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書房後,陳怡乖巧地將棋盤擺好,然後又幫著父親沏了一壺功夫茶,笑魘如花地坐在張安的旁邊,一副幸福小女生的樣子。
不料陳永健對著女兒擺了擺手說道︰「既然小張不懂圍棋,那麼這次暫且作罷,一塊坐下來飲茶聊天即可。」
張安一听,大合心意,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說︰「一切都按陳叔叔的意思。」
「張安啊,這次把你請來,就是想當面和你聊聊。我這個女兒從小被我和她媽都慣壞了,很是任性。」陳永健不知為何數落起自己的孩子來。
「那里,那里,小怡不僅漂亮而且能力出眾,性格干練,都是陳叔叔和阿姨從小教育有方。」張安趕忙拍著馬屁,不自覺地看看旁邊的陳怡,心里卻是想︰「老陳這句話沒說錯,確實是慣壞了。」
「哎,她從小便在美國長大,一直到現在回大陸的次數也不過四五次,待得時間更是少的可憐。這也難怪,在這里長大的年輕人一般都不會太適應大陸的生活。我很多在大陸土生土長的朋友也都熱衷于投資移民北美,其中的原因不便明言。雖說月是故鄉明,但相比于大陸,美國才是小怡的故鄉啊。」陳永健半真半假地感嘆,說話也是東一棒追,西一耙子的。
不過張安卻是听明白了陳永健的意思,他笑了一下說︰「現在都說地球村,地球村的,按照目前的發展來看,今後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在美國,其實相差無幾。再說了,听小怡說過,您也在國內待過一段時間,也清楚現在國內在各個方面都在飛速發展,尤其是一線城市幾乎和歐美沒有什麼差別。」
「有時候硬件方面的差距很容易追上,軟設施方面的不同才讓人缺乏歸屬感和幸福感。張安,可能現在給你說這些有點早,但是小怡的年齡也不小了,所以我不得不說,如果你們想在一起的話,我希望你們留在美國。」陳永健看上去並不是很反對兩人的事情,只是要求陳怡能留在身邊。
假如張安和陳怡真的在談戀愛,他會好好地考慮一下陳永健的建議,但現實情況是他倆現在根本不來電,所以張安很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對方的要求。
「有句老話是這麼說的,學得文武藝,報于帝王家。現在雖然沒有帝王之說,但是學成報國的念頭,卻從未敢忘。」張安說完後,自己都感覺有點惡心。
陳永健仔細地看著張安,盯了很久,也不說話,看的張安感覺有點不好意思的時候,他忽然哈哈一笑道︰「也罷,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這老小子想什麼呢?你可別這麼容易就讓我得手,好歹阻攔一下吧,不然弄假成真,我要是和這撲克牌臉的小妞結婚,那可就不妙了。」張安看到陳永健很輕易地放棄了剛才的要求,心里有點惶恐不安。
「以你現如今的名氣和學識,回到國內也一定能受到重用。我听說中科院的院長以前親自招攬過你,不知是否確有其事?」陳永健話頭一轉,又問起了國內的事情。
「呵呵,蒙中科院白院長錯愛,只不過由于答應了費米實驗室的羅伯茨先生要參與這次的強子對撞實驗,所以當時推月兌了一下。」張安不無得意地說著。
「哦,原來如此。」陳永健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低頭喝茶,沉思了一會才抬頭問道︰「不知回國後你有何打算?」
「嗯,哦,回國後啊,再說吧,現在還沒有什麼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張安也沒傻到什麼話都說,對于自己歸國後的一些想法沒有透露。
「哦,小張,我相信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到了那里都能干出一番事業。」陳永健說話突然客氣起來,不知道心里又有了什麼想法。
「陳叔叔過獎了。」張安對這種禮貌性的謙遜已經駕馭的爐火純青,見的人多了,自然也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本來按理說到了現在這種時代你和小怡的事情我不該過多的插手,但是小張啊,我現在年齡大了,集團里有很多事都需要小怡幫忙協助,而且我很贊同你在樓下說的那句父母在,不遠游,所以小怡恐怕不能和你一塊回國了。」陳永健淡淡地說道,好像張安理所應當理解的樣子。
「爹地你不是很喜歡宋朝秦觀的詞嗎?他的《鵲橋仙》里有一句話不是這樣說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而且現在交通這麼發達,我和張安想見面的話,用不了一天就能飛來飛去的見面,沒有什麼關系的。」陳怡幫張安說了句話。
「女生外向啊,呵呵,好吧,你們的事情,我不再管了。」陳永健眉頭舒展,呵呵一笑,大方地表示不再插手。
「真的,爹地。那真是太好了。」陳怡喜出望外,終于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能借由張安這張擋箭牌不再讓父親逼自己和李鉅見面。
三人又說了會話,陳永健讓陳怡帶著張安去花園里逛逛,參觀一下。
等陳怡和張安離開後,陳永健靠在椅子上,臉色凝重地看著前面,心里不斷地想著這件事會對陳氏和他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出了書房的門,張安小聲地問︰「嘿嘿,這次算是完成任務嗎?」
陳怡挎著他的胳膊用力地點了點頭說︰「算,完成的很好。」
「嘿嘿,那說好的提成是不是……嘿嘿,不是我小氣,你看你用了我快一個月了,連基本工資都沒發,這次立了這麼大的功,你怎麼著也得有點表示。」張安扭扭捏捏地說道,他也感覺這樣掙錢好像有點別扭。
「放心,答應你的我會辦到,該拿的一分都不會少。」听到張安這麼掃興的話,陳怡原本喜悅和羞怯交織的臉上馬上恢復了常態。
「嘿嘿,對于陳小姐的信譽,我還是很相信的,不過,我很快要回國了,所以你也知道,盡量在回國前給我比較好一點。」張安有種黃世仁逼債的感覺,看著依偎在他身邊的陳怡,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愧疚。
「張安,如果不看你的膚色,別人肯定會認為你是一個猶太佬,我真的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男士比你更加的缺乏風度和涵養。」陳怡冷著個臉,低聲地說。
「呵呵,有錢人的吝嗇那叫節約,現在我成功了,所以能夠大大方方的小氣,如果我沒有今天的地位和名聲,那麼一輩子都要小心翼翼的大方。」張安想起來以前看的一部電視劇上的台詞,有感而發地說道。
「你研究這種歪理比你搞科研更有成就。」兩人小聲地說著話,已經來到樓下,陳怡的臉色也重新掛上了笑容。
「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開心?」樓下的托尼在看到姐姐下樓後,有些調皮地問著。
「托尼,你陪小張去花園看看,我有點事和你姐姐說。」陳怡的母親說話間,支走了托尼和張安,客廳里只剩下了陳怡和她。
「安哥,來,我陪你去花園逛逛。」托尼很懂事地招呼張安和他一塊出去。
張安對托尼印象不錯,從這個富家子弟的身上沒有看出那種紈褲子弟慣有的驕橫和囂張,而且之前陳怡也很少提到這個弟弟。
到了花園之後,張安很親熱地把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以拉近雙方的距離。誰知托尼的眉頭微微一皺,不漏痕跡地扭了子,將張安那只熱情洋溢的手擺月兌。
「托尼,你現在畢業了沒?」張安沒放在心上,認為這是因為托尼對他不熟悉而做出的自然反應,不以為意地笑著問道。
「早就畢業了。」托尼笑了笑,在陽光的照耀下,那副俊美的面孔,修長而挺拔的身材,讓張安看的有點呆住了,心里閃過一個詞︰玉樹臨風。
「現在干什麼工作呢?和你姐姐在一塊上班?」張安也是沒話找話說,即使是同性,在面對托尼的時候也不禁會因他的相貌而自然地對他產生一絲好感,當然是一種欣賞的好感與基情無關。
「哦,我現在怎麼說呢,對你說的工作不感興趣,以前一直和樂隊的哥們在一塊做音樂。」托尼提到以前的生活,語氣變得更加興奮起來。
「哇,很酷啊,你們是玩搖滾的嗎?」張安非常驚訝的說,對于音樂他倒是有點了解,畢竟托馬斯前世彈鋼琴彈得很不錯。
托尼也沒想到張安對音樂感興趣,滔滔不絕地開始講述自己從下到大做音樂的一些經歷,尤其是中學開始組建樂隊的那些往事。
另一方面張安也听得興致勃勃,相比于和陳永健的對話,無疑和托尼聊天更能讓他放松,也更容易找一些話題。
當托尼說到自己欣賞的一些音樂風格時,張安倒也能插上幾句嘴,對一些古典音樂技法,托馬斯留給他的記憶中還有一些。
兩人在花園里聊得很是愉快,陳怡和母親在客廳內也相談甚歡,當陳怡告訴自己的母親,父親同意她和張安交往的時候,陳怡的母親臉上露出了放心的微笑。
「相比于李鉅,雖然小張沒有那麼有錢,但是他的發展前途也確實不錯,年齡也和你相當,以後在相處的過程中,你不能那麼強勢,小怡啊,沒有那個男人真心喜歡強勢的女人。」陳怡的母親微笑著說,對于陳怡的感情,她也一直在操心。
但是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性格太強勢,讓以前的幾任男友都鬧得灰頭土臉,那幾段感情自然也是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