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于什麼樣的心思,慕容灼輾轉反側地翻騰地了那麼幾天後,做出了一個讓大家都驚掉下巴的決定︰也要組個商隊去西北。舒愨鵡
最先知道這個消息的自然是水溶和拓撥瑾了。得月樓里,慕容扔出這麼一個重磅炸彈後就不吭聲了。只留著拓撥瑾與水溶兩人一頭霧水。
「那啥?好男兒志在四方,你這是唱得哪出?」水溶先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不過水公子,你確定你這樣問沒問題嗎?啥叫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唱得是哪出啊?合著你是拐彎抹角地說慕容少爺不是好男兒嗎?還是不是朋友啊?簡直就是誤交損友啊!
不過我們慕容公子自從做了這個決定後是心情大好,並未听出,抑或是听出了也未在意。總之呢,是沒有計較水溶的小雞肚腸。搖著扇子說︰「俗話說的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小爺我今個準備踐行一下老祖宗的這話了,另外,咱聖上不是才頒了與大順通商的聖旨嗎?咱也得為國家分擾不是?」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不過倒是惹得水溶與拓撥瑾二人更為狐疑。人說商人無利不起早,這家伙難不成轉了性了?兩人互相看了看,然後齊齊地搖了搖頭,決定還是不信!
擱平時,慕容早急了!怎麼可以懷疑人家的人品嘛?!太,太打擊人了也。不過這次兩人可算錯了,慕容也不急。不信就不信,反正事情已經定了,怎麼著吧,你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然後也不和他們再深入這個話題,只是通報式地說他已經定了幾時動身。另一件就是哥兩個誰能撥幾名武功高手給他。話說,咱慕容小爺這條命也是很金貴的嘛!再者說了,里面也有兩人的股份,不出錢,總該出點力吧?
水溶與拓撥瑾兩人迅速地對視了一下︰嗯,情況有異!這絕對不是平常的慕容灼。不過,貌似也沒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啊?
「嗯,慕容,你決定了嗎?」最後還是拓撥瑾開口道。
「自然!我已經與震遠鏢局講好了,定銀都已經付過了。」慕容灼說得一臉的雲淡見輕。
「既然如此,那我們自當盡心竭力。人的事你不用擔心,自會與你安排妥當。改日我與水溶專門設宴,為你壯行!」拓撥瑾見也再問不出什麼,何況兩國通商,慕容家族作為商業大家,奪此先機也不算什麼。就權且信了吧。
「壯行就不必了,這一去數月,哥幾個好好的吃一頓倒是不可少的。哎,你們兩人可都是過來人了。听說那邊那吃喝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正事辦畢,慕容灼就開始三八了。
兩人自然也無所保留,將自己經歷的和知道的一些西北的情形及習俗一一講與慕容听。
這邊慕容定了震遠鏢局,那邊迎春約了武威鏢局。也不是什麼保密的事,兩家鏢局掌櫃的一看這是個大鏢,且行程和路線又一樣。就商量著最好能結伴而行,也有個照應不是?自然也和各自的雇主都打了招呼。迎春無可無不可的,倒沒太把這個事放在心上。多一個伴多一份力量吧,沒多想就應了。慕容卻是琢磨了半天方才應了。
出發的日子定在了五月二十六日,是四方請了風水先生看過後方決定的。
五月末的天氣在金陵已經很熱了。卯時大家都一個不拉地準時準點地到了出發地。去的女子就迎春、司棋並修燕茹三個女子。為了路途方便,三人俱換了男裝。修燕茹倒還罷了,平日里總是穿著男裝往外跑。迎春和司棋二人穿首次穿男裝,乍一看車上下來一個清秀俊俏的小公子帶了一個有點俏皮的小廝。
慕容自然是騎馬的,見到這兩位這樣,自然有些不以為然︰哼哼,自以為裝得挺像的,其實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偏生還學人家男子走路的樣子。其實迎春是個心細的,早為此在家里和司棋二人好好研究了一番,也著實下功夫練習了好幾日了。不過慕容先入為主,一般人若是不仔細看,其實還是看不出來的。
見人都來齊了,慕容翻身上馬。對跟鏢的詹總鏢頭道︰「出發吧。」詹總鏢頭大喊一聲︰「老少爺們,從今個起,咱們這幾十口人吃住可就都在一起了。這一去,至少也得個三、五個月,昨日我們已經往城外燕然山上拜了佛,求了簽。神明詔詔,我們此行定當平安順遂,滿載而歸!」眾人轟然而諾。詹總鏢總又將手中的鏢旗插到頭車上,大手一揮︰出發!
車粼粼,馬蕭蕭。一行近百人的隊伍很壯觀地上路了。五月底六月初的日子確實很熱了,尤其對于慕容灼這種夏有冰屋,冬穿皮裘的富家公子來說,更是如此。剛
出發時的興奮沒多久就被隨之而來的熱浪消散的無影無蹤了。汗如流水似地往下淌,真想象那些個鏢師們一般肆無忌憚地拿袖子去抹。那什麼汗巾子就不禁用嘛,一會功夫就濕的不象樣子了。又沒法子拿扇子來扇。真想如迎春她們一般坐在車里。切!又不是女人,沒得讓人笑話!生生忍住了那股沖動,好歹捱到了道旁一個茶水鋪子旁。
要說呢,才不過剛走出來幾里地。但詹總鏢頭看大家熱得夠嗆,再者說鏢行行鏢也有個規矩,一般是剛開始幾天稍慢一些,先讓大家適應一下,然後再逐步地快起來。這位慕容公子明顯不是個受苦的主,可人家是雇主,那可就是大爺,得照顧著點不是?
因此看著慕容看到茶水鋪就兩眼放光的樣子,詹總鏢頭就很知趣的叫停了車隊。大聲吆喝著大家伙喝口茶,喘口氣,再接著上路。
慕容求之不得,麻溜地翻身下馬。一邊將韁繩擲與五福,一邊大聲喊道︰「趕緊把你們最好的茶給爺拿出來。再把那最沙最甜的西瓜拿幾個過來!」原來茶水鋪旁邊剛好有人拉了一車子的西瓜在賣。
有主顧上門自然是怠慢不得,看茶水鋪的是一個腿腳略有些不利落的老人,並一個衣衫破舊但卻冼得干干淨淨的老婆婆,還有一個年輕的婦女,和一個剛會走路的孩子。
那婦人已經利落地將幾張老舊的桌子抹了一遍。老人家也將茶水斟滿了茶碗。只是腿腳不利索,行動未免慢些。看得慕容有些皺眉。詹總鏢頭一拱手道︰「老人家將茶壺放在那里即可,咱們自己動手就好!」
迎春和司棋也下了車,到底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兩人也熱得臉色如涂了胭脂般有一層淡淡得紅雲。司棋走在後面,已經忍不住拿著個帕子亂扇。迎春到底是大家閨秀,多年的教養自然不是一時半會說變就能變的。雖然也熱,卻依然步履方正,儀容整肅。看得慕容不自覺的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詹總鏢頭忙招呼著倒茶,司棋早上前拉開凳子請自家姑娘坐了。慕容灼沖著茶水棚子里的婦人道︰「可有更干淨的碗?拿兩個來給我們這位柳公子。」迎春出門時就改了稱呼,也厭棄了賈這個姓。就用了柳遠山這個名。
「不用,這個我用得慣!」說著迎春就端起桌上的大海碗咕咚咕咚地喝開了。詹總鏢頭一看,暗松一口氣。雖說是雇主不能挑,可真心話自己當時听說主顧是個女子時,心里還是多少有些不願意的。別的不說,旅途中的這份辛苦只怕沒幾個吃得消的。更遑論種種突發狀況了。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多想了。這位只怕比那位慕容少爺還能放得段些。
慕容有些鄂然︰這麼腌的碗?正思索間,那位婦人已經赫然地站在了慕容身邊,期期艾艾地說︰「那個,老爺,我們這里沒有更好的了,請老爺多擔待些。」慕容也料想到了路途艱辛,但也沒想到會如此。總不能和一個婦人計較吧?再說了,人家就這條件,可是你上趕著來的,又不是人家生拉硬拽地把你請來的。當下只得不耐地擺擺手,那婦人如同大赦,忙轉身招呼別的人去了。
偏巧五福正拿了一套茶具過來。要說這五福也是一片好意,知道自家少爺是個講究的,平素衣食住行要求也是極高的。用現代的話來說應該是略微有些潔癖吧。
五福正欲將茶具放下,慕容卻突然火了︰「你家少爺我是那麼矯情的人嗎?!這茶柳小,不柳公子喝得我怎麼就喝不得了?!」說著賭氣般端起一碗茶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下去。喝完後,終是有些嫌氣地擰了擰眉毛。
五福頗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這可真是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不落好不說還落了通抱怨。只得抱了茶具又轉身回去。詹總鏢頭是過來人,看了看這位,又看了看一臉坦然的迎春,心里暗自微笑了下︰年輕人哪!
接下來的行程還比較順利。慕容漸漸地溶入了這個隊伍。行程確實有些辛苦,但也不乏一些小樂子。再說,每天都有全新的你之前所沒有見過的景象在等著你,也是一件令人雀躍的事情。
行行復行行,終于越過邊關,來到了那個傳說中‘風吹草低現牛羊’的地方。七月初正是草原上水草豐美,牛羊肥碩的季節,也是草原民族一年一度盛大的‘大忽力革台’。經隊伍里懂匈奴語的人翻譯才知道這是類似于中原春節一樣的盛大節日。慕容灼听得如此,那可叫一個興奮啊。總算有可以放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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