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靜系著圍裙舉著手機愣在那里,半天回不過神來,她以為司徒清朗至少第一頓飯會在家跟她一起吃,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絕情拒絕了自己,而且還這麼干脆。
「可是我……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餐。」她唯唯諾諾,心里失落卻又不敢堅持。
「我說過了我晚上不回家吃飯,听不懂我的話麼?」司徒清朗稍稍提高了語調,話中煩躁更甚。
「我今天第一天來,沒有你的話,我……我會覺得很陌生。」
何靜放低了姿態哀求,她24歲的生命之中還從未這樣低三下四過,她雖沒什麼脾氣,可岳南軍區首長何維明獨生女兒的頭餃讓她走到哪都不用擔心會有反對的聲音。
唯獨在司徒清朗面前,她所有的身份、外表,那些在外人面前最有用的東西,在他面前都毫無用處。
司徒清朗深吸一口氣,冷不防側過頭,看到甜心正緊張地盯著他看,那烏黑的瞳仁輕輕晃動兩下,似是很擔心,也有些委屈在里面。
司徒清朗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壞事,他雖然對何靜沒什麼感情,但何靜本身並非壞女人,是他的自私和不果決左右了兩個女人的情緒。
他必須將這所有的事情都做個了結,他必須馬上做出選擇來,而他的心意,已經越來越傾向于甜心。
思付至此,他強忍著心情平靜說道︰「你告訴白姨和我爸,我今天外面有點事情恐怕回不去了,明天我會單獨請你。」
「那……好吧。」何靜退讓一步,苦笑著說,「我知道了,那你在外面小心一點,要是你喝了酒就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嗯。」司徒清朗含混地應了一聲。
「那我……掛電話了。」何靜紅著眼眶,聲音都在發抖。
「好,有什麼事情的話再打給我。」司徒清朗語氣平淡地應了一句,便把手機掛斷了。
听著電話中傳來「嘟嘟」的忙音,至此,何靜終于感覺到孤單了,她在司徒家人生地不熟,這漫長的一個月,她要怎麼度過?
她頹然放下手機,忍不住掉了一滴眼淚。
一直站在廚房拐角外靜靜听著的白婷發覺何靜不再做聲了,她譏誚地揚了揚唇角,心說這可真是個好機會,遂故作不知情地走進前去,把正在偷偷抹眼淚的何靜嚇了一跳。
「小靜,放著讓佣——」她話說一半,瞥見何靜紅腫的眼眶,忽然驚訝又夸張地嘆了一聲,「哎,你這孩子眼楮怎麼紅紅的?」
「沒,沒什麼。」何靜趕緊抹去眼淚,訕笑道,「讓白姨笑話了,我……我在切洋蔥。」
白婷往菜板上瞧了一眼,哪里有什麼洋蔥的影子?她立刻佯裝心知肚明了似的猜測道︰「是不是清朗那孩子說了你不愛听的話了?」
「不,不是的。」何靜垂下眼簾,心中忍不住又覺得委屈,「是清朗說,他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怎麼會這樣!」白婷馬上氣不打一處來,「你剛來家里住,今天這第一頓飯怎麼著也得回來家里吃啊!而且你又特地煲了湯給他喝,他有什麼天大的事情不能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