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最喜歡去田里玩了,看著大人們忙活,也想幫忙,結果弄的一身泥巴,被爸爸抱上干淨的地方,嘴里叨叨著說我家閨女將來要做大事的怎麼能下農地干活呢,然後,回去了媽媽就一邊罵我一邊給我月兌掉髒衣服洗澡換上干淨的新衣服說,瞧,咱們涼涼就是要白白淨淨的才好看。那時候啊,外婆還很年輕,可總是很懶的動,也愛念念叨叨的外公總愛在傍晚的時候一邊叨著她一邊背她去自己的田地里吹吹晚風,散散步。有一次听到外公說,衡兒啊,你這麼懶,我要是先走了可咋辦?」她頓了一下,微笑,「你猜外婆怎麼說?」
肖一齊牽著人兒的手兒,微微的涼意從指尖流去。暮靄的天色,山腳下盡是一覽無遺的農作物,綠油油的,正好看。
他听著她第一次說這麼多話,清涼的風,秋涼的聲音。
他遂著她,也微笑。「怎麼說。」
白秋涼深深地看了一眼被天邊吞噬下去的最後一抹金色,然後輕聲道。「外婆說,那你帶我一起去唄,我可懶得一個人活。」
肖一齊微微一滯。
白秋涼努力地想笑啊,可是滿眼淚花,連聲音都破碎一地。「後來外公死了,外婆沒去,她那麼平靜地看著外公去,一滴淚也沒掉。可是葬禮一結束,我躲在大堂里,看到她抱著外公的遺像失聲痛哭,她說,你看他們都不懂啊,你呢,你現在是不是特別高興啊?以後換你永遠的睡懶覺啦,我想死、都不能。你好自私啊。」
肖一齊下意識地捂住她的眼楮。她卻一根根的掰開。親眼,看著天邊徹底被吞噬的光輝,然後整個天色暗下來。
「秋涼,不怕。你信我,天黑了,一樣能走回去。」
原來他懂得自己要說什麼的。
可是一齊啊,秋涼怕回不去啊,回不去怎麼辦?
哽咽的。「一齊,我想回家。」
他輕輕擁住她,把她的頭按進胸口那里。什麼也不多問,只溫聲說。「好。」
***
白父很肅穆,白母是典型的南方女子,溫婉大方。白秋涼繼承了母親的性格,和父親的睿智。
至于白秋涼口中的外婆,自她老伴去世後,她不再那麼懶了,許是知道沒人可以讓她任性、依賴了,她每日吃完晚飯,會一個人去田地里散散步。
家里人,有時候會看到她自個兒一個人望著遠方,喃喃自語。
……
「秋涼的朋友啊、快坐。」
肖一齊遞上沿途買的禮物,禮貌地問好。
白父坐下來,認真而莊重地看著他。
白母招呼了肖一齊坐後,又趕緊進廚房做晚飯。
白父若有所思,指了指廚房,對女兒說,「秋涼,去幫你媽媽。」
秋涼何其聰明,哪里不知父親這是要支開她和肖一齊單獨談話。
本要開口說什麼,肖一齊卻也對她點頷,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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