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雅听著範仁正傷感的歌聲,仿佛受到了感染,她的眼眶里涌滿了淚花。
「蘭芳回來啦?」女乃女乃的聲音,才把耿玉蘭的思緒,從回眸的往事情景中拉回了現實世界。
「女乃女乃,我們回來了。」她歡快地跑到了女乃女乃的身邊,乖巧地向女乃女乃撒嬌。
晚飯後,蘭芳就去做作業了。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書桌前,神情專注地做作業。耿玉蘭看見女兒認真的神情,她就沒有去打攪她。看著女兒漸漸地長大了懂事了,她感到無比的欣慰。
女兒在他們的關愛下茁壯成長。耿玉蘭看著女兒乖巧可愛的樣子,才更加明白當初自己一意孤行的決定是正確的。
往事不堪回首,但往事總不能讓人忘卻,特別是那種刻骨銘心、剃骨之痛的往事,無能怎樣想放下也難放下,總會不時地鑽進人的心窩窩,刺激著人的思念神經,刺痛著人的心靈深處。
听到女兒提起了徐叔叔,往事就忍不住涌上耿玉蘭的心頭,潮水難收,臉上就鋪開了傷痛的情緒,淚水也就從心里爬上了眼眶……
「玉蘭,徐大為這次回來找你,他說是誠心的,是來實現當初的承諾的。」張慧芳的話又回蕩在耿玉蘭的耳邊。
徐大為上次來到青龍湖找耿玉蘭之後,張慧芳就到曾家,把徐大為考上大學離開青龍湖,回到蜀都市後的各種遭遇,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地向妹妹復述了一遍……
當耿玉蘭終于知道徐大為並非回城就變心拋棄了她,忘記了他們在青龍湖的愛情時,對于當初自己投向青龍湖時的怨、當初的恨、當初的苦、當初的痛,都像全部沉進了湖里,如今終于浮出了水面,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的心結終于解開了,疑惑釋懷了,怨恨消失了。
糾葛往事,讓人生活過得沉悶;怨天尤人,過日子就會更不開心。自己今天已經嫁人了,成了曾世富的老婆,曾家待她不錯,特別喜愛她的女兒,當年的故事不能再復制,更不能儲存心海,只能把它拋進青龍湖,淹沒在深深的湖水里。
耿玉蘭告誡自己該拋就拋、該扔就扔、該甩就甩、該放就放。只有這樣,她今後的生活才能安然、踏實、平穩,或者才能輕松、快樂、幸福。從此,她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在曾家過上了平平淡淡、從從容容的生活。
「媽媽,你哪兒不舒服啊?咋流眼淚啊?」蘭芳做完作業後,她才起身看見媽媽坐在她的床邊。她用小手去擦拭媽媽臉上的淚痕。
「沒有事的,是剛才我不小心,眼里進了沙子。」耿玉蘭溫情地把女兒攬在懷中︰「小芳乖,做完作業了?」
「老師布置的家庭作業我已經全部做完了,明天是星期天,我要跟你一起到鄉上的書店買書,你說了要獎勵我一本新華成語詞典。」
「要得,我給你買,只要你好好學習,需要什麼書我們都給你買的。」
「謝謝媽媽。我去睡了?」
「乖,我去給你打洗臉水,把臉腳洗了以後再去睡哈。」
「媽媽我自己去打水,我自己能行的。」
「女兒真的長大了,懂得心疼媽媽了。好吧,你自己洗了臉後,再用水洗腳哈。」
「好的。媽媽晚安!」
耿玉蘭走出女兒的房間,臉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你笑什麼啊?」曾母看見媳婦笑稀稀的。
「我高興啊,世富當了主任了,你不高興嗎?」
「高興高興,今兒個真高興。」
徐大為整天打拼事業,經常忙忙碌碌,常常很晚才回家。
王清雅白天忙著家務事,時間被安排的滿滿的。可每當夜幕里,除陪媽媽看看電視,閑聊家常事之外,她又特別擔心媽媽問及他們夫妻有關懷孕生子的事。因而,她就有時故意躲避婆婆。藏著心事,往往心中就時時感到空虛寂寞,有時甚至煩躁不安,心兒慌亂。
說來奇怪,正當王清雅思緒不定的時候,範仁正給她打來了電話︰「小王好啊,又是你一人在家嗎?」
「範大哥,謝謝你的關心,你咋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你經常獨自在家里。請你出來聊天,放松心情好嗎?」
「行啊。」王清雅應邀來到了一家咖啡廳。他們坐下聊天。
「我今天感覺你好像有點傷呢?是不是徐老板欺負了你?要是他敢欺負你,我絕不會饒了他的。」
「沒有啊。」她輕輕地搖搖頭。
「看你的臉上表現出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一心撲在事業上,勞累過度,身體不好。」
「他生病了?」
她點了一下頭,就向範仁正道出了徐大為沒有生育的煩惱。她做夢已沒有想到,竟然會把這個秘密向大為的好朋友吐露了真情。
範仁正最懂女人心,在這種時刻,他表現得十分紳士,主動用溫情去關懷她、用真情去撫慰她。她就像一個只遠航的漁船,勞累之後欣慰地停泊在他張開胸懷的港灣。
範仁正最擅長討好女人喜歡了。他看見王清雅傷心的樣子,就一把將她摟在懷中。
面對範仁正的突然襲擊,王清雅沒有任何思想準備,她既沒有表現出強烈抗議的舉動,也沒有自投羅網的自作多情,只是一個「掠」字分兩邊,半推半就地被動接受了,憑其發揮。
男女關系往往像一層窗戶上的紙,理智和道德捍衛著這層紙,而情感和**一旦捅破了這層紙,就不再有什麼忌諱了。情感的閘門一旦打開,就像決堤的洪水洶涌澎湃,一瀉千里。
有了跨越雷池的歡愉之後,王清雅與範仁正的關系就曖昧了。可每次偷歡之後,她的內心總有一些隱隱不安,良心就會深深地受到譴責,她怕從此邁向人生的岔道,打破豪門家庭的幸福生活,更怕丈夫發現自己的行為引火燒身,曾下決心不再與範仁正來往。
徐大為經常很少回家,把王清雅空在家里,忍受著「饑渴」時,範仁正那英俊瀟灑、帥氣可愛的身影就會在她的腦海里自動彈出來,在她的眼前漂浮不定,一切的自責和決心就會不攻自破,定力就完全消失在渴望的**之中。
同朋友實施「人工授精」,這也許是一個美麗的選擇。王清雅躺在床上,想到了設計的「三全其美」的方案,她內心狡猾一笑︰既讓丈夫有了兒子,又能讓婆婆滿足心願,還能彌補家庭的遺憾。
春暖花開萬物生機,這是一個播種的大好時節。王清雅看準時機對徐大為說︰「醫生說我的身體現在是最佳狀態,這個季節百花吐蕊,是最適合懷孕了,我想趁機到北京去做人工授精手術,以免別人和家里知道,大為你說行嗎?」徐大為點頭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