切的一個,直到下一次皇位爭奪戰來臨。」

馬拉圖?沙克爾合上資料,靜靜地梳理著思路。資料里並沒有他預料中的那些駭人听聞的秘辛,都是一些簡單而詳實的基礎資料。但簡單而詳實有時候就意味著可靠,至少比那些來路不明令人驚詫莫名的傳聞要可靠。在仔細消化了這些資料之後,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卡尼迪殿下是長子、選帝侯繼承人,在他之下只有一個同父同母的弟弟達克斯,但達克斯還未成年,同時卡尼迪平時表現出的善良到近乎軟弱的性格也不會讓現任家長、選帝侯埃薩那?卡尼迪生出什麼不好的想法,所以黑手來自家族內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在家族外部……

沙克爾站起身來,走到卡尼迪身前,看了一眼他軍禮服左臂上有些刺眼的黑紗,然後俯來很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人死不能復生,請殿下節哀。」

卡尼迪微微點頭算是向他回禮︰「卿的反應倒是挺快。我父親在六個小時前,也就是我們遭遇那些叛徒襲擊的時候,死于一次卑劣的刺殺。」

連續二十多個小時沒有休息,又遭遇如此打擊,卡尼迪的臉色顯得蒼白而憔悴。

「那麼殿下打算如何對待卡多爾家?」沙克爾的頭依然低著,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哦?就這麼肯定是卡多爾家?」卡尼迪頗有深意地看著這個新成為自己客卿的米瑪塔爾男人。

「是的。柯埃佐家軍力不足而聲望較高,在游戲規則內競爭最為有利,就像打牌的時候一個一手王牌的人不會主動掀翻牌桌。薩盧姆家和阿狄莎波家互為依靠,無論誰支持誰,都是雙倍的力量,是以有恃無恐。那麼現在會采取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來獲取優勢的人……」

「是的。」卡尼迪嘆了口氣,「在俘虜中發現了卡多爾家族的人。他們買通了那三條船的艦長,軍務部的空間站負責人也是他們的人。」

「那麼我不建議殿下直接回達姆圖爾薩德。現在的帝都可以說是漩渦的中心,隨時可能爆發無法控制的事態。」

「說的是,」卡尼迪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但是我得回去。父親的尸體在那兒,母親和達克斯也在那兒。我是個卡尼迪人,一個肩上扛著責任的卡尼迪男人。卡多爾家的那些老鼠別想嚇倒我。而且,我要把那些老鼠從他們的洞里揪出來,然後一只一只的捏死!」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平時從未出現過的猙獰笑容。

他回過頭去,看著自己最可靠的同伴︰「柳澤,你有什麼看法?」

「跟隨殿下腳步。」侍衛官單膝跪下行禮。

「跟隨殿下腳步。」既然主君和同僚都心意已決,那自己只要跟著他們的腳步就好了。沙克爾也單膝跪下,等待主君的下一個命令。

「柳澤,你直接在阿提拉上空的空間站換乘穿梭機,趕回基塔里德星系,召集起家族的艦隊趕來阿提拉!帝國軍務部那邊我會幫你協調的。」卡尼迪褪下手上那枚古銅色的戒指,作為信物遞給了自己的侍衛官。

「沙克爾大師,你對重力圈里的戰斗有多少了解?」他轉向馬拉圖?沙克爾。

沙克爾抬起頭來,正對著卡尼迪那仿佛要燃燒起來一樣的熾熱目光。又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他想。

「作為米瑪塔爾人中的佼佼者,我擅長于在任何地方擊倒敵人,無論是九天之上還是九地之下。」他回到道。

「那好,」卡尼迪猛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走過柳澤身邊,抽出他腰間的離子切割刀刀柄,向艦橋後方的走廊走去。「去召集我的卡莫兵衛隊,帶著他們和我一起行動。我們一起去把那些老鼠揪出來!」

「是,我的殿下。」

**

寬大的空投整備艙里只有一盞小小的紅色燈泡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讓這里看起來如同鬼蜮。

馬拉圖?沙克爾看著眼前的五十個面目猙獰的男人。他們都是米瑪塔爾人,身體**在外的部位上從臉上到手臂都布滿了讓人僅僅是看上一眼就不寒而栗的恐怖傷痕,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刺青,這讓人無法判斷他們的具體年齡。他們有的瘦弱不堪,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有的肌肉虯結,看上去就像一只銀背大猩猩。而這些人的裝備也參差不齊,有的人穿著只有聖殿騎士突擊隊才有的、帶著全覆式面罩的外骨骼裝甲,有的人則只是赤luo著上身,射彈式武器的子彈帶在胸前纏了好幾圈,還有的人和自己一樣,穿著一身沾滿油污的機械士制服。

但沙克爾知道,這些人每一個都是可怕的殺人機器,至少在重力圈內。因為他們是卡尼迪的卡莫兵衛隊。

卡莫兵,這些米瑪塔爾人的子弟從自己幼年開始就失去了所有親人︰有的本來就是戰爭孤兒,有的全家死于意外事故或者被奴隸主處死,有的只是因為天賦超人而被從親人身邊奪走。帝國的貴族們從小就給予他們最優厚的生活待遇和最殘酷的訓練考驗。能夠長到十八歲成人的卡莫兵一個個都是無數次從死神的國度掙扎著爬回現世的強者,多年的優渥待遇和洗腦教育以及親人的缺失讓他們對自己的主人無比的忠誠,願意為之付出一切乃至自己的生命。這就是卡莫兵,整個帝國最強的陸上部隊。一個十人的卡莫兵分隊在裝備充足的情況下足以對抗三百到五百名帝國正規軍。

而這里現在有五十名卡莫兵,他們都是卡尼迪的私人衛隊。

「軌道空投艙準備好了嗎?」

卡尼迪的聲音從整備艙後方的陰影中傳來。他走到沙克爾面前,打量了他一下︰「你不打算換點什麼裝備?」

沙克爾依然穿著那一身破舊的機械士制服,雙手空著。

「給我把刀就行。對了,有煙嗎?」

卡尼迪笑了笑,解下腰帶上的離子切割刀遞給沙克爾︰「我有柳澤的刀了,你用我的。」

沙克爾身後一名穿著帝國海軍陸戰隊制服的卡莫兵默默地遞給沙克爾一支皺巴巴的卷煙。沙克爾接過刀和煙,輕輕一甩刀柄,把煙湊在熾熱等離子體構成的刀刃邊上點燃,然後用力吸了一口。他拍了拍那名卡莫兵的肩膀,點了點頭。

「標準尼納庫恩狗屎味,很棒的卷煙。現在,我們下去。」

「是。」卡尼迪的眼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我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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