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鳶走到床邊,澤恩的嘴角輕輕動著,她俯身低下頭,听到他在喃喃自語,「鳶,若鳶,若鳶……」
若鳶看著他嘴角有些干裂,端過旁邊小桌上的水,抿了一小口,有點涼,又倒了些熱水攙上,坐在床邊欲喂給澤恩喝。突然端著杯子愣了起來,澤恩躺著,附近找不到勺子,該怎麼讓他喝呢?
若鳶想著,又把水放了回去,不料,澤恩竟喊了起來,「水,水……」
若鳶听著,又把水端到手里,突然想起一個主意,見四下無人,遂喝了足足一大口水,俯子,嘴唇貼在他的嘴唇上,把水一點點喂進去。
這麼樣,足足喝完了一大杯水,若鳶喂完最後一口,抬起頭,鸝歆笑著站子一旁,「姐姐這真是個好法子,我怎麼沒想到呢。」
若鳶臉頓時紅了起來,辯解著︰「我,歆兒,我只是听到他喊渴,找不到勺子,心里一急,就……」
鸝歆努努嘴,「姐姐這說的什麼話,好像我怪罪你來似的。歆兒很感激姐姐來幫我,好幾天了,他都沒有好好吃東西,姐姐,這是新熬得米粥,我覺得你喂,他可能會吃一些。」
若鳶接過青花白瓷碗,里面的粥微微冒著熱氣,端過去,用勺子舀著喂澤恩,澤恩听話地喝了半碗,鸝歆欣慰地笑著,「終于吃下去了,謝謝姐姐。」言語間充滿了感激。
若鳶搖搖頭,「咱們姐妹,謝什麼。娘去世前,囑咐我,要我找到你,好好照顧你。」她的眼圈漸漸發紅,鸝歆遞去一手帕,「姐姐,你放心,我們,一輩子,都會好好的。」
若鳶回去後,喬夕看著她臉色不好,問︰「怎麼了?」「澤恩病了,你怎麼不告訴我?」聲音里帶著點責怪。
喬夕臉色沉了沉,語氣卻緩和了一些,「澤恩的病有鸝歆照顧,你還懷著孩子,爹不讓告訴你,我也不想你胡思亂想瞎擔心,影響了孩子。」
若鳶哭了起來,「一定是你不讓告訴我的,喬夕,你,你不要拿著孩子來約束我!」
喬夕氣憤了起來,硬壓著自己的火氣,「若鳶,孩子,是你我共同的血脈。你是我的妻子,澤恩,是你的妹夫,他病了與你何干?」
若鳶愣住了,梨花帶雨般坐在椅子上,癱軟了身子,捂著肚子。喬夕急忙攬著她,「鳶,我錯了,我不該說你,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你哪里不舒服?青瓷,去叫大夫。」
若鳶喊住青瓷,「不用了,我沒事,只是突然有點累。夕,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喬夕抱起若鳶,把她放到床上,躺下,「我的小嬌妻,你放心,我會好好伺候你們娘倆的。」
青瓷悄悄走出屋子,捂著嘴笑著。
第二天,喬夕叮囑若鳶照顧好自己後,出門忙他的古董生意去了。若鳶站在床邊,擺弄著掛在那里的風鈴。有風吹過,五顏六色的小鈴鐺合成悅耳的歌聲。
婉兒匆匆走進來,「大小姐,二小姐讓我來叫你,想讓你……我們姑爺不肯吃東西。」
青瓷憤憤地問︰「昨兒不是喝了半碗米粥嗎?怎麼又不吃了,不是請了大夫喝了藥了嗎?」
婉兒顫顫道︰「二小姐喂,他就不吃,所以,所以讓我來請大小姐。」
青瓷冷著臉子往外推婉兒,「你們姑爺不吃飯,管我們什麼事?我家小姐是有身子的人,憑什麼給你們當使喚丫鬟?」
婉兒哭了起來,「二小姐急得團團轉,姑爺的燒昨兒剛退了些,今早又燒了起來,二小姐說,請大小姐看在她們娘的份上,幫幫她。」
若鳶走過去,「青瓷,別說了,婉兒,我跟你去,歆兒是我妹妹,妹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青瓷撇著嘴,悶悶不樂地跟著若鳶往鸝歆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