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接下了任務的米茲羅急匆匆地走進關押沙克爾的房間時,她目瞪口呆地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雖然沙克爾和負責監視的戈丹還是保持著三四米的距離,但兩人手中都夾著一支散發出狗屎臭味的劣質卷煙,已經很熟絡地開始談笑風生了。
「你剛才說,構築這個房間的材料叫做‘菲爾合金’?」
「沒錯,是一個埃爾維斯先生提供給屈爾德老大的。這種合金據說同時具有陶瓷和金屬的優點,重量又輕,是用來制造高速戰艦的良好材料。不過我和你說,那個埃爾維斯先生講起話來一股娘娘腔,感覺不是什麼好人……啊……」
米茲羅沖進房間,一腳將戈丹踢倒在地。她看了一眼沙克爾身上的帝國海軍上將制服,眉頭皺了起來。
「沙克爾先生,看來你很以自己的身份自傲嘛。我是不是該恭喜你成為帝國有史以來第一個米瑪塔爾血統的高級將領呢?」
沙克爾攤了攤手︰「我其實並不喜歡這種戲服一樣花里胡哨的軍裝,可惜的是,我沒有其它的衣服可以替換。不過,如果米茲羅女士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試著luo奔一下。」說完,他作勢就要解開身上軍裝的扣子。
「夠了!」米茲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到你敢一個人就敢對付九艘艾瑪人的護衛艦,我還以為你即使投靠了艾瑪人,至少也能算是個男子漢。沒想到,其實也不過是個只會油嘴滑舌的家伙罷了。戈丹,把他帶到‘耀斑’號上去,記得給他戴上手銬!我要讓他親眼看一看,我是怎麼把他那個卡尼迪殿下送下地獄的!」
說完,她不再理睬欲言又止的沙克爾,轉身走出房間,向停泊在據點出口處的「耀斑」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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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阿提歐斯星系,tfnf瓦阿提歐斯分艦隊旗艦,重型突擊母艦「馬薩諸塞」號。
埃爾維斯穿著他那身由黑白兩色構成的簡約軍服,靜立在「自由」號的艦橋上,手里拿著一份剛剛送達的報告。
「只做了一桌子菜,卻來了兩桌子客人啊。」他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不過這樣也好。幸好我事先聯系了天使海盜。這本來只是作為一個能量武器和射彈類武器比較的測試項目的,沒想到得在這里干掉艾瑪人的海軍主力……不過這樣的話,接下來的劇本就得改一改了。不知道總部那邊會不會批準這麼大的變動。」
然後他的手輕輕一抖,那張看起來只是寫在普通紙張上的報告就化作了無數幽藍色的光點,消散在了艦橋中。他凝望著遠處那些在tfnf巡洋艦的遠程炮火和「馬薩諸塞」號主炮轟擊下不斷化為太空垃圾的帝國海軍第一艦隊的戰艦,輕輕地嘆了口氣。根據內線的消息,最遲在半個小時之後,帝國海軍總司令、選帝侯卡尼迪,將帶著帝國最後一艘能夠不依賴星門進行跳躍的巨艦「萬古」號以及幾乎是艾瑪帝國最後的機動部隊出現在戰場上,試圖用龐大的兵力壓垮tfnf的這支前哨部隊,掩護帝國海軍第一艦隊撤退。
「作為一個藝術家,我不喜歡看到死人。不過可惜啊……」他搖了搖頭,有些失落地望了一眼遠處那些仍然在拼死奮戰的帝國戰艦,然後回頭向自己的指揮席走去,「你們,只不過是一些試驗品而已。」
坐在指揮席上,看著眼前閃動的數據流和態勢圖,「馬薩諸塞」號重型突擊母艦編隊的指揮官,tfnf上校達斯特里斯•埃爾維斯開始流水般地發布命令︰「擴大機動躍遷擾斷力場布置範圍和數量!遠程巡洋艦分隊注意保持距離,減少傷亡!艦載機部隊待命,準備出擊!聯系‘自由’號和‘俄勒岡’號編隊,通知他們情況有變,讓他們在二十分鐘內趕到戰場……」
發布完一連串的命令,埃爾維斯喘了口氣,端起手邊的巴伐利亞骨瓷咖啡杯,將其中的藍山咖啡倒進口中。
「唉……作為堂堂一個上校,我連咖啡都沒得喝,後勤部門的那群摳門鬼。不過也不能怪他們,作為補給品,這些產自母星的農產品要幾十年才能夠得到一次補充。但他們有功夫研究那麼多奇奇怪怪的生物項目,就不能研究一下在這個該死的世界種植藍山咖啡的方法嗎!」埃爾維斯對著一位向自己走來的中尉發牢騷道。中尉用一種混合著同情和幸災樂禍的古怪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口說道︰「上校閣下,有個壞消息。‘自由’號和‘俄勒岡’號兩個編隊無法前來支援我們,我們恐怕得依靠自己的力量擊敗對面那些野蠻人了。」
「原因?」埃爾維斯瞪大著眼楮看著那名比他年輕得多的中尉。
「因赫度安涅襲擊了總部,上校閣下。想必你也不希望那些已經不是人類的家伙回到母星所在的世界去吧?」
「因赫度安涅!」埃爾維斯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把那個價值不菲的骨瓷咖啡杯用力地甩向地面。他計劃中的援軍落空了,現在,他只能依靠自己手頭的這個重型突擊母艦編隊來對抗帝國海軍的三個主力艦隊,數千艘戰列艦和上萬艘其它戰艦。「耶穌他媽的基督啊!這種事情都能讓我遇到!我他媽這是在密西西比河里釣鯉魚結果釣上了一頭大白鯊,是嗎!」他繼續咆哮著。那個帶來壞消息的中尉一臉無奈地看著價值自己大半年軍餉的骨瓷咖啡杯在堅固的金屬地面上踫個粉碎,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半分鐘後,發泄完了情緒的埃爾維斯終于冷靜了下來。他喘著氣,對中尉下令道︰
「派一艘帶跳躍引擎的船去聯絡天使海盜團。沒時間讓他們從星門慢慢爬過來了,直接讓我們的人打開蟲洞,把他們直接帶到瓦阿提歐斯來!讓勒布朗那個家伙去,讓他告訴屈爾德,把天使海盜團手頭能用的力量全部帶上,我事後不會虧待他們的!」
做完自己能做的最後一個補救措施,埃爾維斯嘆了口氣,無力地趴在了指揮席的冰冷的金屬桌面上。自己已經盡力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命運女神去裁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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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野星域,天使海盜深空集結點。
托拉提普拿下頭戴的戰術耳機,對著自己的艦長聳了聳肩。
「屈爾德大人的新命令,趕到大荒野的所有能夠作戰的戰艦全部跟著那個勒布朗先生的引導艦走。引導艦會在適當的地方直接打開一條連接大荒野星域和瓦阿提歐斯星系的通道,讓我們在幾秒鐘之內出現在戰場上。對方是帝國海軍第一艦隊和卡尼迪、薩盧姆的家族艦隊,總指揮是選帝侯卡尼迪。」
米茲羅用左手托著下巴,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所有戰艦?那個娘娘腔的家伙又許了屈爾德老大什麼好處?」
「誰知道呢?也許是承諾能復活老大的初戀情人吧。」托拉提普攤開手,講了個一點也不好笑的冷笑話。
米茲羅回頭瞥了一眼手上戴著磁力手銬,老老實實坐在艦橋某個陰暗角落里的沙克爾,嗤笑道︰「喂,海軍上將大人,我們這麼多人要去爆你那個卡尼迪殿下的菊花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擔不擔心你那位殿下的安全啊?放心,我們會注意‘溫柔’一些,不會把他玩壞的。」
她沒有得到任何回答,沙克爾坐在角落里一動不動,他的雙眼似乎聚焦在遠方的什麼東西上。米茲羅感到無趣地晃了晃腦袋,然後抓住了「耀斑」號的操縱桿,用力一推到底,同時在天使海盜的公共通訊頻道里高喊道︰「大家注意了,這里是‘耀斑’號的米茲羅,保持陣型,跟上引導艦,我們去爆那些沒上過戰場的艾瑪貴族崽子們的菊花啦!目的地,瓦阿提歐斯,天使海盜團,出發!」
通訊頻道里傳來一陣歡呼聲。即使不像米茲羅這樣病態地執著于此,但能夠在戰場上痛揍那些壓迫了他們上千年,滿口真神旨意但實際作為卻豬狗不如的艾瑪貴族,絕大多數出身米瑪塔爾人和尼納庫恩人的天使海盜們還是樂此不疲的。隨著引導艦的躍遷引擎開動,虛空中出現了一個半徑還在逐漸擴大的蟲洞。上千艘海盜戰艦一反戰場上散散的常態,有序地排成整齊的隊形,準備通過蟲洞前往瓦阿提歐斯。
而在「耀斑」號艦橋的角落里,沙克爾的雙眼依舊無神地聚焦在遠處。對于耳邊傳來的米茲羅的咆哮和通訊頻道中的喧囂,他始終充耳不聞。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幾分鐘前出現他眼前的某個標志所吸引了。他在那艘所謂的引導艦上,看到了那個他即使再轉生無數次也無法忘記的標志。
tfnf,terranfederationnavyfore,地球聯邦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