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傳聞中的紈褲少爺並不像謠傳的那般窩囊,眾人心下一嘆,首先,不管那些謠言是不是真的,至少對他們而言,範海辛能夠站出來為他們說話,光憑這一點,就已經足以。
這一刻,所有員工望向範海辛的目光有的是深深地敬意。
面對眾人的注視,範海辛的心中蕩起了一道漣漪,一種異樣的情緒在心里漸漸升溫,這種打抱不平的感覺還真是有一番說不出的意味。
望著那張削瘦的面孔,岳明不禁想起了幾個月前的自己,那時候,他還在這里遭受過食堂張的羞辱,而此刻,他的臉上浮現出一陣激動的神se。
「爸,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位合格的老板,但是,即使我不合格,我也絕對不會看不起自己的員工,甚至還把他們分為三六九類,而公司更應該注重團隊的力量,絕對不是單獨依靠那一兩個能力突出的人!」範海掃過眾人一眼。
其實,他很想說公司是大家的,不是一個人的,但聯想到昨天父親想賣公司的事情,不由地把這句話壓在了心里。
範文韜臉se一時沉了下來,他的沉,並不是生氣,反而更像是在反思和深思,似乎自從自己坐上了這萬人之上的位置過後,就再也沒有注視底層員工的生活和福利了。
听到這里,全場寂靜,包括範文韜身後的那群董事,全都是一臉認真的神情。
「那你說說看,你有什麼建議?」範文韜身後的一名中年帶著笑意問了一句,此人正是盛世集團的副總經理——方天明。
範海辛瞥了他一眼,顯然,他本來不想長篇大論地說些廢話,不過卻是看著父親面帶飽含深意的笑容沖自己點了點頭後,才頓有所悟。
似乎,他正在告訴自己,這個方天明是自己的人,而且在這番笑容里面,還在向自己傳遞著另一層意思。
「咳。」範海辛輕咳一聲,臉色顯得有些非常的不自然,顯然,他這才明白父親的苦衷,肯定是他想讓自己借此機會,踩著王部長和食堂張的肩膀一飛沖天。
「汽油是精品,米是精品,但是它們混在一起卻失去了作用,沙子是廢物,水泥是廢物,但他們混在一起是混凝土,可以蓋起一間屋。」
範海辛的這句話似乎在告訴眾人,即使是最底層的員工,他們也會有放飛夢想的一天。
漸漸地,他及時調整了一下心態,回過神來,仿佛是在演講一般,款款而談道,「我不懂怎樣運作一間龐大的公司,甚至更不明白公司上的一些ao作流程,但是,我覺得一家大型公司,絕對不應該把員工當做一台機器來用,也許這樣的公司很多,但我想那些只是一些做不大的公司,即使做大,也會破產的更快,不重視員工的公司不叫公司,叫牢房,那是禁錮人們放飛夢想的牢房,只有重視所有的員工,員工們才會心存感激,才會更加心甘情願地為公司賣命…」說罷,範海辛的臉上便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這種笑容來自內心,發自肺腑。
啪啪…
他的話剛剛說完,現場突然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甚至還有小部分員工則是被範海辛那句放飛夢說的熱淚盈眶。
很久了,真的很久很久,沒有人為這群最底層的員工說公道話了。
就在這一瞬間,範海辛的形象在眾人心中被無限放大,再放大…
特別是範文韜,听到兒子說的這些話,他就像是听到了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整個人完全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出聲。
範海辛這段時間的變化,他看在眼里,從一個紈褲和什麼也不懂的廢物漸漸蛻變成一個愛打抱不平的成熟男人,他可是一點一滴都看在眼里,也許,他不會是一位合格的董事長,但是,他絕對是一個好的老板。
而範文韜身後的那群董事,同樣也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些贊賞的表情,久聞範海辛的大名,無人不聞風喪膽之,但如今見到真人,才覺得從前的話只是道听途說而已。
一個能為了底層員工,而不顧忌自己身份的男人,他又能有多窩囊呢?
與此同時,一抹來自靈魂深處的震驚,完全充斥著食堂張和部長王的內心,他倆兒完全被嚇傻了。
對,是被範海辛的這番話嚇傻了,他倆兒知道,正因為範海辛說的這番話太好了,所以他倆兒才會下意識的覺得,自己一定完蛋了,隨後,他倆兒的身子像是觸電了一般,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現在可以相信我的話了嗎?」範海辛微微一笑,對著岳明和剛才自己那桌的眾人道,「現在就讓我們一起進去,嘗嘗里面早餐的味道是不是真的比外面好吃!」
說罷,範海辛再次擺出紈褲世家子的風範,無視了範文韜身後的眾人,囂張地對著食堂的另外幾位餐飲服務人員道,「還不趕緊去準備點早餐,肚子不吃飽,那有力氣完成一天的工作?」
幾位服務人員臉se一紅,然後用著一臉求助的表情看向了範文韜,不過見他點了點頭後,眾人這才像是領到聖旨一般,紛紛朝後廚走去。
「你…少,少爺,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你居然會跟我們一起吃早餐?」
「呃……」被岳明這麼一叫,範海辛倒是還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只見他隨即搭上了他的肩膀,對著眾人客氣道,「位置有限啊,先來先到,等會可不要說你們不能進呢!」
緊接著,範海辛等人在這群董事和經理的驚訝目光中,朝著被砸破隔間板的包間緩緩走去。
不過,眾人邁出的步伐,卻似乎隱隱有些顫抖,或許更多的是緊張…
食堂內,一種不抑的興奮和歡呼聲響了起來,對于食堂張和這個部長王二人的結果如何,不用說,他們也知道,得罪了董事長的兒子,那能有好果子吃的麼?
當然,他們既不是第一個得罪範海辛的人,也更不會是最後一個。
「範董,我說你怪不得不帶你的兒子來公司,感情是怕他搶了你的飯碗!」其中一位董事道。
「董事長,您的兒子好像變得了不少。」方天明道,身為範文韜身的心月復,範海辛幾斤幾兩,他當然最為清楚。
「是啊!孩子嘛,總會學著長大的!」
範文韜看著包間內歡笑不斷的範海辛,臉上也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