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早已降臨,如水的星光點綴著墨色的天空。星星點點遙望人世間的萬家燈火。靈韻宮內,寒靈坐在窗前,雙手撐著下巴望著窗外發呆,思緒飛向了遠方。
就在晌午的時候,太後差人將寒靈喊到慕慈宮陪她吃個午膳,寒靈和兩位皇兄從小是被另一個女人寵大的,兄妹三人和太後的感情並不太好,不過陪太後吃飯也不是沒有的事,畢竟太後是自己的母親。
寒靈趕到慕慈宮,就看見了蕭湘坐在太後的身邊,也沒感到有什麼奇怪,太後疼愛蕭湘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出現在慕慈宮也是常有的事情,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雪如畫在這里讓她感到了奇怪,冥冥之中一種不安之感油然而生。
不過寒靈也沒有察覺哪里不對勁,彼此之間行了宮廷禮之後各自坐在席間等著飯菜上桌。
太後優雅的捏著手帕,理了一下並沒有散亂的鬢角,面上露出慈愛的表情,笑著問寒靈︰「靈兒,你今年多大了,有十六了吧?」
寒靈心里默默地嘲諷著太後,竟然問自己女兒多大,合著他們兄妹三人在太後眼里還沒有蕭湘親近。不過面上還是一副禮貌乖巧的模樣︰「回母後,兒臣今年是十六了。」
太後嘆息一聲︰「都十六了啊,當年哀家十六的時候都已經有了寒睿。」
寒靈一听這話心里咯 一下,不好的預感愈來愈強烈,不禁猜疑起來︰母後這意思是不是……
「湘兒不過雙十,細細算來都嫁給你皇兄四年了。如今你也大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哀家張羅著給你尋一門好親事。」太後頗有慈母的味道,語重心長的模樣倒像是真的操心兒女的婚事,不含半點功利性。
果然是這樣,寒靈有些悲哀又有些慌亂。壓下心中的慌亂努力使自己鎮定起來,笑著對太後說︰「母後,兒臣不著急,這事再過兩年也不遲。更何況靈兒還舍不得母後。」
「誰又舍得呢?哀家也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可女兒家大了總是要嫁人的。」太後當初從一個普通的妃子爬到皇後的位置後來又成為太後自然不會被寒靈三言兩語給糊弄過去。演戲,誰不會?
「母後……」文衍還是頗重孝道的,若是太後執意要給寒靈定下一門親事,寒靈真的不知道怎麼反抗。
就在這時,一個宮女邁著碎步急急走過來︰「太後娘娘,雨朧閣尹昭月求見。」說道這宮里除了太後和公主最不能怠慢的就是雨朧閣的人,這其中的緣由自然是寒睿,說不定日後的皇後就是從雨朧閣出來的。
蕭湘皺了皺眉,尹昭月這時候過來做什麼?雪如畫端坐在那不言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太後不動聲色的說︰「宣她進來。」
尹昭月進來之後目不斜視,對眾人行了一個禮。
「大膽,這個點上哪里不該用午膳了,你這時候來打擾太後用膳是何居心?還不跪下!」蕭湘眼神有些陰郁,她總感覺不把尹昭月壓下去以後自己沒好日子過。
太後見狀,默默的在心里嘆了口氣,看來蕭湘成不了大氣候,連著都忍不住如何長久的在後宮呆下去?
尹昭月面不改色,直直的跪了下去,臉上露出卑謙之色:「娘娘教訓的是,是昭月無禮了還望太後見諒。」
「無妨,起來吧。」太後沒多加責怪,尹昭月敢這時候來定然有她的倚仗,若是因為不小心開罪了某人可真是得不償失。
「太後仁慈,昭月謝過太後。」
「說罷,你所來何事?」
「回太後,昨個傍晚皇上吩咐昭月,說是讓昭月去尋公主殿下商量一些事兒,再挑個日子來拜見太後娘娘。今早有事耽擱了,去靈韻宮尋公主時,宮女說公主來太後這兒了,昭月尋思先來慕慈宮拜見太後再順道尋公主殿下。」尹昭月有條有理的說完就安靜的站在那兒等太後發話。
蕭湘听說是皇上讓來的憋著一肚子火卻也不敢發作,這些事兒的輕重她還是分的清的。
「原來如此,哀家看你也不像是沒規矩的人,坐下一起用膳吧。」太後心思千回百轉,說到底太後是為了蕭家才會如此,此刻見太後尹昭月的表現難免動了一些想法,看重蕭湘乃是因為蕭湘是蕭家人,可是蕭湘除了身世相貌就沒能拿的出手的,若是尹昭月能為蕭家所用,豈不樂哉?
席間隨意聊了一些話題,敏感的話題無一不被尹昭月避了過去。
蕭湘切不到要害,倒是雪如畫看出了太後的小心思漫不經心的說了句︰「听說昭月妹妹是被皇上打花朝樓帶出來的?」
尹昭月面色淒婉,哀聲道︰「承蒙貴妃娘娘顧念,當初昭月也是好人家的女兒,然而**易躲天災難防,一家五口唯獨剩昭月一個,一人輾轉飄零來到帝都不成想被惡人蒙騙,還好昭月還有幾分才能才沒有辱沒先祖的清白。」
尹昭月說的傷心,雪如畫又不想做那明面上的惡人只好接了句:「真是難為妹妹了。」
寒靈則是同情的看了尹昭月一眼,尹昭月假裝沒看見寒靈的眼神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本姑娘才不傷心,高興的很!
「好了。不要再提這些傷心事了,都好好用膳吧。」太後發話了,其他人都不做聲,安靜的吃飯。
其實太後也想招攬雪如畫,可是雪如畫娘家比較有背景蕭家應付不了,如今尹昭月在後宮根基不穩,又是如此身世正合了她的意。
因為尹昭月在場,太後不方便再提寒靈的婚事,她不想因為一時之急失去了招攬尹昭月的機會。像尹昭月這種人,慢慢感化才是上策。
因此用完膳之後,太後就讓寒靈和尹昭月退了。
回到靈韻宮寒靈才松了一口氣,想起之前尹昭月的話就問道︰「皇兄讓你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