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哈特雖然已經習慣了在這地牢內修身養性,但是這幾天外界的各種事情仍然弄的他心神不寧——雖然他得不到外界的情報,但是外面的騷動和內心的共鳴使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所以就在離他解放的日子還有好幾天的時候,有人來找他了,而且是一大幫人。為首的,竟是光區的執行者總司令花語神。
雖然萊昂哈特有著桀驁不馴的個性,然而除非是對待範德斯特這種他十分討厭的小人,對于上級還是非常尊敬的。何況他的骨子里埋藏的最多的就是名為忠誠的東西。
「或許你並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找你,所以容我說明一下。」花語神身著光區執行者特有的紅色制服,留著齊肩的颯爽的淡黃色偏白頭發,眼神冷峻,面容深沉,就仿佛令人捉模不透的冰山。他的聲音非常有磁性。
「就在前幾天,接任你位置的原光區三隊長加洛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在魔禁之林犧牲了」
花語神故意停頓了一下,給萊昂哈特足夠的時間去驚訝。
「但是這件事情我們不能讓老百姓們知道,所以你現在立即復職,去管理好霞區執行者的事情。加洛斯的事情我會親自去探查清楚。」花語神的語氣雖然平和,但是卻透露出一種不可拒絕的強硬,說白了,這些都是命令。
萊昂哈特看到了位于花語神身後範德斯特那張不悅的臉。
「有任何的疑問嗎?」
「能把加洛斯殺死的是什麼人。」萊昂哈特顯然非常難以相信眼前的事實。
「手段很殘忍,我想多半是狂暴者吧。」花語神不帶任何感情的解說道。
「那麼霞區現在,是個什麼樣的局勢?」萊昂哈特繼續問道,然而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眼神盯著的是範德斯特。
「霍爾希恩事件之後,霞區人民的信仰就出現了動搖,雖然想封鎖情報,但是也不可能完全封鎖。這次的事件也是一樣,雖然發生在魔禁之林,但情報依然會流出。這樣的話勢必會使那些有著反動思想的人躍躍欲試。所以,沒有別的辦法,我們只能在霞區進行嚴格的管制,務必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抹殺在搖籃之中。」
「這听起來有點」
「沒有什麼有點不有點的,這已經是折中的方案了,我可不想把霞區也變成暗區那樣,懂了嗎?所以為了整體的安寧,總要有人做出犧牲。二月是我給你的時間,拿出點成績給我看,懂了嗎?」
花語神使了一個眼神,身旁的人就把牢門打開了。花語神沒有說別的話,轉身離開,身後的一幫人馬上讓開了路,然而跟隨著一起走了出去,留下來的,只有範德斯特。
「他們好像認為我和你的關系非常密切呢,所以留下我來為你說明接下來的事項,這可真是諷刺呢。」範德斯特紫色頭發下的面龐皮笑肉不笑,厭惡而又不爽的盯著萊昂哈特。
「只希望你不要隨意篡改花大人的意思就好。」萊昂哈特嚴肅的看著範德斯特,這時候他並沒有心思和範德斯特相互擠兌。
「哎喲,哪里敢啊,這種要掉人頭的事情。」範德斯特煞有介事的說著,「我可是說過了,只要是上面的命令我都會去執行,我和你可不一樣!」
「不一樣這一點上,我還是非常贊同的。」萊昂哈特輕輕點了點頭,微微笑著,仍是一副孤高的姿態。兩個人都盡自己的努力來表現的讓對方不爽。
「好吧,我也不和你廢話,雖然不情願,但是我們又得合作了。」範德斯特撇了撇嘴,似乎非常無奈,「作為霍爾希恩的城主,將與你合作對抗存在于霞區的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指的是什麼?」萊昂哈特心中實在是沒底,這個範圍可能非常小,又可能非常的龐大,不同的定義將會影響到整個事件的發展。
「只要不是霞區規定可以存在的團體,都可以稱之為恐怖組織了,當然也得視情況而定。」範德斯特解釋著,若是處理起分配給他的任務,他的態度還是非常認真的。
「根本就不好定義這麼說和暗區不就是一樣了嗎?」萊昂哈特微微皺了皺眉,他的希望是霞區能盡量避免不必要的爭斗,然而最近人心惶惶,似乎這種想法根本不可能成立。
「完全不一樣,用你那野獸般的腦子想想好嗎?」範德斯特抓住機會就開始奚落萊昂哈特,「我們要去尋找的當然不是表面上的組織,而是背地里的組織,任何企圖拉起反對星源統治情緒的活動,都得被禁止!」
「听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好。」萊昂哈特輕輕點著頭。
「上次在霍爾希恩發動災變的就是名為聖陽軍團的組織,似乎一直以來在反動派中都算是非常有勢力的一支。雖然那一役使他們好像是完全解體了,但是信徒卻如同雨後春筍般的冒出。」
「就是要去找出這些人嗎?」
「當然不止,還有許多類似的組織,反正我們要做的就是把他們全部都拎出來按照花語神的說法,殺無赦,這一定又和你的道義相違背吧?」範德斯特似乎非常期待听到這句話後萊昂哈特的表情,停頓了下來注視著萊昂哈特。
「他們光區的領導層根本不懂得霞區的情況,這一點上我會根據實際情況來處理。」萊昂哈特的表情嚴肅的說著,思考都沒有思考就直接否定了「殺無赦」的說法。
「哼,隨你的便,反正再出事我想就沒人會信賴你了,這一次要不是加洛斯那蠢貨莫名其妙就死了,你不過也就是個打副手的。」
「那又如何,我相信我的做法會給霞區帶來更好的未來。」
「未來。」範德斯特笑了,輕輕的,充滿嘲諷的笑了,「你在這地牢想了這麼久還沒有想清楚霞區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嗎?」
「什麼樣的存在?」萊昂哈特並沒有理解範德斯特的話。
「若說暗區的是完全被放棄的邊緣地帶,霞區也充其量是一枚棋子罷了,只是為了給光區和輝區提供更多的實惠而存在。然而霞區若是會威脅到光區和輝區,那麼這顆棋子就算是再重要,也將淪為一顆棄子。」範德斯特語調一高一低的解釋著,似乎對萊昂哈特的執迷不悟非常不屑一顧。
「正是這樣,我才更是要保護好霞區。」萊昂哈特的回答令範德斯特吃了一驚,「也許輝區和光區根本不會正眼來關注霞區,但是既然我是霞區執行者的總司令,就應該為了這片區域的幸福而努力。」
「不要說得好像什麼都懂一樣!」範德斯特對于萊昂哈特這種英雄一般的宣言尤其不能忍受,大聲叫了起來,「你這樣其實和叛軍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不是嗎?」
「一派胡言。」萊昂哈特只是沉穩的反駁。
「你也只是已自己的期望來改變這個霞區吧,這並不是上面的命令。」範德斯特馬上又把聲音放低了,就像是大炮換成了匕首,但是攻擊勢頭並沒有減弱,「那些聖陽軍團什麼的,不也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在改變這個世界嗎?」
萊昂哈特短暫的沉默了,範德斯特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萊昂哈特還是堅信自己的信念。
「那我們還是開始工作吧,到底誰更負責,實際上比比就知道了。」萊昂哈特並沒有繼續範德斯特的話題,他每次在和範德斯特拌嘴後都會後悔自己浪費了時間,這次剛好他記起來了停止這次對話。
「哼,無話可說了吧?那就讓我們來看看吧,誰的忠誠更值得贊揚。」
兩個人並排走出了地牢,一句話也沒有說,若在外人看來,確實像是關系非常好的樣子。
花語神盯著隨從才將送來的報告,仔細的研究著,似乎不希望漏掉任何一個字。這次幾次的事件連接起來確實算是一件大事了,他不得不好好地研究一下對策。霞區威脅到光區,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允許。
「狂暴者日翼部族裁決者」花語神認真的思考著,他已經有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時值午夜,他仍在源能燈下仔細的研究著。送來報告的隨從一直側侍在花語神的旁邊。
「也就是說,最有可能的是逃往了踏浪城吧?」
「是的,大人,根據多方面的調查應該是這樣沒錯。」
「那麼先派遣一隊人馬去勘察一下吧,記住一定要便裝,不可穿制服,懂了嗎?」花語神的決策非常果決,似乎套路都清晰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是。」侍從接到了命令,馬上轉身準備離開去下達命令,即使現在是午夜。
「還有一點我很在意,听說踏浪城市一個僅僅靠自身發展壯大起來的城市,是嗎?」
「嗯,就是這樣,他們就像是一個市場,所有的東西在那里似乎都可以成為商品。而且,並不受任何市場規律的拘束。」
「似乎這個城市本身就非常可疑,但是先就這樣吧,我需要一份對踏浪城完整的報告,懂了嗎?」
「是,大人。」侍從這次慢慢退下了,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房間內只剩下花語神一人,他仍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似乎正在沉思。
根據情況,將這個所謂的踏浪城完全抹殺掉,也不是不可能。
這是花語神最後得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