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湖 勵志人生(2)

作者 ︰ 羅鳴

從縣城的家里回到青龍湖後,張慧芳就同耿正武到青龍湖公社領了結婚證,締結百年之好。

結婚後,張慧芳就同耿正武商量︰「我去把玉蘭的女兒接回來養,讓她同我們一起生活,你看行不?」

耿正武知道妻子的心思,把妹妹的女兒接回家,他是十分願意的。得到丈夫的許可,張慧芳就去縣城把小燕子接回了家。

這時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很猛,一對夫婦只能生一個孩子。張慧芳把耿玉蘭的女兒接回家後,她就從此決定,自己放棄生孩子,把她作為親生兒女來養。女兒這時還沒滿1歲,不能說話,不會走路。

耿正武面對新婚妻子的決定,他雖然感到為妻子的決定有一點點惋惜,但更讓他讀懂了妻子那顆高尚善良寬厚的心。

「正武,你給我們的女兒取個名字吧?」

「取什麼好听呢?」

「你就好好想想嘛。」

「我一時想不起來,你有什麼好主意沒有?」

「她是玉蘭妹妹的女兒,又是我的女兒,干脆就叫蘭芳吧?」

「好好好,這個名字好听,就叫她蘭芳。」

他們就給女兒取名耿蘭芳,並到公社去給她上了戶口。

從此,他們一家人平安快樂地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靜幸福生活……

20世紀80年代初期,整個青山縣全部實行了生產責任承包制。青龍湖這塊飽經滄桑的古老土地,已經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歷變革時期。各種政權機構也由多年來一元化的「革命委員會」演變成了黨政分家的局面,舉世聞名的人民公社先後被鄉政府所取代。「紅色革命」留下的許多產物,也在逐漸地發生變化,有的已經從社會生活中淘汰出局,銷聲匿跡。

耿清明自從妻子去世後,在精神上遭受了沉重的打擊,以致患上了老年痴呆癥。鄉政府就免了他大隊主任的職務,重新安排了人選。

耿老漢無官一生輕了,他什麼事情也不管,什麼事情也不做,可酒他還是記得天天要喝的。

耿正武就經常在街上,給父親打上一兩瓶用玉米、紅苕來釀造的白酒,帶回家供父親享受。耿老漢就常常喝得昏昏沉沉,晚年生活過得如夢如幻。

耿老漢雖然患了老年痴呆癥,就是思維不清楚,記不清事情了,常常臉上出現傻傻的笑容,但他身體的其他部位還屬正常,身體器官的功能還能正常發揮作用,日常生活還能自理。一天到黑,吃了就睡,睡醒就要找吃的。

天氣好的時候,耿清明也走出家門,在田間地頭轉圈圈、曬曬太陽。偶爾,也逗逗小孫女玩耍,整天過著不思不想、不做不干、無憂無慮的晚年生活……

張慧芳嫁給耿正武為妻後,她就決定這一輩子扎根農村,留守在這塊希望的田野播上種美好的希望;教好自己的學生,讓他們掌握知識,今後成為改變和建設家鄉的棟梁,這是她的最大夢想。

就在這個時代,全國知青已經大返城了,但也還有極少數的知青留守農村的,張慧芳就是知青中的典型代表,她還有最後一次回城的希望。

面對回城還是繼續留在農村?張慧芳也曾有過猶豫、彷徨。

這天,張慧芳接到通知,請她到鄉知青辦去參加會議。走在路上,張慧芳想起以前公社召開知青工作會議,幾乎全公社的知青都去參加,那時有幾十個知青。他們就利用這種機會,知青們聚在一起,是一種最好的集合,是一種最好的交流平台。

今天她之所以還來知青辦,是為了懷念當時的場景,就算是在手心上搭台子,捧捧場。

張慧芳走進鄉政府的大門時感到十分的冷清,沒有看見別的知青來參加會議,心中感覺蹊蹺。

張慧芳以為是通知錯了,她就去知青辦問問。她來到知青辦,李主任熱情地招呼她︰

「張慧芳你來啦?快坐下,今天我有好事告訴你。」

「我能有什麼好事啊?李主任別拿我開心了?」

「是這樣的,我們全鄉現在就只有你一個知青沒有回城了,上面有政策,知青都可以返城了,這張返城表,請你填寫好,就可以回縣城了。」李主任把返城表拿給她。

張慧芳接過這張曾經令她想要過、盼望過、渴求過、等待過的「紙」,此時此刻,她卻沒有表露出一絲絲的興奮,只是把這張「紙」從頭到尾掃描了一遍後,才對李主任說︰「好,我拿回家再填吧?」

「這是你最後一次的返城機會了,你一定要盡快填好送來,若過期了就作廢了,你可要慎重啊。」

「我知道了,你通知我來就這事嗎?」

「對!」

張慧芳看著李主任認真負責的樣子,反而像一個耍彩球的乞丐——痴笑發傻︰「那好我回去了。」

「行!你可要按時把表給我送回來哈,我好呈報縣里審批。」

晚上,張慧芳把知青返城表拿給丈夫看︰「正武,今天知青辦的李主任叫我去填這張表,可我在路上仔仔細細地想了幾遍,還是決定放棄,不回城了。」

「為什麼?這可是你最後一次回城的機會,你可要想好了,以免今後後悔啊。」

「我就算回城,根據我的條件,也不好安排工作。若回城成為一個待業人員,反而成為家庭的累贅。還有,我回城住哪里?縣城離我們家又遠,思來想去我決定了,今生不回城了,就扎根農村一輩子,就在這里陪你修補一輩子地球。」

「你若放棄了,今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你還是慎重考慮後再做出決定吧?」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只要有你陪著我一輩子,我今生就無怨無悔了!」

最後一次回城的機會,也沒有打動張慧芳的心,她毅然地留守在青龍湖,在這個美麗的湖邊演繹最後一個留守知青的生活。

「老婆真好!」耿正武就用力翻轉身,抱緊了她,用手給妻子發出**的信號。

她心領神會地擺開表演的舞台,讓男主角激情登場,讓他在自己這塊肥沃、優質的土壤上盡情揮灑,快活耕耘播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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