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中幾人在交流會上的表現都被傳開了,說得神乎其神,一時間幾人倒是被孤立起來了。
回到那個風格迥異的房間,進屋,夏木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看來上鉤了。已經來過了。」
「三爺,會是哪家?」
「若非安德魯便是森德拉。」
「三爺,如此肯定其中是出了什麼ど蛾子?」
「布利塔雲自身動亂,其皇已老做出了有失民心的決策,兩名王子已經在暗斗,老一輩已經腐朽,小輩中只剩一個雛衣還有點本事,但其卻沒有可以幫襯的人,原本還有蘇零如今卻成了孤家寡人,自是不足為慮。至于那公主已經決定要聯姻,現在恐怕早就離家出走不知所蹤,只是消息還未傳出。」
「三爺,這些您怎麼知道?」
「就是,三爺這些事您是從哪知道的?」
「千百年的鋪墊。」
「三爺,您恢復了多少?」
「尚未明。」
「三爺,別怪我多嘴,您還是把那人舍了吧,這時間已經久的不是一輩子兩輩子的事了,要換做普通人早已轉世將這些忘得干淨了。別再說我們不是普通人了,誰都不是神,最後還是個凡人,我們無能為力的。」
「我明白。」
「三爺,那這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靜觀其變,若有暗,殺無赦。」
「是,三爺。」「是。」「是。」
房內,夏木緩緩抽口煙草,有股奇香,這是那沼澤內一種蛇的的骨頭,這蛇全身黝黑活在沼澤深處,除了尾部有一節骨頭全身只是肌肉,而這節骨頭很少有人能知道,就算知道也不知能拿來做些什麼,這骨頭一端奇尖,若被制住可以擠出身體當成尾鉤刺人,比牙里的還毒,但這毒對于魂修的來說卻是大補,用來當成煙草可謂享受。
這兒插一段往事,這往事不是別人,就是這幾個少年的。
這種蛇極少,自然,這是對于當年來說。沼澤很適合這種蛇生存,那沼澤估模著有幾十年光景才成型,那之前是個什麼樣子誰也記不清了。
那時候的三王爺是眾星捧月。
當是時,等級觀念比現在更嚴苛,作為王爺三爺自然是備受寵愛,為了幫三爺魂修上起步更順利那皇帝下令捉蛇,但咱三爺有遠見,知道這蛇本就是少見,所以對其老爹提議,活捉,圈養起來。
而活捉時三爺注意到這蛇全是活在爛泥地里,那眼楮都只是個裝飾,所以就有了後來的改造,這沼澤地當時似乎是什麼不毛之地,皇帝暗地里下了功夫慢慢把那地合理的變成了個大沼澤,期間費時不少,工程浩大的很。里面不少凶獸都是當時皇帝給放進去的守衛。
這改造的全程三爺都參與了進去,對于沼澤他比誰都了解。
而當時給三爺捉蛇的就是身邊這幾個少年,當初一個個還是女乃女圭女圭的時候就在受訓了,他們那幾歲的時候就比不少侍衛都狠辣了,這幾個人是家臣,代代傳承侍奉專門的貴族,對于三爺的忠心那是骨子里的。
三爺後來出現變故,這群家臣里有對于‘三王爺’忠誠的,也有對‘三爺’忠心的,就此分了兩路。
家臣蘇姓、陸姓、汪姓、林姓、白姓、還有一無姓之伍。這一輩出的唯有三人,而這三人都隨了三爺。其中那當家草燈便是無姓之中一員。
蘇家本家,一對雙胞胎,幼子成為當朝宰相親傳,若無意外宰相死後就是其繼承,長子卻是繼承暗樓樓主,大陸所有消息都有其掌握,所有秘文都可向其高價購買。
陸家旁系,其內一子受三王爺青睞,不知被安排去了哪里,據說那時是被前一屆暗樓樓主帶走,回歸之時已成為一員大將,戰場之上所向披靡,不少人都會聞其名而色變。只是還年少,畢竟還不如長輩,但無人敢小看。
在那個時候,這蛇凶悍的很,體型也不是現在能比的,最大的甚至需要十幾人圍剿,這之中也必定會是傷亡慘重。為三爺去捉蛇的只有三人,這三人面對那所謂母祖蛇也未曾退縮,合力之下竟是捕獲好幾條。
沼澤的環境讓那些個凶獸後來慢慢的變異,這些凶獸當時就是不被允許出沼澤範圍,一代一代繁衍下來那遺傳中不能出去的信息牢牢地刻在心里。所以真要追究起來,這沼澤里的那都是純種,比起現在有些魔獸還珍貴。
幾個人在交流會前不知所蹤就是去了沼澤,當然不會就為了個蛇骨,那沼澤里有著一段被夏木封印的幾人的記憶以及當初的力量。
這沼澤復雜的很,現在除了夏木,可能深入了誰都出不來,不管你會不會飛都是逃不出去的。
這里的沼澤,新國與森德拉間的蛇域、森德拉與安德魯間的三萬連綿大山、安德魯與布利塔雲間的怒濤之海以及森德拉身後的極惡深淵都被認為是死地,普通人決不能踏足,就算是煉者沒點本事只能是有進無出,在記錄上的能全身而退的只有那智那樣的超越了神王界限的人,而其是否深入月復地誰都不知。
回到正題,再說學院,明面上風平浪靜的,但是看學生那晦澀的視線交接以及擂台上越加激烈的斗爭卻是能知道太多了。
徐導急忙忙的闖了進來,一屋子少年就像早就知道了。對于這些女圭女圭這高深莫測的樣他也習慣了,抓著桌上水壺灌了一口也不顧形象「你們沒事吧?回到學院不安全了,我都發現了幾波暗處的人了,這些人打著保護主子的名義現在開始活動了,本來這些事是默認的他們也應該什麼都不做,但是現在太反常了。你們要自己多加小心。」
「徐亦漣。」
徐導一愣,他的名字幾乎沒人知道,每個人都叫他徐導,要想知道他名字不是難事,只是這個時候叫他夏木這是要干什麼?
「將我的魂拿來。」
徐導渾身一震,這似是索命的話語卻讓他老淚縱橫,抖著就跪下了「三爺,果真是三爺?我就知道,看您的雙眼我就知道,三爺您真回來了。三爺您等會,我這就去。」
蘇哲攔下那滿臉淚花不知是笑還是哭的表情差點讓他笑出聲「你這德性出去是要嚇誰?去里屋擦擦,把情緒穩定了。」
「知道,知道,我這就去。讓三爺見笑了。」
這徐亦漣是許久許久之前就插進這間學院的,是無姓之伍中的一人,算是開朝元老之類的存在了,第一波跟隨者。
這小鬧劇沒多大會就結束了,徐導穩定下情緒,在看見夏木的第一眼他就有預感,這應該是他的三爺而不是誰假扮,所以現在自是很容易就接受了。
他那地下竟然被他挖了幾十米深還沒人發現,照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但每次的檢查都是導師來的,這就讓徐導有了個空子。
他養著一只幼年的鬼狐,多年來鬼狐應早該成年但卻被徐導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禁錮住了,能力是見長但心性卻還是那樣,長久以來鬼狐便是離不開他了,被訓練的很好用,每次例行的檢查這鬼狐都會躲在地下釋放幻覺。
似乎是感覺到了鬼狐的氣息,業白不肯一同前往。對于魔獸而言鬼狐的氣息那是骨子里的難受,就像天敵似的。
那是又一個黑匣子,匣子外邊的封印剛撕開就飄了起來,匣子似乎有靈性,把自己氣息收的滴水不漏,悠悠的就往夏木身邊去了。
徐導看著這一幕又是一陣激動。匣子直落在了夏木跟前,沒打開,似乎有些扭曲,周圍有波紋蕩漾,那匣子緩緩的就變成了一個球,看上去竟是沒了實體,一陣陣波紋掃開直接從夏木天靈沒入。
夏木睜開眼,那跟貓眼似的豎瞳變的更加妖了,若非要形容出個所以然來也說不明。
「三爺,如何?」
「三爺,沒什麼不適吧?身子還小沒長成,別受不住。」
「沒事。」搖搖頭把那輕微的異樣感壓下,夏木的氣息明顯又上了一個檔次。
回到房里,幾個人沉澱沉澱,開始仔細的看這間屋子。半天徐導也沒看出個門道來,他不是這麼細心的人,根本不覺得這里邊有什麼。
「如何?」
「三爺,看這事態我估模著只有那叫菲力的女人了。」
「我也這麼認為,三爺,我們上回倒騰這些玩意的時候那女人就興趣不小,回去肯定是查過的,雖查不出真正原委但也能知道這兒的不簡單。」
「三爺,您掛那的衣服少了一個角,不顯眼只是缺了半層,怕是不敢整件拿走用這種法子去看看布料有沒有特殊的。」
「隨他,憑他們鬧不出什麼風浪。不會是那個女人,她還沒那本事。」
「那,三爺的意思是?」
「徐導,回去吧,照常。」
「是三爺,在下明白。」
「等,馬上就會來了。」
「是,三爺。」
這幾人就這麼圍坐著,正用布把自己的家伙什都包起來,以前用的刀鞘什麼的都不合適了。
這些家伙什上的花紋要是暴露了那他們也就暴露了,甚至會變成眾矢之的,這都是無價之寶了,說是神器不為過。
幾個人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要麼把那花紋徹底抹了,要麼就是改了,那種一看就是裝飾的。
這邊手里還在裹著那邊卻是有人進來了,听這動靜不止一個人。
特洛伊一馬當先,進來也顧不上別的沖到幾個人面前就嚷嚷「蘇零那小子叛變了啊?現在整天的往那女人那跑,你們不在我看他膽兒大了,圍著那女人團團轉的,這還能不能好好做兄弟了?為個女人還跟我打,這女人要真是弟媳了也就算了,八字沒一撇就跟我杠上了什麼事啊?」
「你慢點,慢點。跑這麼快你不累?人家剛回來你扯什麼,說也說明白點行不行?」庫扎總算是拉住了這直脾氣。
「怎麼回事?」蘇哲放下他那銀針,花紋都隱去了,看上去和之前用的差不多。
「這事就跟特洛伊說的一樣,不過我覺得有些邪門。」阿瑪迪茲皺著眉,這事雖然是個事實但他老覺得有哪不對勁。
庫扎倒杯茶潤了潤嗓子,他在訓練,听說夏木回來了就被特洛伊一把抓著直奔這跑來了「這些日子你們不在,剛開始還好好的,他訓練的量幾乎都超過你給安排的,也跟以前一樣時不時的會跟那女人一起吃個飯什麼的,後來慢慢地跟那女人牽扯的就越來越多了,但是也不見那女人對他多親密,態度還是那樣,過了沒多大段時間他就變得跟那女人的狗腿子一樣,特洛伊不過開了句玩笑說那女人是長倒刺的就被打了,雖然每晚還是回來住不過我覺得他那心思不在這了,訓練都半荒廢了,這怎麼看都是被那狐狸精迷死了,不過我也覺得這事反常,那天我換功法,回來已經半夜了,看見他房間燈還亮著想打個招呼,不過我走進了听見點動靜,就跟被誰打了一樣,往門縫里看的時候又什麼事都沒了,我還以為是我錯覺,他就坐那在看一卷書。現在你們回來了我把這事說說,你們看是不是里邊有什麼貓膩?」
說罷,一屋子人有些寂靜。看不出在想什麼庫扎幾個也不敢插嘴,生怕打斷了夏木思考。
「被打?是怎樣的聲音?」
听見夏木發問了,庫扎想了會不知該怎麼形容「總之沒什麼踫桌椅的聲音,就是跟被打完了那殺豬嚎一樣,但是聲音很小,不走近了听不見。」
「你確定,那是蘇零的聲音?」
這話問出來不僅是庫扎愣了,這不是蘇零的,大半夜庫扎也沒看見別人,會是誰的?
「聲音這種記憶很不可靠,房內只有蘇零一人,很大幾率會先入為主,認為那就是他發出來的。」
被夏木這麼一說庫扎還真的有些不確定起來,拼命回憶著那天晚上的情況。
「你看見蘇零時,他是怎樣的神情?」
庫扎此刻滿腦子都是當時的情景,順口的就說了出來「臉有點泛白,我還以為是熬夜的,但是後來想想我們熬上幾夜都沒問題,他當時肯定有哪有問題。」
又是一陣無聲。
庫扎忽然叫嚷了一聲「那聲音有些扁,很扁,有點啞,跟蘇零的很像,當時我就以為是他哪不舒服才一直沒想起來這問題。」
「他何時回來?」
「那要看那狐狸精什麼時候放人了,這段時間你不知道,那狐狸精拿他當苦力,什麼累活都扔給他,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打發他,不過我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反正這里邊肯定有問題,晚上你打算怎麼辦?」特洛伊灌了杯茶,眼神間有些憤憤。
「給我抓住。」
「好,就等你這一句了,看著,我給你來個五花大綁。」特洛伊拍拍胸脯。
「行了,你上回還沒被打疼?這事要交給他們幾個。」阿瑪迪茲撇撇嘴,有些不以為意,他回來時這人就跟他說半天被打的怎麼怎麼樣,還讓他給看看有沒有隱疾。
撓撓頭,特洛伊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一旁蘇哲接過話「你們看著點,回來了就叫我們,我們去。」
「行,那我們走了,我還在訓練呢。」庫扎應下來,綁緊腰帶就往門外走了,他的那導師現在恐怕已經氣瘋了,不過看在夏木臉面上是怎麼也不會難為他的,估計現在拿別人出氣呢,他還是得去交代一聲。
「我們也走,我非得把那小子事全攪黃了。」特洛伊抬抬拳頭說的有些咬牙切齒,阿瑪迪茲搖搖頭無奈的跟上,這萬一又被揍了他還能幫忙治個傷不是。
「三爺,這事您怎麼看?」等幾人都沒了蹤影蘇哲回過身看著夏木,想知道點原委。
還有兩人此時也是看著夏木,這照理來說夏木知道的他們差不多也知道,這回的事有些奇,不知道夏木又是想到了什麼。
「若非毒便是蠱。」
毒、蠱,這在咱三爺的年代是常見的滿大街都有,只是有高低之分,而且這蠱並非是滿大街都有的,當時也算是有些少見,但花點錢還是能買到。
這些對于皇室來說那就叫旁門左道,一般是不會讓皇子接觸的,但三爺當時是三王爺,是最小的,上邊兩位皇兄十幾位皇姐寵著,自然是什麼都滿足他,當時三爺對這些有著不小的興趣,雖不能學但是看看書卷卻是被允許的,所以書面考試他是絕對能通過的,至于實際試驗那就說不準了。
當時皇室對這些偏見很大,慢慢的這些東西踫的人也就不多了,到了現在可以說這毒是怎麼都比不上三爺那時候了。
而蠱卻是只能在一個個棺材地里去找了,這些東西三爺那時候就少見,隨著皇室的不待見蠱的主人又舍不得,就在死的時候帶進了棺材。
蠱跟人又不一樣,人在娘胎里呆上幾個月就必須出來了,出來之後一般也就活個幾十年,但蠱卻是能在蟲繭里一直呆著,環境不合適那就是風干在里面。要是合適了,幾萬年之後被人拿出來孵化,這蠱的威力可能比當初大上幾倍。
「三爺,這方面要是您身子換回來了那就是一滴血的事,現在這要是蠱,怎麼辦?」蘇哲有些擔心,就算不被允許他還是有所耳聞,現在還能有的蠱要是那挖出來的恐怕夠嗆。
當初三爺在皇室也怕被人用毒,所以打從娘胎里就開始接觸毒了,三爺母親服毒,稀釋了幾百回的那種讓月復中胎兒一點點適應,生下來後吃的泡的毒數不勝數,那身子最後就練的百毒不侵了。
後來三爺在看那些個蠱的書卷時腦子里就想象過無數回自己被下蠱的場景,別說真有點可怕,所以三爺後來又在門下能人異士協助下‘試蠱’,吃過無數蠱的幼蟲以及成蠱的至瘋成分,再種蠱,看看能不能免疫。
這行為不得不說相當瘋狂,但三爺那時候不管這些,能讓自己的保命因素多一點是一點,好幾回差點因此喪命,這是三爺背地里做的,雖然還是不知道怎麼去駕馭這些蠱但免疫力卻是練出來了。這些事若是被發現就算他是三王爺恐怕也得被軟禁一輩子了。
「無妨,若真是那時的蠱他受不住,應是現在的品種,不足為慮。」
「現在的蠱也能叫蠱?不過幾只小蟲子。」蘇牧一聲冷哼,對于現在的蠱他完全看不上眼,差距可謂懸殊。
這也就是這幾個人提起來不當回事,別人哪個不是膽戰心驚的?就換了阿瑪迪茲也是手足無措的只能心里默哀一句兄弟對不住實在無能為力了。
這不是一個時代的了,那句話怎麼說,姜還是老的辣,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說的大概也就是這麼個事了。這經驗累積起來就不一樣。
沒多久天色就晚了,門口可以听見外面熙熙攘攘的,學生們都出來溜達了,這一天下來都是累得不行,比起之前現在可謂劍拔弩張,情勢稍一擾亂就可能是誰跟誰硬拼。
特洛伊跑得飛快,還沒進門就听見他喊「來了來了,快到大門那了,準備準備」
蘇哲起身,被夏木攔下「讓阿牧去。」
「是,三爺。」蘇牧一听見就起身去了。
庫扎這跟著蘇零,那幾乎是寸步不離的,生怕一會就給溜了。
眼瞅著進了宿舍,稍微松口氣,庫扎巴巴的望著,要捉住這家伙只能趁現在了,要在夏木面前捉他還真怕夏木見那場面會心煩直接把他們都扔出去。
幾乎就是要進他們那樓拐角剎那,蘇牧出來了,那冷冰冰的氣息散發就是庫扎先退了那麼遠都是受了不小影響更別說幾乎貼著的蘇零了。
庫扎還沒看清楚怎麼個形式,就見不知何時陸航竟是也沖了出來,兩人合力之下沒多大會就將蘇零綁了個結實。
蘇零這會根本搞不清怎麼個形勢了,綁他的是夏木?
暈頭轉向間就被提溜著放在了夏木面前。抬頭看見夏木那黑紗下的臉似乎比起平時冷了點,蘇零不知為何心里咯 一聲,不斷有種‘完了完了’的想法回蕩在腦中。
夏木仔仔細細的瞅了半天,觀察著蘇零的眉眼,但凡有半點不對都被他收進眼底。
使了個眼色,蘇哲會意,將蘇零一下打暈過去「三爺,是有什麼眉目了?」
「等會,你們等會,三爺?叫誰三爺呢?」特洛伊打斷一下,這三爺的叫法他可是頭一回听說。
「這其中有點故事你也別打听了,跟著叫也行。」瞥一眼這大馬哈蘇哲心說這人還真是不會看重點,這是討論這些的時候麼?
「蠱。」
「三爺,能看出來是哪種麼?」陸航對于蘇零還有點看好,此時也不免問上一句。
听見夏木居然能辯出來是怎麼個原委一時間不免一屋子人都盯著他,尤其是阿瑪迪茲,這照理是他的圈子才會有所接觸的東西夏木竟是了若指掌,這期間又是一陣揣測。夏木這人從出現到現在表現出的太過了,絕不是一個十五歲孩童能有的。
「帶上,找沙耶姑娘敘敘。」
「是,三爺。」
咱三爺現在在學院算得上是頭號人物,幾乎是剛走出去就四面八方的有人議論了,這邊雛衣也是趕忙的湊了過來想看看是怎麼個光景。
這幾個人幾乎是不會同時出現的,這一點但凡是在這上學的都知道。今天這陣仗看來是出事了。
幾人加快步伐,路上遇見了布蘭登,招呼都沒打直接是從一邊過去了,這一下就感覺氣勢洶洶的。布蘭登吹個呼哨,一臉好戲來了的表情招呼著身邊幾人就湊上去了,添個油加個醋什麼的他是最喜歡了。
喬治亞門前,庫扎對著門口守衛說了兩句,這些人住的都是學院的小獨棟,跟自家後院似的方便。
不大會就有一老頭子走了出來,這人自稱是管家,在這照顧這些人的起居,說是主子出去了,不知干什麼去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
「三爺,您覺得呢?」听見那管家說的話蘇哲不以為意。
「等。」
「是,三爺。」陸航一听就直接領頭往里走了,管家一看攔不住也就算了。這兒畢竟是那智學院不是他森德拉的鐵騎學院,能讓你帶個管家夠給面子的了,要是這管家都王者了那他那智也不需要辦下去了,還不早翻了天?
蘇牧一直帶著蘇零,用三爺的話說就是他練的功法能克制里邊那蠱,他們幾個練的功法那都是上古的,對于現在這退步了不知多少的蠱自然是克制的死死的。
屋內,管家有些急躁,不知道該怎麼辦,趕是不行的,自家主子回來怎麼交代也是個問題,這兩邊犯難的場面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見,早派了伙計去通知,但卻到處都找不著。
飯點都過了,一屋子少年除了三爺幾個都是臉色越來越不善,管家一下壓力就上來了。
雙月開始升空之時喬治亞一行人笑鬧著就進來了,似乎心情很是不錯。
「喲,布魯什王子,有好事發生了麼?」布蘭登嬉皮笑臉的湊上去,這一下喬治亞幾人倒是沒能在第一時間看清房內的狀況。
「好事是有,不過不是你的,是我的。邦王子這晚上了還來我家,難道是看上我家沙耶要來跟我要人麼?直說吧,有事我能幫不會推辭的。」喬治亞似乎是真挺高興,說起話來口氣都沒了前些日子那憋怒的感覺了。
「嘿嘿,這次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不過能幫我也不會幫的,我可不想得罪我未來那誰誰。」布蘭登笑的一陣欠揍就躲開了,將房門內那一屋子滿臉陰厲的少年露出。
為首少年抽著煙草,煙霧繚繞間看傻了外人。
喬治亞不免心里咯 一聲,心說難道被看穿了?隨後又定了定,就算被看穿了也不要緊,這主動權在他手上。
「稀客稀客,夏木同學今天竟然會來我這里。這真是榮幸之至,管家,還不擺宴款待。」穩住心神喬治亞倒並不怕,只要蘇零還在,他就有恃無恐。
少年們盯著喬治亞那自以為是的臉,忽然間特洛伊倒是先笑了「三爺,他跟我們打馬虎眼呢吧?」
「三爺,您看,陪他們玩玩還是?」蘇哲站起身,對著夏木彎腰問道。
咱三爺現在是十足的‘爺’,那不怒自威的感覺倒是滿溢,使個眼色,蘇哲和蘇牧立馬明白。
蘇牧一把把蘇零扔地上,好在他還是暈的,不然不知道心里會怎麼想。蘇哲慢慢的走到前面「說說,想要他讓我們干什麼吧。」
喬治亞一下就有些穩不住了,布蘭登稍稍掩面,這貴族做到這份上實在讓同為王子的他羞愧。
「你們不覺得你們的態度實在有些強硬了麼?就不擔心他的命?」喬治亞故作鎮定,假咳兩聲。
蘇哲似是听見了什麼笑話,嘴角弧度越發揚起「布魯什王子,想要我們做些什麼不妨直說,若是小事我們自不會推辭,要是我們無能為力,那你也只能是白白浪費了資源不是?」
喬治亞皺皺眉,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沙耶就擋在了他前面「你們知道他身上種的是什麼麼?你們覺得這是小事不值一提的那種?」
三爺扣了扣煙槍,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他「若是覺得這小小蠱蟲就能讓我束手無策,那你們也太過小看我了。」
似乎是配合這話,業白鼻腔里一聲冷哼噴出。
「三爺都發話了,你們還是放老實點的好。別以為有點勢力誰都怕你們。」特洛伊此時有些不滿,這做的事要真是下蠱那就真是差勁到家了,而看他們的態度明顯對這點不以為意。
被一語道穿沙耶臉色很不好,蠱這東西現在少見到能媲美神器的地步,就算是不入流的起碼也會讓人防不勝防,因為它少見,所以知道的人少,了解的更少。
一時間兩人只知道盯著夏木,不知該作何反應。原本這蠱就是他們的最大武器,整片大陸熟悉蠱的不超過兩位數,會用的其內怕是半數不到,但看人家的態度,只怕是那稀少到極點的倒霉概率被他們踫到了,這是遇見了行家。
沙耶一族其母親是侍女,正妻有隱患生不出孩子,侯爵心急,不願另娶她人便將剛到府上的母親作為器具一樣創造出了她,因為她母親與侯爵夫人很像。
她母親當時還只是妙齡少女,尚還不明世事就遭到這般對待,一時間萬念俱灰,在看見自己孩子的時候就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把孩子搶回來,于是下定決心再相見時搖身一變,讓誰都不敢得罪。
這女人說來也是運氣,第二年就遇見了商隊中的淘金人。這淘金人指的是往沙漠里去尋找沙金或是王朝遺跡的亡命徒,為了錢能把別人祖墳都毀的不成原形的人。跟著這群人走了近一年才有了轉機。
她跟著這群人,遇見沙塵暴躲避時各自失散了,被吹到一處亂石區,里面到處都是尸體,看起來就像是曬魚干。
沙漠之中環境太過惡劣,她無奈之下鼓足勇氣走進那亂葬崗一樣的地方看看尸體上會不會有能用得上的東西,就是個指南針也是好的。
里邊有幾人身上就有蟲繭以及飼育方式,飼育的方式是一本厚重的卷書,里面林林總總記錄了很多,種類太多根本記不全只能這樣帶在身邊。
雖然她不知為何在這種地方會有這些東西,但無疑這是那時的她最需要的,拿上磕了幾個頭就遠遠地跑開了,這遍地的尸體讓她吐了許久。
後來淘金隊伍整頓時找到她,她以醫師的身份加入,路上有她會有保障很多。
後來如何就不多說,總之就是這麼個典故,沙耶母親回歸,她得到母親真傳,只是火候不夠。
原本沙耶的生活就像是在冷宮里,一下子卻是轉了個反,被捧得得意忘形起來,覺得自己有本事了,如今卻是當頭一棒,原本她還以為靠一身蠱能夠引來夏木的關注「夏公子,不怕話說得太滿到時沒有轉圜的余地麼?」
以咱三爺的閱歷對這小女女圭女圭自然是不屑多說,打個響指,蘇哲會意按住蘇零肩膀,蘇牧渾身氣息籠罩,三爺緩緩起身走到蘇零面前,也不看他,雙眼就盯著沙耶,探出雙指在蘇零後脖頸間模索一陣猛地一扣,蘇零一陣抽搐被蘇哲摁的死死的。
幾番折騰蘇零被弄的醒了又暈暈了又醒,後來用他的話說那就是酸疼麻癢的什麼感覺都有。
似乎是找著什麼了,三爺扣著扣著蘇零後脖頸忽的凸起一塊,蘇牧眼疾手快,匕首一劃,連蟲帶肉割了下來,三爺煙槍一挑,那蟲子竟是被當成了煙草,聞起來竟有一股香味。
沙耶一下臉白了。這一手是將那蠱從心脈的血管中逼出,這是連她母親都還做不到的,這需要的不是天分,是經驗,只有累積如山的經驗才能如此自信嫻熟的下手。
「夏公子,好本事。沙耶甘拜下風。」一陣心慌後沙耶可不像雛衣那樣簡單,很快就穩住,何況自己上面還有一個喬治亞。
夏木緩緩抽上一口,轉身又坐下了,蘇哲見此接話道「現在能告訴我們,想要他讓我們做什麼?」
看著正躺在阿瑪迪茲懷中接受治療的蘇零,喬治亞一陣冷寒,如此偏門的路數都對付不了這群人他還能有什麼招?
「夏木同學真是博學,連這蠱都是有所涉獵。」干笑幾聲,喬治亞擠出這麼一句場面話,不料卻被布蘭登一聲嗤笑「人家那是專精不是有所涉獵而已,看不出來麼?」
這是在笑他見識短淺,喬治亞心知肚明,但此時不好發火,只能隱忍下來。
「這件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用這樣的方法實在是抱歉。」喬治亞想來想去還是先穩住這些人的情緒,要是在外面隨便派個近身侍衛就能全抓住了,哪還會像現在這樣尷尬?
蘇哲嘴角的弧度有些變的詭異,似乎帶點嘲諷帶點可憐,這就是現在的‘貴族’子弟?
陸航瞥一眼裹上紗布的蘇零「別廢話了,事不過三,這是第三次問你們了,想要他讓我們做什麼?」
這句話落下,屋子里的氣息一下凝重許多,卻是少年們都蓄勢待發,進入了狀態。
喬治亞知道這一下若是再不回答他很可能重傷回國,但要他說這只是他不甘心的抱負恐怕會死的更慘「我們只是希望夏木同學能來我國成為我國棟梁。」
這話咱三爺會信麼?不過三爺也不會真正拂了他面子,給個台階下了也別在這里浪費時間。眼瞼半闔,蘇哲會意接話「這我們恐怕無能為力。布利塔雲一行想必在場各位都有所耳聞,這事是不可能的你們應該都很清楚。這一次三爺不計較,但下一次希望你們做好準備,我們若是被惹怒了後果也許你們承受不起。」
說著夏木起身帶頭離開。走至門口,蘇哲輕飄飄落下一句「布利塔雲一國之力都未能留下我三爺,你們還不明白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麼?」
一語點醒夢中人。
他們去了皇宮,皇帝要留下他們,他們毫發無傷甚至大搖大擺的出來了,這之間會是皇帝自己放棄了?布利塔雲那個皇帝會以德服人?
這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解釋只有皇帝是被迫無奈,他沒那本事留下他們。
一個皇帝,一國最高端的武力聚集的皇宮都沒能拿這些人怎麼樣,他一個喬治亞難道就可以?
猛然間一陣後怕,等人都散了喬治亞一**癱倒在地。
十幾歲意氣風發的年紀,一直平坦的大道上忽然間給了他一個懸崖,一個萬丈深淵,而他差點栽了進去,這一次的事件改變了喬治亞許多許多,這些改變對其漫漫人生路起了很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