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這個和文軒年紀差不多大的男子,是他們的小叔叔?
不理會鳳弘澤的驚訝,懶散的說道︰「不要太過擔心,只是暫時的。腦中有淤血,等它化開,自然就可以恢復了。多則半年,少則三個月,不用太過擔心。」
提起來的心,終于漸漸放下了。夜輕雪覺得,這幾天,她經歷了這一生中,最跌宕起伏的心理考驗。她知道,自己還是在乎鳳弘澤的。不然,怎麼會因為他的狀況,導致自己的心情大起大落?
夜輕雲淡淡的瞥了一眼鳳弘澤,漠不關心的說道︰「我會讓鳳兒送副輪椅過來。」說完,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想著,有輪椅了,他生活大多可以自理,也省得累著自己的姐姐。
鳳弘澤的目光落在了那抹漸漸離去的背影身上,給予她的評價只有兩個︰冷清、淡雅。雖然臉蛋美得月兌俗,可是,看起來,怎麼也沒有眼前的輕雪看著舒心。雖然不記得她,但是,她給了自己一種溫暖的感覺,讓他無法忽視。
一邊想著,一邊望著夜輕雲離去的方向發著呆。而就在此時,目光被一個身影擋住了。
「小澤,你這樣看著小嬸嬸,叔叔可是會很生氣的」
鳳之珩望著窗外,那抹血日已經漸漸爬了上來。迎著初升的朝陽,那張美得模糊了男女xing別的臉上,揚起了一道絕美的笑。細風撫弄,三千墨發飄逸著飛揚,衣袂飄飄。本是仙人之姿,配上那抹笑和說話的語氣,總讓人覺得,邪氣縱生。
鳳文軒見此,有些慌張,攔在了自己兄長面前︰「小叔叔!」要怎麼說?面對著這樣一個隨時會六親不認的人,他真的詞窮。更何況,自己曾經和夜輕雲——
不提也罷,提了,更糟糕!
可是,鳳弘澤似是沒有感到威脅一般,大方的笑著回道︰「小叔叔誤會,剛剛,我只是想事情想的出神。」那女子明顯比自己小好多,居然還是自己的小嬸嬸。
「這樣啊,那時小叔叔誤會你了,你要記得,永遠不要覬覦我的女人哦」
某個曾經覬覦夜輕雲的男人,臉忽然就白了幾分。他知道,自己永遠比不上眼前的男人。他有著可怕的力量,也有著他玩不轉的頭腦。雲泥之別,或許就是如此吧!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緊張,鳳文軒覺得,周身的空氣似乎稀薄了,讓他難以呼吸。
此刻的妖孽,就像是在用「再不睡覺,狼就來吃你了」這類謊言,來嚇唬不听話的孩子一般。不過,他這一番話,明顯,不是對鳳弘澤說的。夜輕雪和鳳文軒不傻,自然听得出來。只有失去了所有記憶的鳳弘澤,有些不在狀態。
看著鳳之珩笑意盈盈的離開了房間,鳳文軒這才覺得回到了人間。
「文軒,好自為之,有些人,是你要不起的。」
都說長嫂如母,以前他們的感情還算很是融洽,她也曾將鳳文軒當做自家弟弟疼過。奈何,後來有多太多的不愉快,可是,畢竟都過去了。他們也是時候,放下芥蒂,對過去說再見了!
「皇——」
皇嫂還沒叫出口,就被夜輕雪一個暗示的眼神收了回去。他怎麼忘記了,哥失憶了,嫂子暫時不想讓他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嫂子還是在怨哥麼?她明明還是很在意他的啊。
「弘澤,答應我,永遠不要對輕雲好奇」
妹妹就像是一本讓人永遠讀不完的書,而喜歡上一個人,往往都是從好奇開始的。她不是嫉妒妹妹,而是擔心鳳弘澤。有珩王那個看似一臉溫和,實則滿肚子月復黑、冷酷的人在輕雲身邊,任何喜歡上妹妹的人,都存在這危險。
夜輕雪的擔心,也正是鳳文軒所擔心的。剛剛看著兄長望著夜輕雲的背影發呆,他幾乎以為,大哥他一見鐘情。喜歡上夜輕雲是很痛苦的,自己,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麼?
三日後的清晨,四下靜謐、淡雅,給人以心曠神怡的氣息。太陽從蒼蒼的山巔後,漸漸顯露,第一縷晨光穿透層層薄霧時,迎來的,是眾人與夜輕雲的依依惜別。
一切,都籠罩在柔和的晨光中,兩旁的柳樹低垂著頭,柔順的接受著給予它溫暖的晨光。原本,應該世人感到一種甜美倦意的意境,此刻,卻蒙上了一抹憂傷。
是的,離別總是會讓人心情低落。即便有了鳳之珩一再的保證,說會竭盡全力保證她毫發無傷,即便知道夜輕雲的本事,但作為真心疼愛她的家人,還是忍不住,替她的安危擔心。
「爹,大娘,為了確保你們的安全,避暑山莊被我和珩下了陣法,進出都很困難。所以,不用送我。我會平安的回來,放心吧。」
安知秋和陳玉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囑咐著一切小心,老人的心中有太多不舍和擔憂。
知道妹妹不善言辭,夜輕雪笑著安撫道︰「是啊,爹、娘,你們這樣依依不舍的,輕雲也會很難安心做事的。咱們啊,好好的在這兒等她。一年而已,轉眼就過去了。」
姐妹兩人好說歹說,終于將不安的父母說服了。安知秋夫婦二人留在了山莊內,夜輕雪等人將鳳之珩、夜輕雲還有安北辰送出了山莊。
一路上,夜輕雪都牽著妹妹的手。恍惚間,覺得她們又回到了小時候一般。那時候,輕雲極少說話,但卻很听話。她時常像現在這樣,牽著妹妹的手,在家中走來走去。牽著她的手,心里總是能感覺到,作為一個姐姐的幸福和驕傲。
「輕雲,一切小心,爹、娘的年紀已經大了,不能受刺激。所以,答應姐姐,一定要平安的回來。你總想著要不計任何代價的保護我們,保護這個家。你可曾想過,如果你出事了,我們哪一個可以安安樂樂的生活?少了你夜輕雲,這個家就不再是齊齊整整了。」
第一次,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如此被需要。不是因為自己的勢力和本事,而是出于感情,單純的被家人所需要。他們讓她知道,自己是永遠不可或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