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在系著圍裙在擇菜,秋涼站在門那靜靜地看著好一會,眼神閃爍著,走過去,悄無聲息地從後面抱住了母親。輕聲地喊她。
白母只是微微一驚,听到那軟軟的聲音後,心里又安定了下來一樣,輕輕握住她環過來的手,「能回來便好。」
「不生氣嗎?」
白母淡淡的。「生氣。」停頓了一下,「可我是你媽。」
因為是你媽,所以秋涼,你做什麼我都會原諒。
離開也好,這些年來放任自己委屈也罷。
縱容你的了無音訊,不是不擔心不心疼,只是因為不舍得。不舍得逼你,不舍得教你為難、
白秋涼吸了吸鼻子,「我回來了,秋涼,回來了。」
白母微微的笑、「想好了?」
白秋涼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努力揚著眼,「年少時女兒為了一個謝樹,險些拋棄了自己的家,那以後,再沒勇氣回來,連外公的葬禮也之是偷偷的看著,現在,白秋涼為了另一個男人回來。媽,我不後悔。」
白母垂眸,凝神,慢慢的似乎被什麼模糊了視線,她眨了眨眼,扯了個笑,打趣,「幫忙洗下菜,我下個鍋。」
秋涼望著她,點頭。
她默默地洗好菜,遞給她,白母伸手接過的時候,秋涼認真地和她說了一句︰「他叫肖一齊。」
白母怔滯了一下,接過來,想了一會兒,抬起眼看住她。「不在一起會怎麼樣?」
秋涼平靜地說。「不會死,但會想一輩子。」
白母轉頭,繼續忙活、
剝蒜的時候,眼眶里一片濕紅,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停涌上來。
她忽然笑著說,知道啦。
身後的白秋涼,也微微地笑了。
她知道,這便是答應了。
***
而客廳這一邊,交談得同樣的融洽。
事實上白父並沒有問一句你和我家秋涼發展到什麼地步了,你能保證給我家秋涼一輩子幸福嗎等等等的這些問題。
白父並不喜听那些口頭上的承諾,所以不逼這個人現在承諾給女兒什麼。
單從外表看,肖一齊生得俊俏,言行舉止都無不表現出渾然而成的翩翩公子氣質。
白父和他聊了幾句,無意得知肖一齊有作畫的興趣愛好,他眼前一亮,喚了他去書房。
那是一副看起來沒什麼特色的山水畫。
安逸的,靜謐的,意境如此的讓人屏住呼吸,可是,卻有缺陷。
白父說︰「這幅畫是前幾年去b城時畫下來的,那個地方,很美也安靜得很,所以我當時來了興致。只是之後看著總覺得少了什麼,慢慢地就擱淺了它。你看看呢?」
肖一齊凝視著它,足足五秒鐘後,接過白父手中遞來的畫筆,在那湖邊幾筆下去畫了一個蹲坐在那里的很模糊的小身影。落筆時,抿著薄唇微微笑了、
「肖某愚見,說錯了還望伯父莫見怪。」
白父望著畫中的那小人兒,微微凝滯,「你且說、」
肖一齊望著眼前的畫,目光深深。「平靜的湖面上被那樣大圈的漣漪蕩漾開來,想必是被石頭投擲濺起了水花,而畫中少的,便是投擲石頭的人。」
他是湖,她輕輕的一擲,便教他的心底如這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般,蕩徹著,起伏著。
那叫什麼?
哦,是心動。
白父意味深刻地看了他一眼,門外傳來妻子的聲音,他拍了拍肖一齊的肩膀,微笑道︰「該去吃飯了、」
只在那幾筆之間,白父認同了這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