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覺得那個女人真的值得你這麼愛了嗎?」司空絕易索性攤開了話題,雖然想過自己的兒子會有一天為了夏涼夜來這樣質問自己,不過這比他想的時間早了太多。
他原本以為,那個時候,夏涼夜早就已經離開。
「值得。」司空邪回的幾乎不假思索。
司空絕易就搖了搖頭,笑自己兒子回答的輕率,他拿出了最初和夏同枋簽下的合同,示意了司空邪拿起來看。
司空邪一目好幾行,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意,放下合同,有些嘲弄,道「那又如何,我要娶人家的女兒,身為父親的夏同枋提出這樣的條件有什麼不對?」
「你倒是大方。」司空絕易哼笑一聲,繼而又拿出一份合同,是當初與夏涼夜簽下的。
司空邪再次拿起來一目十行,又是輕笑,更加不以為意的樣子,道「她當時對我沒有感情,又無緣無故因為我一句話而被自己父親賣了般,她要這些東西或者答應你的交換條件而簽下這個,沒什麼錯。」
「任何想要在男人身上圖的好處利益的女人都不是好女人,她貪圖的東西不是你,而是你所擁有的財產。」司空絕易黑了臉,完全無法贊同司空邪的毫不在意。
他不奢望司空邪對這兩份合同有什麼特別大的情緒,那至少也不是這樣把這些當做了廢紙看待。
「爸,你要搞清楚,是我去招惹的她,不是她來貪圖了我。」對于這一點,司空邪特別肯定的做了強調。
「那麼,這個呢?」司空絕易又拿出了那只錄音筆。
那天彼岸茶館里的對話,夏涼夜說的那些不愛的話,又一遍的播放,非常清晰刺耳的傳入了司空邪的耳朵里。
不管那些話的成分真假含有多少,但事實上,那個聲音的確是夏涼夜的,那些話也的確是她說的,那種真真切切被傷到的感覺,還是有的。
司空絕易一直都在觀察著司空邪的表情變化,他就不信自己的兒子真的可以對一切都毫不在意,那麼無條件的去相信一個女人。他會為他負責,幫他找到一個最值得做他妻子的女人。
而背負了是非,充滿了太多復雜東西的夏涼夜,根本不適合。
「這就是那天你在彼岸茶館約她見面所發生的事情?」司空邪差點折斷了那只錄音筆,眸光有些冷意的對視著自己的父親,的確,他听著這些話後心很痛,可他更痛的是,原來是自己的父親用這樣的方式,害的那個女人慘白了臉色,血紅了眼楮,甚至丟了魂一樣的無措。
「這就是你對這些話的感受?」司空絕易簡直無法理解自己的兒子。
「我只知道,原來我父親居然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害的我女人那麼痛苦過!」
「你簡直是瘋了!」司空絕易氣的幾乎想要翻了桌。
司空邪卻笑了一下,不否認司空絕易的評價,所以很正色的告訴著司空絕易,「我是瘋了,所以,爸,你是還想繼續妨礙我,還是接受她?今天話都說白了,不如就直接給個話,是同盟還是宣戰,來之前我都有做好準備。」
「為了那個女人想跟我反目?為了那個女人連絕色都不要?」
「我本來就沒打算要你的絕色。」司空邪糾正著,「我是因為夏涼夜才去的公司,是她讓我們和睦,是你試圖在讓我和你反目。」
「好,真好,我的兒子真是有著一副好口才。」司空絕易忽然拍桌叫好起來,看上去被氣的不輕,「既然這麼相信你的女人不會背叛你,有多麼的深愛你,倒是有沒有勇氣跟我賭一次?賭她是不是真的如你說的這般好了。」
「你要怎麼賭?」司空邪問著,他除了自願輸給了夏涼夜,從來就沒輸過。
「如果夏涼夜連和你在一起的勇氣都沒有,那麼她就不配做我們司空家的一份子。你媽媽當年是擁有著多麼大的勇氣才能和我在一起,如果夏涼夜能擁有你媽媽當年一樣的勇氣,那我必然會接受她。」司空絕易說道,「她想愛你,所以接受了我提出的條件,我讓她設計著一場讓你和喬思雨的發生關系的劇情,倘若她真的做了,那麼你就輸了;倘若她最後沒做,那麼就是我輸。」
「愛情不是這樣算計出來的!」司空邪差點暴走,他只想到了夏涼夜哭泣的樣子,如果她的哭,真的只是因為自己父親的這個條件。
「在我這里,這就是愛情。」司空絕易附上了凜然,「你可以選擇不賭,那麼,她和你也就到此結束。」
「我賭。那是因為我相信她。」司空邪有種在極力的控制著心里的憤怒,若不是,眼前的男人是他的父親。
「別試圖作弊,不然一樣是輸。」
「我不屑。」
「也別這麼自信,怕你最後太過悲傷,再告訴你一個你女人對你做過的欺騙行為。」司空絕易很像一個操盤手,操縱著這一場賭局,「她可沒打算為你生孩子,一直都在吃避孕藥呢。」
「剛才錄音筆里,我都听到了,不需要你再提醒。」
「哦,是嗎?原來我兒子這麼大度。」
「砰」的一拳,司空邪的拳頭終于還是砸在了司空絕易面前的紅松木書桌上。
直到司空邪摔門離開書房好一些時間,司空絕易都有些沒回過了神來,那種表情,不是憤怒,不是悲傷,也不是肅殺,竟是無助。
拿出皮夾,皮夾里放著一張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的陽光燦爛,讓人看著,也會心情放陽。
「老婆,兒子居然對我露出了那麼無助的表情,我啊,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司空絕易看著相片上的女人問的輕柔,眼里溢滿了想念,可能踫觸的卻只能是一張冷冰冰的照片。
他只是太愛了司空邪,如果夏涼夜回應不了自己兒子同等的愛,他只能做一個惡人。司空絕易輕嘆了一聲,只因司空邪對夏涼夜的寵愛太超出了他的以為,這次,連他都希望自己是輸的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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