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呵呵,何家貴,是何振龍派你來的?看來我大哥寶刀未老嘛!」見到何家貴臉上那一道熟悉的刀疤時,何振銘釋然一笑,對于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似乎有了解釋。
如果說調虎離山是一種技術活的話,那麼何家貴今天晚上可算是玩得相當高端了。不過還沒有習慣束手就擒的何振銘眼珠子一轉,腦袋飛速轉動,考慮著怎麼突圍。他回頭張望了一下,發現剛才咆哮著沖他飛奔而來的大卡車已經在路邊停了下來,很顯然是在提防他走下防護坡而準備的。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身邊沒有任何下屬保護的何振銘現在除了往後慢慢移動之外只有等待老天爺的青睞了。
「何振銘,這件事情跟大少爺沒有關系。今天是你我之間的私仇!我今天要替我哥報仇雪恨,用你的血祭他!三年了,何振銘,拿命來吧!」何家貴提著手槍從防護坡上方走下來,一步一步地朝何振銘靠近,烏黑的槍口一再逼近。
「你哥?你是說何家富?听說他死得挺慘的,剝皮拆骨,死無全尸!」何振銘後退一步,發現後背被一棵大樹頂住了去路。他不動神色地感覺了一下,發現身後的大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過就是不足以讓他抵擋面前的襲擊。
「何振銘,你個王八蛋,我哥他沒有踫過你的女人,你他瑪地殺錯人了!」何家貴上前一步,選擇好角度停住了腳步,居高臨下地盯著面前冷漠的年輕男人,吐出一句讓人覺得不寒而栗的話來。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踫過我的女人?」听到何家貴的這句話,何振銘神色一冷,目光如炬地盯著他臉上的刀疤看了看,似乎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我當時就在場,哼,現在告訴你也沒有什麼所謂了,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緊的。何家三少,搞了你女人的是你的親大哥何振龍,不是我哥。他瑪地,你哥爽了,我哥死了,你跑了!何振銘,老子等你三年了,你終于回來了!哈哈,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你還敢自稱何家的人?何振銘,你這個野種,不死也是個窩囊廢!」何家貴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隱藏了三年的骯髒秘密,隨著他手中的槍口也慢慢地上升,精確地瞄準了何振銘的心髒位置。
「何家貴,你當時也在場?呵,你最好能一槍殺了我,否則的話,你跟你哥一樣將死無全尸。」何振銘雙眼微微眯起,殺意畢露,對于何家貴嘴里所說的事實不置可否。
「你放心!我已經計算好了,在警察到來之前,殺了你是時間實在太足夠了。再說了,我已經為你裝了消聲器,你就好好上路吧!到閻王爺那邊哭去吧!」何家貴冷冷地笑著,食指微微地動了動。
「那就開槍吧!」何振銘聲音一冷,目光陰冷地迎著何家貴的槍口走了過去。
「站住!別動!何振銘,你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詭計!你再過來,我就開槍了!往後退!」何家貴十分警惕地端著手槍,盯著渾身釋放著冷意的何振銘,低聲喝道。
「你不是來殺我的嗎?怎麼不開槍啊?你瑪地,難道你是來跟老子玩游戲的?憑你這點膽量也想殺了老子?用你這把九二式就想殺了我?」何振銘不退反進,慢騰騰地繼續朝何家貴逼近。
他嘴里很淡然地嘲諷著拿槍對準他胸口的殺手,垂落在身側的兩手卻微微地握緊。如果不是隨身的行李被搶走的話,他何振銘也不至于這麼狼狽。一兩個小混混還不入他法眼,這點自信何振銘還是有的。對著槍口,何振銘很是思念他隨身攜帶的幾根銀針。看來這些人突襲他也就是沖著他剛下飛機,奪了他的行李,搶了他的武器,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想借此要了他的命。
「你……個王八蛋!別以為老子不敢動手!殺了你也沒人知道,哼!」何家貴手掌微微抖動,猛地提高槍口頂在不到一米之遙的敵人胸口上。
「何家貴,你忘了?老子的心髒不長這里,必須偏離一公分半才能一槍斃掉老子,懂不懂啊?難道你家主人沒有告訴你這條忠實的老狗嗎?還需要我這個野種來告訴你嗎?」何振銘上前,一把握住何家貴拿槍的手掌,將槍口往胸腔中間偏移了差不多兩公分的距離。他邪魅地笑著,語氣淡然,神情冷漠,似乎在等待著何家貴的處決。
「一公分半?不,這不可能!」被何振銘強大的氣場籠罩著的何家貴開始有點混亂,忍不住眉頭緊皺。
公路邊無聲地滑出一輛黑色的小汽車,不緊不慢地朝防護坡這邊開了過來。戴著耳機的卡門興奮地沖著話筒低聲地嚷嚷著,一手扣著方向盤,另一只手還拿著一把弓弩模樣的東西。
「麒麟,他媽地簡直太帥了,他竟然反客為主,抓住了手槍!哇靠,姐受不了了,姐一定要上到這個男人,狠狠地,將他壓在身下,狠狠地蹂躪,狠狠地……嘿,麒麟,要不咱們換個任務好不好?我去勾引那個高富帥,你來打外圍,行不行?」
「卡門,你個花痴,你能不能閉嘴?從舊金山花痴到現在,你還想要繼續花痴多久?要換任務,你自己跟史密斯說去!現在報告方位,立刻!馬上!」于琪琳對自己的搭檔發出了冰冷的警告,再次加大了油門。
「f-ck!誰不知道史密斯的命令從不更改的?你這不是……哇靠,要動手了!」卡門嘴里念叨了一句,眼楮卻一直緊盯著頂在何振銘胸口的那把黑乎乎的手槍。雖然路燈不算璀璨,不過對于受過足夠專業訓練的卡門等人來說已經明亮過度了。
听到卡門不靠譜的答非所問,于琪琳苦笑著搖了搖頭,將耳洞里的迷你耳機摘下來往車前小箱子塞了進去,朝著預訂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何振銘一下飛機就遭受伏擊是在她們的預料當中的,只不過于琪琳現在的任務是要讓何振銘好好地活著,起碼現在必須好好地活著。
卡門和于琪琳兩人閑扯的那一瞬間,防護坡上何振銘身形一閃,一只帶著凌厲掌風的虎拳朝何家貴的胸口突襲而去,另一只手掌反手一抓,何家貴手中的槍口就莫名其妙地調轉了。‘噗’的一聲,一聲沉悶的槍聲響起,何家貴表情扭曲地捂著鮮血淋淋的右臂跌倒在草坪上,滿眼都是震驚。
「憑你這點三腳貓功夫還想殺我?何家貴,老子本來不想殺人,是你逼我的。我告訴你,凡是當時在場的人都必須死,包括你,包括何振龍!王八蛋,受死吧!」何振銘渾身冰冷地舉著手槍對準了何家貴的腦門,像是從地獄之門剛剛跨出的修羅一樣冷漠絕情。
「別殺我!三少,求求你了,別殺我!我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你龍哥搞的,他說那個柳依……」何家貴猛地撲到在地上,想要抱住何振銘的大腿,不料卻被他一腳給踹翻在地上。癱坐在草地上的何家貴一步一步地往後退,驚慌失色的臉上鼻涕眼淚一起上演,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叨著。
「閉嘴!她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听到何家貴嘴里吐出的那個名字,何振銘握槍的手掌微微地顫抖了一下。他臉色蒼白,一對嗜血的眼楮緊盯面前的獵物,面目猙獰地將槍口對準了何家貴的兩腿中間。
「啊?救命啊!大少,龍哥,救命啊!」大腿根部巨大的疼痛使得何家貴失聲哀嚎了起來。面對著死神來臨,這個男人發出了最驚悚的求救聲。
「讓你的龍哥到地獄里救你吧!踫過我女人全部都得死無全尸,至于你這個在旁邊看的人,哼,我留你一條全尸!」何振銘冰冷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倒在草地上拖行的男人,一步一步地朝他逼近。
「站住!不許動!」就在何振銘抬高槍口對準何家貴的胸口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防護坡的另一面急沖了過來,兩個提著手槍的男人突然朝何振銘這邊圍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長相跟何家貴差不多的男人。
「家發,殺了他!」听到何家發的斷喝聲,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何家貴像是打了腎上腺素一樣,一下子又復活了過來似的。他指著往後退了一步的何振銘,尖聲地嚎叫了起來。
「喲 ,又來了兩個送死的?那就兩兄弟一起上路吧!去到那邊記得跟你們大哥何家富打聲招呼,下輩子再來向我何振銘討債吧!」何振銘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充滿嘲弄地說著,可是握著槍的大手掌卻不由得一再抓緊了。以一敵三並不可怕,一把槍跟人家對抗也不算大事,讓何振銘覺得詭異的是何家發一上來之後並不著急開槍,而是對著對講機匯報著什麼,看起來還應該有後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