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蘭亭的驚呼,紫袍人倒是顯得相對平靜。
「不管怎麼說,我們已然到達了此間。而且,天啟那瘋婆子也確實不在這里。就算是對方有什麼圈套,我們也是不怕的。你我二人已經準備了這麼長的時間,難道就甘心如此功虧一簣不成?」
蘭亭仔細地想了想紫袍人所說的話,覺得也有些道理。如果真要讓自己就此退走的話,還真是有些不甘心。
紫袍人見蘭亭心下還有些狐疑,于是便伸手輕撫著蘭亭的肩膀,道:「老弟,你放心。就算是真有什麼意外,我也是一定會護得你的周全的。」
蘭亭見紫袍人的態度過于狎昵,不由于眉頭微微皺起。
他好歹也算是一方之雄,如今卻被人視作為初出茅廬的孝,心下又如何能夠不忿。
不過,蘭亭的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依然是對紫袍人微笑相對。
兩個人表面上親密異常,實則是各自暗懷鬼胎。
紫袍人不再理會蘭亭,轉身開始在洞壁的四周仔細的查看起來。一邊看,一邊嘴里還止不住的嘀咕:「應該是在這里——不像。難道是在這兒,也不是。唉,時間太長了,我都有些記不起來了。」
蘭亭和自己的一眾手下看著紫袍人在那里裝模作樣的來回查找,均是臉現不愉之色。
接下來,也不知道那紫袍人動了哪里,只見盛放兩具冰棺的巨型石台突然發出了轟隆隆的響動,開始向一邊挪動開來,漸次露出了隱藏于其下的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眾人靠近洞口,但只覺陣陣寒氣撲面而來,侵體入膚,令人抵受不住。洞窯之內的溫度在一瞬間又下降了許多,害得眾人只得拼命暗運真元,來抵受這難忍的寒意。
紫袍人來到了那處洞口之前,探頭向里面張望了一下,點點頭道:「嗯,就是這里了。待會兒你們跟我一同下去,咱們到里面見機行事。」
郎彪來至洞口之前,探頭向里面看了一下,只見洞口黑乎乎的,真是深不見底,仿若是通往地府九幽的通路一般。看著眼前情景,郎彪不由得心下有些膽怯,開口問道:「是——是這里嗎?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
「嗯,難道你敢質疑老夫的話嗎?」
紫袍人一听郎彪如此問,立時便有些不快,忿忿地說道。
蘭亭一看紫袍人有孝怒,于是便連忙上前,對其說道:「不不不,您老人家別見怪。郎彪他是個粗人,心直口快,並沒有對您老人家不敬的意思。郎彪,還不趕快向聖主他老人家道歉。」
郎彪雖然心下一百個不樂意,但卻還是拱手向紫袍人說道:「聖主老爺子,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我這個粗人一般見識。我這里向您老人家賠罪了。」
「罷了。你的賠禮,我可是承受不起。不過,我可也沒有那麼小肚雞腸。蘭賢佷,咱們還是趕緊商量一下正事要緊。這條通道,就是通往法陣陣眼的通道。只是多年不曾走過了,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如何。我看老弟還是安排人下去探一探路比較好啊!」
蘭亭明知他是有意拿自己的人干冒風險,但是卻也沒法。眼下自己正是有求于人,也只好先吃了這個啞巴虧再說。
他轉動眼珠,往眾人身上看去,但只見眾人盡皆躲躲閃閃,誰也不願出這個頭。
蘭亭想了一想,開口吩咐道:「郎彪,還是你辛苦一下吧!下去看一看,也不會有事的。」
听得蘭亭如此吩咐,郎彪禁不住一臉的苦相,剛想開口向蘭亭說些什麼,但只見蘭亭雙目之中激ng光大放,情知開口也是無用,便也只好死了這條心。
當下,郎彪邁步來到洞窖之前,緊緊閉起雙眼,橫下一條心,腳下頭上,直往洞窖之內跳下。
那洞窖四壁之上都是厚厚的冰晶,滑溜得很。郎彪這一躍之下,速度倒是極快,只一時便已不見了蹤影。
眾人看不清洞內情景,只有側耳仔細傾听。但只听得洞內風聲呼呼,直灌入耳。
過了大約一根煙的時間,眾人只听得從洞窖之內傳來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呼,眾人聞之不約而同都是心下一驚,各將目光看向了蘭亭。
「尊主,怎麼辦?」
蘭亭首先將目光向紫袍人看去,見對方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顯然是不想出頭。當下也強自鎮定,開口言道:「大家不要慌。咱們大家費盡千辛萬苦才來到這里,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能夠回歸鄉土嗎?現在,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就擺在我們眼前,難道我們就因為一點點小小的困難而退縮嗎?我帶頭,咱們大家一起下去。咱們這麼多的高手在,難道還怕有什麼危險不成嗎?」
蘭亭說著,起身便往洞口而去。老大都行動了,這些下屬們還能說什麼呢?當下,這些人便先後躍入洞中。
這些人一入洞口,方才發現,這洞窖極深極長,眾人只覺得滑行速度飛快至極,簡直有如坐過山車一般。
約模滑行了大概有一千多米,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同時身體也停止了滑行,靜止下來,顯然已經到滑到了洞窖底部。《》眾人連忙站立起身,舉目向四下里觀瞧。只見自己正身處于一處絕大隧道之內。在隧道的岩壁之下,放置著許多向外散發出強光的晶石,將整個隧道照的透亮。
此處隧道實在是寬大至極,最低的地方,距離自己的頭頂也有十幾米高。眾人均不由得為眼前所見到的情景而大吃一驚。任誰也想象不到,在這秘界的地下,竟然還有這樣一個神秘的地下世界。
「大家快看,那是什麼?」
正在此時,忽有一人指著前面大聲叫喊道。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均是不由得大吃一驚。原來,前方正有一個體型巨大的怪物,正在和一個額角猙獰、人身龍首、體穿紅袍的怪人在互相搏擊。只見那怪人懸浮在空中,正在不住的沖著那巨大怪物上下左右,展開攻擊,而那怪物身上雖然受擊不少,但是卻是絲毫無恙,唯獨身體左右搖擺不定,向那怪人咬去,只是苦于身量巨大,咬那怪人不著,顯出一副惶急之狀。
在怪物的旁邊的地上,正有一具無頭尸身橫臥于地。這尸體身穿黑袍,想來定是郎彪無疑了。
「不好,尊主有險。快,大家一塊兒上啊!保護尊主。」
原來,這人身龍首的怪人,正是蘭亭所變。
眾人正在發愣,卻只听得有人大喊一聲。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變身,一個個搶著沖上前去,圍繞著怪物展開攻擊。
一時之間,但只見各色光華閃動,俱向怪物攻去。
那怪物顧此失彼,便想扭轉身逃離現場。爭奈身量過于長大,行動不免有此緩,一時之間難以月兌身。但是眾人的凌厲攻勢在它身上根本就不起半點作用,打在怪物的身上,活像在給它撓庠一般。
眾人睹此,都是不由俱各一驚。要知道,眾人在變身之後,攻擊力立刻增大了數倍,雖然還不足于與絕頂高手相比,但是威力也端的是非同小可。但是誰知卻奈何不了這只長蟲。
就在眾人苦戰怪物不下之時,他們的身後卻傳來了陰惻惻的話語聲:「大家快住手,不要打了。」
一听此人說話,大家就知道一定是紫袍人也來到了現場。雖然大家對于紫袍人並無好感,但是現下也是並無他法,于是也便住手不斗,駐足停在一邊,且看紫袍人有何高論。
紫袍人沖著蘭亭看了一眼,不由得哈哈一笑,說道:「我道這些妖族高手為何對蘭老弟俯首貼耳、不敢違逆,卻原來老弟竟然是妖界皇族——龍族的後裔,這可就難怪了。」
蘭亭的真身給人瞧破,心下倒也頗是著惱,沒好氣地應道:「龍族後裔卻又如何,還不是一樣收拾不了這只怪物。」
「蘭老弟不必過謙。龍族天賦異稟,其自身的攻擊力與防御力都是極強,蘭老弟尚且年輕,假以時ri,定會得有大成啊!再加上龍族的壽命又長,修煉有成那是遲早的事情,蘭老弟大可不必為此懊惱。」
蘭亭心道:你這是說我現下功力不濟嘍?
當下便是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搭理紫袍人。
紫袍人不但不生氣,反而哈哈一笑,輕輕挪步來到了那怪物身前,口中呼哨連聲,發出種種異響。
說也奇怪,起先還略顯暴燥的怪物,听到這種聲音,卻是安靜了下來,靜靜的趴伏于地,不再輕動,乖巧好似家養小貓一般。
蘭亭和手下眾人見狀,不由得心下大奇,將不解的目光看向紫袍人。
只听得紫袍人徐徐開口解釋道:「這種奇蟲名叫礦蛭,乃是上古時期專門蓄養來采礦用的,根本就無須任何擔心。這種礦蛭雖然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是其天生筋骨奇硬,再加上長年累月吞食晶礦,所以身體自是堅韌異常,尋常的攻擊,根本傷不了他分毫。剛剛你的那名手下,應該就是先行向其發起攻擊,所以才激起了它的反擊。它的嘴連最硬的晶礦都啃得動,更別說一顆頭顱了。唉,這也是你的手下不開眼,自己尋死,怨不得旁人。」
適才郎彪言語之中對這紫袍人有所沖撞,所以這紫袍人說起話來,對郎彪自也是滿含貶意。
蘭亭的一眾手下聞听此言,俱各不忿,欲上前與這名紫袍人理論,但是卻俱被蘭亭攔下。
蘭亭心中雖然也是憤意難平,但是眼下大事要緊,也不好與這紫袍人撕破臉
「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還是辦正事兒要緊,否則時間一長,可就夜長夢多,再生出其他的變故來,可就麻煩了。你們且隨我來。」
紫袍人淡淡地說了一句,便起身繞過礦蛭,向前方走去。當下,蘭亭不敢怠慢,也帶著一眾手下緊緊跟上。
這礦洞實是極廣極深,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眾人終于來到了一處寬敞的洞穴之內。之見此處佔地極廣,方圓約有上千米。在洞穴的中間位置,有一顆體型碩大的晶石,在向外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在晶石的周圍,則遍插著上百面大小不一的陣旗。
這些陣旗錯落有致,排列整齊,看上去就好似是軍陣一般。在陣旗之間,隱約有道道能量波在波動。站在陣外,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其間蘊藏的能量真是非同小可。
紫袍人在這些陣旗前停下腳步,說道:「好了,就是這里了。」
蘭亭看著這座法陣,心中止不住的一陣狂喜,口中帶著顫音說道:「是不是只要破壞了這座法陣,就可以找到時空之門了。」
「一點不錯,只要破壞了這座法陣,那座時空之門就會自動顯現出來。好了,咱們還是趕快動手吧!我先來壓制住中間那顆巨型能量晶石,使它的能量不能外放,你們則要抓緊時間,趕緊去拔除那些陣旗。記住,動作要快。這顆晶石的能量過于龐大,憑我目前的功力,也只能堅持一刻鐘的時間,如果你們不能在一刻鐘之內將這些陣旗全部拔除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好的。」蘭亭答應一聲,便回身招呼自己的一眾手下,但等紫袍人在一旁獅,自己這邊人便要上前拔除陣旗。
只見紫袍人雙手環抱,在自己雙掌之中凝了一個光球出來。這光球越聚越大,過不多時,已然有臉盆大小。
驀地,只听得紫袍人低喝一聲,雙手猛得向外一推,那光球便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堪堪正擊在那塊巨型晶石之上,瞬間便將晶石包裹了個嚴嚴實實。
巨型晶石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顫抖,顯然是在和光球進行激烈的對抗。
看到紫袍人已然得手,蘭亭便連忙指揮自己的一眾手下齊齊行動,幾個人合力前去拔取那些陣旗。
這些陣旗失去了晶石的能量,自然和尋常旗子無異,當下便被拔了幾面出來,只不過數量眾多,一時之間難以全然拔出,不過也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正在此時,眾人耳邊卻只听得「啊」的一聲慘叫,心下不由俱各大驚,急抬頭看時,卻只見那名紫袍人的後背之下,斜插著一柄碧綠的短劍。那短劍已是直沒入柄,顯是插得極深。
紫袍人受此重傷,全身真元紊亂,根本無力再維持光球。晶石能量趁機反擊,就只听得嘩的一聲響,那塊巨型晶石向外逝出巨大的能量,如同水面波紋一般,一圈圈地向外滌蕩開來。
眾人一時躲閑不及,紛紛被這股能量波擊中,卻如同風中落葉一^H般,被吹出數十米開外,一個個重重的摔跌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那碧綠短劍一擊得手,便以極快的速度飛了回去,直沒入黑暗之中。
「是什麼人?在背地里偷施暗算?快點兒滾出來!」
蘭亭此時,也已是口中一口鮮血噴出,不由得躺在地上,沖著外面破口大罵。
黑暗之中,只听得一人朗聲答道:「是我。蘭少主,咱們可是又見面了!」
跟著,就只見一個人影從拐彎處繞出,站定在了蘭亭等眾人面前。
「林君!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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