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浪城,僅僅是遠看就給人一種別具一格的風采——它的城牆並不是規格的由城市的管理著而打造,而像是由破布縫起來的抹布一般,這一塊新那一塊舊,這一塊黑那一塊白,並且高低不等。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宣揚一個城市的個性而防御則是次要的事情。
而城內,更是比城牆看起來還要雜亂無章。若說霍爾希恩是規矩與威嚴的代表,這里就像是自由與開放的城池。城內的道路並沒有明確的標識,走起來的感覺就像是一座迷宮。好端端的一條道路上可能突然出現一棟房子,而一棟輝煌的大樓旁可能還有著許多茅草屋,甚至在鐵匠鋪旁還有著異域風情的食品店。
總而言之,混亂、無序而嘈雜,然而,卻非常親切。
陸佳源一行人就這樣迷失在了踏浪城中,就仿佛在茫茫大海中踏浪前行卻又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不過大海的話是茫茫一片全部都一個樣而沒有選擇,而這里則是什麼都不一樣從而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呃,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嘛,或許找個地方坐著吃點兒東西比較好。」陸佳源模了模自己的口袋,似乎一路上錢總是一個不太需要考慮的問題,「希爾娜這樣逛也挺累的嘛。」
「啊,還好還好,這拐杖意外的挺好用的,嘻嘻。」希爾娜不領情的笑了笑。
「啊,嗯雖然這里的店鋪看起來都挺可疑就是了」金琳雖然想反駁陸佳源兩句,但是畢竟也挺心疼希爾娜的,于是還是支持陸佳源的看法了。
萊香一如既往的只是默默的听從大家的看法。
于是最後由金琳選擇了一家看起來即不華麗,又不奇葩,看起來挺有歷史積澱的名叫「心靈旅店」的三層樓建築。這里的一樓看起來是作為酒吧的存在,然而在這樣一個接近中午的時間,這里也提供堂食,而且客人並不少。
大概都是老顧客,所以在這樣的時間突然來了一撥新顧客,店內的人們瞬間就開始竊竊私語了。這里的人們也都風格迥異,有的人看起來是剛從遠方回來的行腳商人,有的看起來又像是剛從崗位下來的士兵,而有的則像是剛在馬戲團表演完的藝人。然而這也只是看起來,若是問起來,大概會讓人大吃一驚。
為了避開這些目光,一行人選擇了右側轉過去的吧台的位置,和正吧台前的桌位有一定的距離,而且視線上也有一定的阻隔作用。金琳本想找一個有屏風的位置,但是這里似乎太自由開放,整個大廳都沒有什麼阻隔的地方。
「我說他們會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身份。」陸佳源小聲問向了金琳,「畢竟搞了兩出那麼大的事情。」
「我們來這里就是看重了這里不被執行者管轄的特點,這里和我們相同的人大有人在」金琳仍是一臉奚落的教育著陸佳源,然而吧台前老板走了過來,金琳也恰到好處的停止了對話。
「你們好啊,新面孔呢,需要點什麼嗎?」啤酒肚上圍著圍裙,一臉絡腮胡的大叔親切的問著,一看就給人一種旅店酒館的老板的感覺。
「火腿三明治加上咖啡。」金琳快速的說出了最簡單的食物的名字,其余人也沒有多思考要了同樣的東西。金琳只是想快點兒把老板支走罷了,而其余人則是不知道該選擇什麼。
「好咯,同樣的四分,稍等。」那老板說完就快速轉身去做準備了,陸佳源覺得這刻意為了給酒店騰出空間而做小的吧台內部會卡主他的啤酒肚。
「所以喂給我听好了,我們一是要打探進入光區的方法,二是要打探關于我們兩次作戰的傳聞,當然不要提及安德烈和切爾奇的名字。」
「這個之前都已經說好了的嘛」
「我看你迷迷糊糊的,再說了,這里的情況比我之前想得還要混亂不堪,稍稍注意一下變通,不要被別人套了情報」
「喲,你們好啊旅行者。」金琳的話說到一半,背後突然被一個開朗的男生的聲音打斷。畢竟說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光明正大,這樣的突然一聲叫喚不禁使竊竊私語的金琳和陸佳源同時一個激靈。
「你你好」金琳回頭,看到了一個有著夸張深綠色卷發的年輕男子,穿著就仿佛淘金熱時的西部牛仔。
「嗯不平凡,不平凡。」這男子的卷發沒過了眼楮,只能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眼前的四人非常滿意。
雖然金琳看起來選擇了一家非常普通的店,但是怪人似乎哪里都有。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陸佳源深吸了一口氣,作為唯一的一名男性,自己必須在很多時候展現出自己擔當的一面,即使只是做做樣子。
「啊,沒有沒有,只是我對新鮮的事物都會比較好奇前幾天踏浪城飛來了一支有四只爪的老鷹,我都追了好幾天」
「這麼說,我們和那四爪老鷹有什麼異曲同工之妙嗎?」陸佳源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大概是被金琳吐槽多了,陸佳源總覺得自己說話也有了她的風範。
「啊,不是不是,請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你們非常強大而已。」綠頭發馬上擺了擺手希望陸佳源不要誤會。
難道是裁決者?陸佳源心里突然一驚,趕快確認了一下自己的信號源是否忘了關閉而被察覺到了,但是答案是陸佳源非常完美的封印了自己的光能信號。
「強?這個定義可真是難以置評。」陸佳源再次做出了為難的樣子,金琳在一旁斜眼看著她,似乎對他這次對話的表現並不太滿意。
「喂,多拉斯,別把我的客人嚇跑了!」這時酒店老板再次出現了,手上端著給陸佳源他們準備的食物。他剛一看見那個綠頭發馬上就叫了起來,聲音也只是半嚴肅半戲謔。
「我可不會把自己給嚇跑的。」多拉斯說著就跳上了陸佳源身旁的凳子坐了下來,「給我來一份一樣的!」
多拉斯點完單就看向了陸佳源,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自己該不該坐在這里,陸佳源揚了揚眉毛,表示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好吧,這次要付現金啊多拉斯,我可不想再記你的帳了。」
「啊,是是!」多拉斯擺了擺手,注意力馬上又回到了陸佳源身上,「這麼酷炫的發色,你是刻者嗎?」
「你的發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吧。」陸佳源隨口就還擊了回去,但是多拉斯的話讓陸佳源想起了金琳一開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把自己當成了刻者,雖然現在自己真真切切就是一名刻者了。
「我啊,人長的太一般就只能用發型來吸引人了。」多拉斯嘆了口氣,抬起頭看向了陸佳源。透過那深綠色的頭發,陸佳源似乎看到了閃閃發光的棕色眼楮。
「你的目的我想已經達到了。」陸佳源啜了一口咖啡,並沒有對多拉斯的話產生多大反應。他心中已經認定多拉斯也是一個來收集情報的怪人了。
「嗯你還沒有自我介紹,如你所聞,我叫多拉斯,多拉斯比蒂,輪到你咯?」
「似乎告訴你也沒有什麼用吧,我們馬上就要踏上旅程了,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見面哦?」陸佳源一次次的澆熄眼前的人的熱情,但是他並沒有放棄。
「嘿嘿,騙人的吧既然你不說那讓我來猜猜,你是一名刻者,我敢肯定,旁邊那位銀發美女一定是光區出身,而在往邊上的少女有腿傷,看起來一定是從事過什麼危險的作業,而最邊上那個黑暗系,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普通人呢。」
「所以?」
「所以你們很強啊!」多拉斯繼續看著陸佳源,眼楮似乎有種欽佩的光芒。
「呵呵,雖然很有想象力,但是你說的多半是錯的。」陸佳源輕輕的笑著,他並沒有在意多拉斯說了什麼,反正只需要打消他的積極性就好。
「那哪一小半是對的呢?」多拉斯似乎不達目的絕不善罷甘休。
「誒,你還是專心吃東西吧」陸佳源看到老板大叔又走了回來,忙指了過去,他實在是無心和多拉斯繼續說下去了。
「啊,哦。」多拉斯接過了自己的食物,「好吧,既然這樣那也沒有辦法,但是我還是告訴你們一個消息吧,光區的執行者已經混入了踏浪城,你這種野生的刻者最好小心一點兒。」
多拉斯說完就吃起了自己的東西,他相信自己的話絕對吸引到了陸佳源的注意。其實不僅僅是陸佳源,金琳本來不在意的目光也稍稍瞟過了來。
「光區?這里可是霞區誒?」陸佳源雖然吃驚,但是把話題從另一個切入點繼續了下去。」你們不知道吧,光區有一個執行者的隊長死了,就在霞區的魔禁之林,而且是被野生的刻者干掉的,事情鬧大了呢。」多拉斯放低了聲音,並不是故作神秘而是真的怕別人听到。
「那還真是可怕呢。」陸佳源嘴上敷衍著,心里其實有點緊張。
「所以說你們以後肯定還會需要到我的,若是需要,就來這間旅店找我吧。」多拉斯的嘴角再次上揚,他掏出了幾個銅幣放在桌上,一口喝完所有的咖啡就起身了。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陸佳源感覺有點兒不可思議,眼前的人就像是刻意來給他們傳達情報的。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多拉斯聳聳肩,「只是希望野生的刻者不要死絕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