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不久,張揚就听到了外邊傳來鍋碗的洗涮聲,知道那個少女已經醒了,正在做早飯呢。張揚也爬了起來,坐在床邊,看看四周,想找個鏡子看看自己穿越後的模樣,但發現家里窮的就剩四面牆,肯定是找不到鏡子照。
「阿兄,你醒了,出來吃飯了。」那個少女通過殘破的窗口,看到張揚已經醒了,欣喜的叫道。
早食很簡單,稀的可以當鏡子的米粥,還有兩個粗糧餅,以及用陶罐裝的莧菜,不過,意外的卻是有倆雞蛋。
張婉兒把餅和雞蛋都遞給張揚道︰「這倆雞蛋是前天家里的小黃花下的,兄長你多吃點,傷才好,要多補身體。」小黃花,就是張揚家,唯一能下蛋的母雞,當然也是唯一的一只家畜。
「我不餓,吃一個就行,你我各吃一個吧。」張揚看著面前簡陋的早食,知道那是家中最好的飯食,他這次靈魂穿越,佔據了少女死去阿兄的身體,盡管沒有之前的記憶,但張揚可以感受到他們兄妹兩之前一定很相愛,因此有點不好意思,笑著又把其中一個餅和雞蛋放給了少女。
「謝謝阿兄,阿兄你也吃。」少女高興輕笑一聲,她對張揚的堅持有些無奈,又好像本身也忍不住雞蛋的誘惑力,便雙手接過,一口口吃的津津有味,一只雞蛋被她吃的津津有味,就連蛋皮都沒剩下。
張揚看著少女的小心翼翼,唯恐雞蛋掉一丁點的樣子,不由暗自苦笑,同時又有些鼻子酸,之前他們肯定受了不少苦吧。倘若擱在上輩子,這麼大孩子都不稀罕雞蛋了,可是面前的少女卻是吃的如稀世珍寶。
雖然飯菜有些清淡,但張揚卻嘗到了不一樣的味道,是一種純粹的親情,和一種久違的溫馨與放松。
「那個,婉兒,昨天來找我們的那伙人是誰?」張揚喝了一口稀粥後,想起了昨天所發生的事情問道,他覺得自己的情況有點糟糕。
「阿兄你不會真的被他們打壞腦子了吧。」婉兒說著就有些哽咽起來。
張揚一愣,不過听到腦子壞了,突然就靈機一動道︰「嗯,這個,你先別哭,我沒什麼事。只是一想起之前的事情,就頭痛得厲害,確實有些記憶模糊,你把之前的事情,講一遍吧。」
那少女听後看了看阿兄,只覺得阿兄眼神比之前更光芒有神了,並不像腦子壞的樣子,才稍微有點放心下來,心下琢磨只要阿兄不想之前的事情就好了,自己告訴阿兄。
因此少女就把張揚的身份,以及家里的事情,大致講述了一遍。
「阿兄你是張揚啊,你以往都叫我婉兒的,我們兄妹相互依靠八年,阿兄,難道你真把我忘記了嗎?」
听張婉兒斷斷續續說完,張揚才知道,他附身的這個人,也是叫張揚,他的老爹叫張六,是一個獵人,娘親只知道姓孫名玉婷。並且,張揚跟張婉兒同歲,但不是孿生兄妹。
張婉兒是張揚父母十多年的一個雨天早上不知道是誰放在自家在門口一個女孩,當時一番打听無果,最後二佬覺得這個女孩和自己兒子一樣大,所以就留下來與兒子作伴,不過在張揚他們七歲那年,父母莫名死于野外,只留下良田數畝,和這處宅院。
至于年代,張婉兒也不太清楚,只記得上個月和張揚去縣城,好像全城的人都在慶賀,說什麼毛賊「黃巾軍」已經覆滅了,現在天下又重回太平了。
「黃巾軍!」張揚大為驚訝,驚呼了一聲。
媽的,居然穿越到了東漢末年,可現在又是什麼時候,漢靈帝死了嗎,董卓有沒有兵進洛陽?
張揚一連串在心里問了幾個問題。
他對三國的歷史早熟悉不過了,在後世的時候,他最崇拜的就是三國時期了,因此和三國有關的書本,小說和電視劇不知道看了無數遍。
張揚開始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黃巾軍已經覆滅了,天下而且還在太平,這麼說,漢靈帝應該沒死,只不過不知道現在多少年,漢靈帝還有多久才會死。
「對啊,阿兄你記起來了啊,太好了!當時你還說,作為男兒就應該有朝一日,保家衛國,建功立業。」婉兒听到張揚驚呼,以為張揚回憶起來,開心的言道。
「哦,這個,你一說,是有點記憶,對了,我們這個是什麼地方啊。」張揚心想,我才不保那個狗屁漢朝呢,老子既然來了,自己要闖出一番新天地,不管當務之急,還是先了解一下情況,因此他撒了個小謊,繼續問道。
婉兒一听,神色不由幾分低落,原來阿兄還沒回憶起來,但只要張揚有問了,她都講自己知道的講了出來。
而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叫代郡管轄下的臨武縣內一個叫王家溝的地方,至于大的地方,張婉兒就不知道了,她只知道這里歸幽州管轄,她最遠就是去過臨武縣。古代交通不便,深山險峻,野獸害人,出門艱難,這也可以理解。
張揚听到自己在幽州境內,眉頭不由皺了皺,自己所在的地方受公孫瓚管轄,而公孫瓚雖然各方面還行,不過最後是被袁紹滅的,不是自己逃奔的對象。
但沒等張揚繼續想下去,他就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痛將他從幻想中拉了回來,他看到婉兒的神色飄忽,隱約覺得自己處境好像有些不妙。
張揚遂問道,「那個,婉兒,我之前為什麼會受傷啊。」
「是剛才那個王勃他們打的,就是他們打壞了阿兄腦袋。」張婉兒漂亮的臉蛋閃過一絲怒意說道,隨後,卻眼色暗淡,有點自責的哽咽道︰「我還以為阿兄要,嗚嗚,都是是婉兒不好,讓阿兄受傷。」
「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張揚看著哭泣的婉兒,心起疼愛,果然和自己所預料的一樣。
張揚的眼楮不由閃過一道堅決狠厲的光芒,但一瞬間很快就消失了,身邊的婉兒根本察覺不到。
他伸手擦拭婉兒眼角的淚花,心想難道古代的美女流行一哭,同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免聯想到了以前在電視中的鏡頭,難道是王家的人看上這個少女的美貌,想要強行帶走,最後他的阿兄出手救妹,被他們打死了。
張婉兒神色暗淡的低著頭道︰「是這樣的,都是他們貪念我們的田地。」
原本張家是有五畝良田,家庭還算殷實。但張家父母亡後,他們成了孤兒,便經常被人欺負。
王家是臨武縣的大戶,養了幾十個惡僕,同時也是發家于王家溝,但王家不僅沒有幫助那些鄉親,反而壓榨他們,把他們變為王家的租戶,幾個奴僕。
而王家老爺的大兒子在縣里縣守軍那里做了個什長,也就是相當于後世的副排長,帶有幾十個兵,因此王家在臨武縣也有一定地位,屬于要錢有錢要勢力有的那種。
王勃只是王家老爺的遠方佷子,不過由于他花樣較多,很招王家老爺喜歡,因此他狗仗人勢,經常欺壓鄉里,這次他看中了張家的良田,便借著各種借口,逐漸蠶食。
張家兄妹兩人年紀又小,王家有權優勢,村里面的人又不敢得罪王家,幫助張揚兄妹,所以他們兄妹自然無力反抗。
事到如今,五畝良田也變成了一畝,而且王勃還不死心,想要全部霸佔了,並且還要張揚給他做奴僕,想把婉兒獻給王家老爺的第八房小妾。
要知道王家老爺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那年紀完全是張揚他們的爺爺那一輩的人了,居然要讓婉兒給他做小妾,就不是擺明的老牛吃女敕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