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好了,咱們也不沾便宜,四叔家出的布料是給爺爺做衣服的,我爹出的布料是給女乃女乃做衣服的,至于大伯母就出十兩銀子,至于三叔家的,就麻煩大伯母跟三叔好好的說說……,」燕蓮笑的別有深意,然後看著朱氏問道︰「女乃女乃,你看這樣,成嗎?」
「成,就這樣!」她原本就想要方氏的那匹布就成了,如今還多了十兩銀子,連老頭的布料也有,她有什麼不高興,不答應的。
杜氏心里嘔血了,她這個真的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疼了還不能哭。
深呼吸一口氣,杜氏心里有自己的算計,就點點頭道︰「好,這件事就這麼辦,四弟妹,你去把布料拿來,趕緊給娘,也好回去做飯了!」等回家後,給不給的,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大伯母,你急什麼呢?」燕蓮斜睨了她一眼,脆生生的道︰「你先回去做飯吧,等飯後,我娘跟我四嬸會送布去老屋那邊,面對面的交給女乃女乃,當然了,還有大伯母的銀子……,」她玩的小九九,還女敕了些。
杜氏是心里吐著血的離開了,朱氏則高興的連嘴角的笑容都遮不住了。
「呵呵呵……,」等兩人離開後,方氏第一個忍受不住的笑出聲了,原本陰郁的表情也消失了。
「四嬸,娘,舒服吧!?」燕蓮露出了一個惡作劇之後的得意笑容,別提多瑟了。
「怎麼能不舒服呢,」謝氏若有所思的道︰「你大伯母嫁入應家二十多年來,誰敢給她臉色看?連你女乃女乃有時候都讓著她呢,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到她心里嘔血卻無話可說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呢!」
「是啊,這一次啊,她該恨死我們了!」方氏苦中作樂的道。
「四弟妹,就算你給了她布料,她也不會覺得你好,反倒更加欺負你,」謝氏勸著說。
「我知道,只是……孩子她爹有多少年沒穿過新做的衣服了,」方氏想起那個不離不棄的男人,心疼的不得了,就對燕蓮說道︰「不如,把我家的那匹拿去給你女乃女乃,把你四叔的留下吧!?」
女兒跟男人,她都在乎,可更想讓那個因為自己而抬不起頭來的男人。他完全休了自己的,可他寧願陪著自己跟女兒吃苦也不願意休掉自己,所以她更心疼。
燕蓮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為四叔四嬸相守相依的感情羨慕,就笑著道︰「四嬸,還是把你家的布送出去吧,另外一匹留著給燕琴,至于四叔……我那邊還有布呢,你就別擔心了!」
「不,燕蓮,你給的已經夠多了,四嬸再要你的,就太不該了!」方氏方才听說那一匹布得十幾兩,心里已經後悔不已,覺得自己收太多了,如今還跟她要,心里就過不去了。
「什麼該不該的,四叔是不是我四叔了?是不是我爹的親弟弟了?四嬸,算那麼清楚的話,我爹就不該住你家了,」燕蓮佯裝憤怒的質問道。
「這……,」方氏被她問的一句話都回答不出,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謝氏看到燕蓮沖著自己得意的眨眨眼,再見到面色為難的方氏,就沒好氣的道︰「就你長本事了,還欺負你四嬸了,」
「娘,我那里舍得欺負四嬸呢,我這做佷女的,孝敬四叔也應該的,」燕蓮見杜氏跟朱氏離開了,就笑著說道︰「爹,娘,四嬸,我先去新屋那邊盯著,就不跟你們閑聊了,」她來,就是想讓杜氏出出血的。
這四叔家能有什麼,不就那兩匹布嗎?所以呢,在來的路上,她就想好了對付杜氏的辦法,讓她知道,以後打她家的注意,自己也跟著出血,就不知道她會不會學乖,變得聰明一些。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她可以把東西給朱氏,但絕對不允許杜氏躲在一邊設計大家——呵呵,她還給杜氏下了個套子呢,這侯氏答不答應那十兩銀子都未可知呢,這兩人吵起來,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
侯氏也不是個簡單的,能跟杜氏對嗆的人,能有什麼太好的。
不過,侯氏是為了自己的孩子爭取利益,跟杜氏處處算計別人不一樣,所以只要侯氏不來找她的麻煩,她也不願意去招惹她。
只是,侯氏跟杜氏的對決,她還是蠻期待的,不知道贏的會是誰呢。
「燕蓮變了好多,」方氏看著那道瘦弱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道。
「是啊,」謝氏點點頭,有些難受的說︰「以前的她,連句話都不敢大聲的說,如今,卻變的那麼厲害,真叫人難以相信!」
「變的厲害才好,不然啊,就得白白被人欺負,」方氏心有感觸的說。
「她也這麼說,說什麼為母則強,若是當娘的不強,受委屈的只有孩子,為了實兒,她不想堅強起來都不行,」謝氏的心是疼的,因為她這個當母親的連自己的女兒都不如。
「為母則強……,」方氏則被謝氏所說的話吸引住了,心里微微有些心動。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燕蓮讓謝氏跟方氏一起,帶了布匹過去,還交代她們,什麼話都不要說,只要堅持,出布的出布,不出布的就出十兩銀子,否則就抱著布匹回來,別跟他們廢話——至于侯氏跟杜氏的戰爭,就冷眼看著,千萬不要插嘴。
這一點,謝氏表示,就算燕蓮不交代,她也不會去摻和,免得當炮灰。
至于燕蓮,她說自己不是應家人,所以去了,反倒給杜氏拿捏的借口,不如不去。
吃完晚飯後,應家的院子里此刻沒有笑聲,連應文博這會兒也不敢隨意的說話了。當謝氏跟方氏抱著布匹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侯氏手里拿著一把缺口了的刀子,所有人的表情都嚴肅到壓抑。
面對這樣的畫面,謝氏跟方氏嚇了一跳,但兩人變聰明了,沒有出聲勸著,而是保持沉默看著……。
以前,遇到這樣的情況,要麼是方氏,要麼是謝氏出來當和事老,解決事情後,杜氏不但不謝,還罵罵咧咧的說她們多管閑事,所以如今,她們兩個抱著布匹冷眼旁觀著,一言不發,想看看到底誰能勝出。
杜氏見兩人進來跟啞巴似的,就沖著兩人眨了一下眼,示意她們上前來阻止著,可兩人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後轉開了臉,就陰沉著臉,想要破口大罵了。
不過,這一次,不等她開口大罵,侯氏就揮舞著手中的刀子,怒聲罵道︰「十兩銀子,大嫂,你這是想逼我死嗎?」這個杜氏,三天兩頭鬧騰,若是可以,她也不想住在老屋了。
若不是這里有屋子,她真不想看到杜氏。就她那點銀子,遲早有一天,朱氏會把她都挖出來——等她身邊沒銀子後,看朱氏會怎麼對她。
面對著揮舞的刀子,杜氏想求救,可侯氏剛剛把話撂著了,誰開口,誰就逼她出十兩銀子,她就帶著自己的三個孩子去死,死也是被人逼死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誰還敢出聲呢。
杜氏見沒人敢出來攔著,就訕訕笑道︰「三弟妹,你別生氣啊,這不關我的事,是……是燕蓮的注意,二弟妹,四弟妹,你們說句良心話,這是不是燕蓮的注意?」說著,她拼命的朝著謝氏兩人眨眼,希望她們能順著自己的話點頭。
到時候,她就死咬了那是應燕蓮的注意,侯氏就拿她沒有辦法了。
「大嫂,說話得模模良心,」謝氏一听,不答應了,不高興的上前一步理論道︰「不是你帶著娘去四弟妹那邊要求四弟妹把布料拿出來孝敬娘嗎?既然要孝敬,我們四家都得孝敬,總不能娘是四弟一家的娘吧!?」這個時候不落井下石還要等什麼時候呢。
「爹,娘,這是兒媳拿來的布,」方氏還幽幽的火上澆油著,簡直就是把杜氏放在火上烤著呢。
面對著發狂的侯氏,饒是朱氏,也不敢隨意開口了。
「唷,親家母,你真正命好啊,穿這般好的布,這是要進京當貴夫人去嗎?」門,突然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侯氏的母親候陳氏。跟著她進來的,是侯氏的小兒子,這小家伙還不知道出什麼了事,臉上還帶著笑容呢。
「親家母,你怎麼來了?」朱氏訕訕一笑問道。
「我是來看看,你們是怎麼要把我女兒給逼死的,」候陳氏才是個厲害的,說話不帶彎的,直截了當質問道︰「親家母,不是我這個老婆子話多,為女兒抱不平,而是想問問,當初分家的時候,你拿四兩銀子就打發了兒子,兒媳,這分家才多久啊,你就伸手要十兩銀子,這是想逼死自己的兒子媳婦孫子,還是想我這個老婆子撞死在你應家呢?」
「娘,」拿著刀子的侯氏紅著眼眶,委屈的喊著。
這候陳氏的聲音沒有壓低,反倒是想引來人似的大聲質問著,很快的,門口就圍聚了幾個來詢問的人,一看到侯氏拿著刀子,就進來驚愕的勸著道︰「文飛娘,你這是干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好好的說,拿著刀子,傷了人可怎麼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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