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這個號長當的還是很順利的。有徐隊強有力的後盾,在泉子、老七的大力配合下,二中隊表面上的改造風氣好了許多。幾乎全部犯人都意識到與其肆無忌憚的違紀受傷不如偷偷模模的享樂。做小灶都改為在就寢以後了,跳電閘的現象幾乎是沒有了。可後來不知怎麼的,電閘又開始不停的跳開了。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了,中隊的人早已經沒有人在這個時間段里做小灶了,為何還會跳電閘?後來弄明白了。因為整個的監舍主樓據說用的是一個總閘。每天晚上收工後,各個監區的犯人都一樣,都在忙乎著做小灶,電線負荷過重一樣的是要跳的,只不過現在跳的是總閘,而不是二中隊的分線閘盒。常常的,正當我們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劇的時候,眼前一黑——跳閘了!看得正起勁兒呢。犯人們開始破口大罵。罵其他監區的犯人****!為什麼不像我們中隊一樣,改在就寢後再做小灶。我听了不禁地偷著笑。笑他們一樣的傻!要是其他監區的犯人也像我們中隊一樣,那麼就寢後的電閘就開始頻頻的跳了。林濤在黑暗中洋洋自得的說︰怎麼樣?不讓你們在這個時間里做小灶是對的吧!看看這電閘跳的,多厲害!就等著吃生的吧!什麼好東西這麼做出來也他媽的變味了。有犯人開始拍馬屁了,說林濤有先見之明等等。不管怎麼說,徐隊對林濤當號長以後的中隊表現還是相當滿意的。林濤的號長當的是順當了,可我這個黑秘卻險象環生!
這天一大早,桃隊就然把我叫了出來。布置了好多的任務,月初的獄政會材料,上個月的犯人勞動基本獎分記錄和有效分的填報,外加幾份中隊干部的學習文件精神的心得體會。
「桃隊!你應該把每個月需要我寫的東西都放到一個單獨的櫃子里去。給我一把鑰匙。我在監內沒有事的時候就拿出來寫。像你這樣,把所有的活都趕在一塊讓我寫,我累不說,質量上也保證不了。你說呢?」
「嗯!有道理。行,等我有時間專門收拾出一個櫃子放東西,再給你一把鑰匙。不過今天的這些活還得要快點干!」
往常,要是寫的東西不是很多我都會在最里面的屋子里寫材料的。今天的活有些太多了,我怕我自己在里面寫,萬一有什麼動靜我听不到被監獄科室的抓著了就麻煩了。于是我就在離監門最近的一個屋子里寫,這樣走廊上有什麼動靜會听的一清二楚的。真有科室的人上來了,就把東西迅速的藏起來。畢竟科室的人要是想進來必須先要到辦公室去拿鑰匙開門方能進來。這段時間里,把東西藏好是不成問題的。
我寫著寫著,忽然感到肚子有些不舒服,于是想著先到衛生間解決一下。簡單的匆忙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材料,取了一些手紙正打算出門去衛生間。在監內休息的一個叫「鯰魚」的老犯人推門進來了。
「正好!鯰魚。幫著我看一下桌子上的東西。我內急,要上廁所。」走到門口我又回過頭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別走開!別讓人動我的東西!」
萬萬沒想到的是,由于我鬧肚子讓我躲過了一劫!
我前腳剛進衛生間,後腳獄政科的人就殺上來了。監門沒有鎖,因為權勇剛在辦公室燒完開水,回監內拿林濤的熱水瓶。獄政科的兩名干警見監門開著,直接就進了監內。泉子站在門口,見獄政科的人進來了,由于事發突然,沒有一點反應的時間,來不及去通知屋子里的人,只有乖乖的跟在他們倆的身後。
「你是值班的?」獄政科的在前面慢悠悠的東張西望地走著問。
「是的。」泉子在起身後答應著。
在走到第一個屋子門口時,也就是我寫東西的屋子時,一眼就看見站在屋中央的「鯰魚」。于是走進去問︰「你在這干什麼?」
「鯰魚」手里拿著我的鋼筆見兩個不認識的干警進來了有些傻了,不知道是走還是繼續站著。听見問話,懦懦的回答︰「沒干什麼?」
「沒干什麼?沒干什麼手里拿著筆做什麼?」獄政科的干警邊問邊四下里張望著。看見了桌子上的材料走了上去拿起來查看。一邊翻看一邊問「這些東西都是你寫的?」
「鯰魚」嚇的慌忙擺著手說︰「不不不,不是我寫的。我是個文盲,我連字都不認識!」
「不是你寫的?你說你是文盲,那你手里拿著筆干什麼?」
「鯰魚」听了忙不跌的把鋼筆放在桌子上︰「我拿著玩的。報告政府,真的不是我寫的。」
「不是你寫的,那你告訴我剛才是誰在這兒寫的?」
「我,我,我沒看見,我不知道是誰寫的?」
「不知道?沒看見?要不要換個地方好好的想一想!」
「鯰魚」有些緊張了,兩只手不停地攆捏著自己的衣角邊,嘴唇蠕動著。林濤這時探頭探腦的出現在門口,泉子看見了急忙用手指了指辦公室,意思讓他到辦公室里找干部來救急。林濤明白了泉子的用意,悄然無息的消失了。
桃隊進來了,和獄政科的干警寒暄著打著招呼。打完招呼就特意的問「鯰魚」在這里站著干什麼?怎麼還不滾蛋!獄政科的見桃隊要把人攆走,急忙阻止,要「鯰魚」說出桌子上的材料是誰寫的。桃隊一邊推著「鯰魚」一邊說︰「還能是誰寫的?我寫的。他是一個文盲,大字不識一個,怎麼會寫這些東西。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全呢。」獄政科的人見桃隊如此,明明知道不是這麼回事兒,可礙于面子,加上又沒有直接的抓住寫材料的人,只好送桃隊一個人情,沒有再繼續追究了。
當我走出衛生間的時候,獄政科的人已然走了。林濤、泉子爭相過來講訴剛才的險情。都說我命大,否則他們就得托關系到小號去看我了。我听了事情的整個經過,拍著胸脯暗道︰好險!好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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