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正武站在湖邊,用力把捆扎在一起的雷管炸藥,扔向了湖水中。
轟——水花升騰,魚兒浮出水面。
徐大為、範仁正、耿玉蘭他們就用網兜在湖面上撈炸暈的魚兒。
張慧芳滿臉笑嘻嘻地把他們撈起的魚,放進一個小水桶里。
徐大為看見耿正武炸魚,他就主動向他學習,也把雷管和炸藥捆綁在一起。他點燃雷管的引線後,就往空中一甩,雷管炸藥見高不見遠,沒有甩進湖里,卻掉在了徐大為的身邊。
轟——雷管爆炸,徐大為應聲倒地。
範仁正、張慧芳、耿玉蘭驚恐萬狀、大驚失色、目瞪口呆。
耿正武一個健步,跳躍到徐大為身邊。他看見徐大為的腿上在流血。他就順勢把徐大為的褲子撕破,扯出一條布條纏住正在出血的腿。
血止住了。「快,把徐大為送到鄉衛生院去治療。」耿正武向他們發出指令,他背起徐大為就走︰「大為,沒事的,你腦子清醒不?」
耿正武背著徐大為跑了幾步,徐大為才從驚魂中回到現實。他伏在耿正武的背上︰「我沒有感覺哪兒痛,就不去醫院了,我回家休息休息就沒有事了。要是讓社員群眾知道我是偷生產隊的魚受了傷,今後我的前途就完蛋了。」
「大家听著,今天炸魚的事沒有人知道,打死也不準對外人講。」耿正武還在背著徐大為,他對他們說︰「徐大為的腿傷,我們就對外人講他是摔倒致傷的,炸魚的事一定要對外保密,其他的工作由我來負責。」
「記住了,你放心,我們絕不當叛徒。」張慧芳、耿玉蘭就向耿正武保證。
他們一路小跑,大約一小時就把徐大為送到了鄉衛生院。
經衛生院的醫生檢查,徐大為傷勢不重,真是萬幸萬幸啊。只是腿上被炸裂了一條3公分的傷口,沒有傷著骨頭。
醫生對徐大為的傷口進行了必要的處理說,沒有多大的問題,但要在醫院住幾天院進行觀察治療,若不感染的話,最多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處理完徐大為的傷情後,天已經黑了。耿正武就安排張慧芳在醫院負責照料徐大為。他說他回家後負責給爸爸說,為徐大為和張慧芳請假。
範仁正第一次到徐大為生產隊來玩,就給他們帶來了麻煩,這令他痛心疾首,連連向徐大為道歉,說徐大為是因為他而受傷的,他很內疚。他當即向徐大為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地報答大為。主動提出當晚住在醫院里,陪護徐大為。
耿正武說好,他就同張慧芳、耿玉蘭連夜趕回家,並向徐大為保證,他讓爸爸明天安排張慧芳來照顧他。
「你們到哪兒去玩了?這麼晚才回來?」耿正武他們剛進家門,耿大媽就問他們。耿正武搶先回答︰「我們學雷鋒叔叔去了。」
耿清明就問︰「你們做了什麼好事,快說,我好在開會時表揚你們。」
「下午徐大為跟我一起犁田,收工以後他扛著犁頭不小心摔跤了,犁鏵劃傷了他的腿。」
「傷得重嗎?」耿清明問。
「爸爸放心,傷勢不重,只是腿上被劃傷了,沒有傷到骨頭的。我們已經把徐大為送到了鄉衛生院,醫生已經給他處理了傷情。醫生說沒有多大問題,住幾天院觀察一下,如傷口沒有感染的話,最多治療一周就可以出院了。爸爸,向你請示,他的腿受傷了,醫院說要派人照料幾天,你看派張慧芳去行嗎?」
「當然可以。徐大為是工傷,生產隊應該派人去照料的。張慧芳你明天就去醫院照料徐大為。對了,你去時代表我向他問好,叫他不要急著出院,生產隊不會扣他的工分,住院期間工分照樣記。」
「謝謝耿叔叔照顧我們知青,那明天一早我就去衛生院哈。」
「你就安心去照料他吧。」
張慧芳心里很感激耿隊長。因為是她提議去炸魚,徐大為才受傷的。徐大為受了傷,她的心里也很內疚,能幫助徐大為,能照料徐大為,她很樂意。
張慧芳第二天清早,走在去醫院的路上很給力。她心中美美的,不但能照料徐大為,而且,還能同他朝夕相處。她喜歡這個大城市的知青,這也許是天意,是上帝的安排,生產隊安排她到鄉衛生院去照顧他。
張慧芳喜滋滋地接受了這一光榮使命,高高興興、樂樂意意地去照顧徐大為。
其實,徐大為傷得也不算重,只是不能下地走路,但能吃能睡。
張慧芳竭力盡心,擔負著照顧徐大為的職責。為了怕他住院寂寞,她就想方設法,挖空心思逗他開心。在生活上更是對他照顧體貼入微。白天,為他端飯送水,夜晚為他洗腳……
在醫院的治療下,在張慧芳的精心照料中,一個星期後徐大為就回生產隊休養了。
回到生產隊後,張慧芳經常到徐大為住的保管室去幫助他。基本上是天天要為他洗衣服、洗被子,做做飯菜,談談人生。
對于張慧芳的良苦用心,徐大為心知肚明,明顯察覺到她的示好。可徐大為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既不推遲、不拒絕,也不接納,更不放情,卻喜歡接受著她的好。
這天,張慧芳剛給徐大為做好了夜飯,他們兩人正在吃飯的時候,突然天空變臉,陰沉沉、黑漆漆的,暴風猛吹,雷電驚鳴。
閃電刺眼,驚雷震天,嚇得張慧芳順勢倒進徐大為的懷里。
徐大為沒有驚慌,而是平靜地用手拍拍她的頭說,這麼大的人了還害怕風雨雷電,真是一個膽小鬼。好了好了,不要怕了。徐大為冷靜地處理了這個突如其來的狀況。
那個年代的年輕人,對待感情是很理智的,不張揚、不放肆,更不輕易開懷。雖然有許多知青在這樣的特定環境里演繹了美麗的愛情故事,但大多數都是那種精神戀愛法,以求心里撫慰,療養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