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朋黨 14、經筵(下)

作者 ︰ 啃草皮

弘治皇帝看見大家都不敢說什麼有關于黨爭的話題,然後目光開始伶凌厲了起來。

「怎麼?沒有人敢說嗎?朕就是那種听不見意見的人嗎?」弘治皇帝問道。

弘治皇帝看見沒有敢回答,干脆點名了,說︰「李東陽,你說說吧!」

「臣不知!」李東陽說道。

「謝遷!」弘治皇帝繼續點名。

「臣也不知!」謝遷也回答。

「劉健?你不會也不知道吧?」弘治皇帝繼續問。

「臣確實不知!」劉健也回答。

弘治皇帝坐下來了,開始扇著扇子休息。而各位新科的庶吉士哪里經歷過這個情況,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了。各位都是新科的庶吉士,沒有實際上的官場經驗,所以他不知道皇帝是什麼意思。而有一定官場經驗的陳宇,卻模模糊糊的猜到了弘治皇帝的意思。

弘治皇帝多半是要例行敲打,也就是說要時不時的敲打一下這些大臣。因為明朝的政治體制比較特殊,他實際負責的卻是內閣,內閣和皇帝的關系就好比後世的職業經理人和老板的關系。老板雖然也會處理事務,可是具體事務卻是由職業經理人來執行。而明朝中後期,皇帝只是作為一個國家的老板,具體事務的執行權力要交給內閣。可是,即使是後世各種法度健全的時代,老板都不能夠徹底分放心經理人,何況是這個古代?皇帝當然要時不時的敲打一下這些內閣和各位大人,不然這些沒有監督的大臣還不翹尾巴了。

而現在弘治皇帝就是要敲打這些大臣,讓他們謹小慎微。而陳宇認為這種敲打完全是徒勞的,古代這種內閣政治制度完全是一個「欺上瞞下」的政治制度,監督能力很成問題。這些大臣都是官場的老油條,蒙騙一個皇帝非常容易。而皇帝大多數都是生在深宮之中,長成于婦人之手,哪里知道太多別的東西。弘治皇帝倒是一個例外,他從小受苦,所以讓他有了做一個明君的潛質。可是後來的皇帝,一個不如一個了。

而陳宇看見四周一片沉默,好像要沉悶得滴出水來了,他知道自己作秀的機會再次來到了。

「皇上,臣有所見解!」陳宇說道。

「哦?陳庶常有見解?看看你們,你們都不如一個新科的庶吉士。陳宇,你說說吧!」弘治皇帝說道。

陳宇抱拳行禮說︰「臣還年輕,學問沒有各位大人豐富,所以有什麼說得不對的還請各位大人斧正。」

「唐朝唐太宗時期,唐太宗十分開明,能夠虛心納諫。而當時的各位大臣也因為太宗的開明,所以能夠主動說話,敢說話。而到了武則天時期,因為武則天得位不正,所以十分害怕天下人議論。所以,武則天封閉了言路。那時候想要做到自己的執政思路,那沒有一個讓各位大臣溝通的渠道。各位大臣想要實現自己的施政方案,只能夠通過排擠政敵來進行了。而這麼互相排擠,就形成了斗爭。而雖然後來李唐復位,可是武則天時期的斗爭已經把貞觀時期額良好風氣給毀了,結果就造成了貽害無窮。而大唐也因為如此,內部爭斗越來越烈,最終亡國!這只是臣的個人見解,還請皇上和各位大人斧正。」陳宇說道。

弘治皇帝听了之後,微笑說︰「陳庶常這是在見解的向朕進諫,說希望朕廣開言路,不要做封閉言路的事情。而更重要的是,陳庶常希望朕能夠做一個表率,能夠給後世之君做一個表率,不要敗壞了朝廷的開明風氣。像陳庶常這種敢于進諫的人,朝廷要多多重視。」

「皇上,臣一定多多重視像是陳庶常這種棟梁,他們才是我們大明未來的棟梁啊!」謝遷說道。

「是啊!」「沒錯,像是陳庶常這種棟梁,我們應該要重視啊!」

陳宇知道,自己這次政治作秀還是可以,不好也不壞。政治作秀只是為了增加知名度而已,而陳宇剛才的所作所為也只是為了能夠讓自己在各位大人面前有一個印象。雖然陳宇已經是庶吉士了,可是對于那些大佬來說還是十分陌生的。那些大佬在官場上混了多年,早就見多了科舉的庶吉士。而那些庶吉士很多也都是榮耀一時,之後就沉寂。出了運氣機緣之外,這還不是人都是健忘的?只要你過了熱點時期,那恐怕沒有誰記得你了。何況陳宇也只是一個庶吉士里面都排在末尾,更沒有人知道了。陳宇在這種情況下,就要想辦法多露臉,多作秀,這樣才能夠讓自己在各位大臣心里有數。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情,也能夠想到自己。

「既然剛才那個問題解決了,那我們也應該講講別的了。剛才講了唐史,現在我們講講宋史。宋朝被後人稱為弱宋,我們君臣今天就看看為何宋朝被稱為弱宋。」弘治皇帝說道。

接下來各位大臣開始談論宋朝了,從政治制度到經濟制度,甚至最後關于宋朝皇帝用人方面的缺失,都有人評判。不過陳宇沒有參加,因為他沒有這個資格。宋朝畢竟也是一個朝代,某種程度來說和明朝是對等的,像是這種議論他們君臣功過得失的只有一個國家的皇帝或者是宰相部堂這種高級領導。而陳宇這個連品級都沒有的官職憑什麼議論?剛才他之所以能夠議論唐朝,那是因為剛才沒有人願意回答,這才撿了個空子。現在各位大人都願意回答,那陳宇當然不能夠多嘴了。想要多嘴,必須要成為部堂的那一天。

過了幾個小時,經筵在一片討論聲中過去了,太監看了一下時間,用眼se提醒了皇帝。

「各位愛卿,經筵已經要結束了,你們可以會各自的衙門辦公好了。」弘治皇帝說。

「謝陛下!」

各位大人都開始回到自己的衙門開始辦公,而陳宇今天也再一次完成了一次政治作秀,讓各位閣老大臣心里有了陳宇這個人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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