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他瑪地是不是五行欠打啊?」石楠楠惱羞成怒,沖著方之虞立刻下了戰書。
「就你?想打我?哈哈!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五行欠打!哼!」方之虞輕蔑一笑,懶洋洋的瞥了面前穿著一身虎皮的石楠楠,藐視之極。
「喂,喂,石楠楠,你給我閉嘴!你現在是執勤時間,你以為你是在罵大街啊!」剛剛听完隊長電話的劉德樹趕緊攔住了兩個女人一觸即發的戰爭,拉著石楠楠到角落里剛想解釋又听到電話響了。「喂,你是……什麼?楊局長?」
劉德樹的電話引起了石楠楠的注意,她遲疑著回頭看著腦門直冒冷汗的搭檔,不由得盯著何振銘離開的方向張望了一番。
「兩位警察同志,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韓如林淡漠地看著面面相覷的兩位交警,故意問了一句。
「可以,可以,您……」劉德樹一個勁兒地點著頭,差點就把腦袋也晃悠下來了。
炎熱的夏日傍晚,就算是最為舒適涼爽的海邊別墅區,雲海山莊,也能感覺到陣陣海風夾雜著悶熱撲面而來。吉普車拐入雲海山莊大門口,不緊不慢地朝三街開了過去。
何家大院就坐落在雲海山莊別墅區三街三號,是一棟獨立的三層半別墅,外稱三號樓。地面室內面積兩百多平米,這還是沒有計算別墅主體四周的花園。據說這一棟別墅是專門為何家掌門人,金東省副省長何一秋專門設計的。這一點從別墅四周的幾百平米的大花園中可以看出。
這棟別墅坐北向南,東西南北都通透,沒有一點遮擋。至于為什麼會挑三號樓,外面也有人在傳說。說這一號樓別墅是為何家大院擋風煞的,至于二號樓嘛,可以選擇的時候,誰都不願意犯二。更何況,到目前為止,何振銘還沒有發現何家大院走出去的人會有一個是犯二的。
何家一家之主何一秋是南島省本地人,從大隊干部開始干起,一直做到川海市市長,再調到相鄰的晨山市市委書記,然後調到南島省政府,再從南島省高升到金東省,可謂仕途一馬平川。當然,這套別墅是在何一秋調離川海市之後才買下的,直到何一秋調到金東省上任,才開始讓人裝修,之後才搬進來的。何一秋這麼做也是算是履行高調做事低調做人的原則了。
何一秋這麼做不可謂不謹慎。只不過,何一秋的三個兒子根本就不會給他謹慎的機會。大兒子何振龍從小就將他的謹慎打了個落花流水。何振龍在南島省成立了一個皮包公司,還搞了一個什麼幫派,整天都領著一班混混兒們吃喝嫖賭什麼都干,欺行霸市奸yin擄掠,凡是月兌離白道的事情他都干。
無論何一秋有多麼謹慎,何振龍每一次都會跟自己老爹背道而馳,簡直無所不用其極。每一次都能夠成功地將何一秋氣得半死,自然何一秋對他也沒有抱什麼希望。
何振銘還有一個哥哥,同樣是同父異母的,叫何振興,排行老二。跟何振龍不一樣的是,何振興跟何振銘一樣都是勤奮好學的孩子,同樣都是天朝著名大學畢業生。只不過不同的是何振興為人乖巧,討得父母的環形,很得父親何一秋的寵愛。
何一秋對這三個孩子的人生安排本來是很順暢的,大兒子何振龍出去做生意,二兒子何振興留守何家,協助何一秋的二夫人裴如玉搞好裴氏藥業。至于小兒子何振銘,何一秋顯然有著更為重要的安排,那就是接過他手中的接力棒,在體制內有一番作為,能夠為兩位哥哥的生意保駕護航。
俗話說得好,商無官不安,官無商不富。作為何家的一家之主,何一秋把這一點理解得相當地透徹。不過讓何一秋十分沮喪的是,大兒子何振龍放著好好的官道不走,偏偏要搞偏門,專門糾集了一大幫混混兒,搞了個振龍幫。振龍幫仗著何家大公子的人脈優勢,在南島省和金東省以螃蟹方式行走,不僅搞得烏煙瘴氣,而且還多次險些被警方帶走。
對于何家大公子的行徑,最有發言權的肯定是何一秋的貼身秘書鮑偉軍。整天替何振龍擦**的鮑偉軍已經不止一次地向何一秋提出了這個危機,從隱晦的暗示到直接了當的匯報。不過種種跡象表明,就算是何一秋本人,對于這個兒子的所作所為也是束手無策,頭痛不已。
當然,讓何一秋更加頭痛的是小兒子何振銘。何振銘從小就很乖張,不跟家里的兩個哥哥合群,但是對自己的同胞妹妹何筱筱卻相當地照顧。何振銘從小就聰明,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書根本就不用何一秋操心。到了考大學的時候,何振銘選擇了南島大學的生物並兼修了應用化學,這也沒有引起何一秋什麼關注。對于何一秋來說,兒子什麼專業並沒有多大的關系,只要有一張大學畢業證書,混進體制內也是名正言順的正牌大學生。
讓何一秋更加震驚的是,何振銘差不多畢業的時候卻突然失蹤了。後來一打探,何一秋才知道何家三少已經去了米國,進入了米國最有實力的生物醫學研究所。至于何振銘到底是怎麼辦理證件出國的,又是怎麼進入csf研究所的,何一秋一概不知。這種無法掌控的事情有點出乎何一秋的意料之外,也讓他開始有了無力感。
當然,這一些事情讓何一秋很煩躁。後繼無人的危機感讓他將大部分希望都寄托在二兒子何振興的身上。可惜的是,何振興除了對賺錢有興趣之外根本就不打算走進體制。這一點也讓何一秋相當地煩惱。
何一秋的這些煩惱,何振銘都知道。當然,知道和關心是兩個層次的問題。作為何家三公子,何振銘從小並沒有享受太多的父愛母愛。而作為母親裴如玉帶著嫁過來的孩子,何振銘遭受了太多的白眼和歧視。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小了何一秋十六歲的裴如玉身邊帶著的這個孩子就是何一秋留的種,或者可以說是未婚先育的結果,可是何振銘的童年還是少不了‘野種’這種光榮稱號。
特別是在每一次遭受大哥何振龍和二哥何振興兩人為圍攻的時候,他更是深切地感受到這個光榮稱號的直接後果。
何家有兩件蹊蹺的事情,第一件是何振銘的身世,從來沒有人會承認何一秋就是何振銘的生父,但是也沒有人會懷疑當年才十九歲的裴如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何一秋的。何家第二件蹊蹺的事情就是何一秋第一任老婆萬淑芳的死。萬淑芳是病死的,不過到底是什麼病就沒有一個定論。在醫院里檢查身體,萬淑芳並沒有明顯的重大疾病。到了最後,醫生干脆建議萬淑芳心情放松一些,也暗示萬淑芳得的是抑郁癥。
萬淑芳的死似乎成為一個沒有人願意觸踫的秘密,卻成為何振龍和何振興攻擊何振銘的理由。當然,從小到大,動手的就只有大哥何振龍。何振興從來不動手,他只動口。何振銘一直將何振龍歸到三流人物,而將動口指揮的何振興歸到二流人物上去。
「三少,是直接開過去嗎?」韓立佳的車速很慢,似乎已經察覺到何振銘沉寂的臉色。只不過吉普車再慢也開到了三街三號,韓立佳不得不打斷何振銘的往事沉湎。
何振銘懶洋洋地往窗外看了一眼,發現何家大院寬敞的花園里面已經停了一輛白色奧迪,應該是屬于他的二哥何振興的。
「走吧!時間還早著,老頭子還沒有到。出去溜溜彎再回來!」何振銘輕敲車窗,對何家大院毫無留戀之情。
「是,三少!」韓立佳沒有遲疑,直接朝三街的另一頭開了過去。
「知道老頭子為什麼會選擇三街三號嗎?」何振銘懶洋洋地開口,罕有地問了韓立佳一個問題。
「不知道!」韓立佳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三三得九,老頭子想要長長久久呢!」何振銘淡漠地看著後視鏡里面逐漸淡去的何家大院。「可惜,這一次恐怕是不能如他所願了。」
何振銘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韓立佳默默地回頭看了他一眼,而是細細地把玩著胸口的黑金掛墜。
電話響起,是韓如林打過來的。韓立佳立刻將手機遞給了何振銘,一刻也不敢遲緩。
「韓叔,是我!」何振銘對韓如林還是比較尊重的,這不僅僅是因為韓如林是他的武術老師,而且是因為韓如林曾經救過他一條小命。如果沒有韓如林及時出現,他早就在十一歲那年被何振龍和何振興兩兄弟掐死在自家的水池里了。對于何振銘來說,韓如林是他從小到大的守護神,比何一秋來得更加親密。
何振銘淡淡地掛斷了電話,吩咐韓立佳往商業步行街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