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面之前,司徒清朗想過無數句台詞和無數種解釋,他不知道甜心能不能接受他如此自私的決定,他也沒辦法告訴她實情和自己的顧慮,他以為她還太小,不懂這些。
她就是個小孩子的心,小孩子是很單純的,他以為她會像清清和麻薇薇那樣,喜歡什麼,就想擁有,愛上誰,就要在一起。
說出這句話對甜心的傷害最是直接,然而司徒清朗真的不知道除此之外他還能怎麼辦,分手那個字眼他說不出口,對她來講,太殘酷了。
他緊張地盯著甜心的表情,看著她由微笑到突然愣住,那楚楚可憐的表情仿佛被拋棄的小動物,他頓時想抽自己的臉,他是個混蛋。
甜心怔了一下,沒想到司徒清朗要跟自己說的就是這個,她明明記得以前清朗說過希望自己嫁給他的,可是「對不起」是什麼意思?「對不起」就是說,他的新娘不是自己?
她很快便回過神來,之前心髒被緊緊揪著的感覺終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整個人、整顆心都跌入深淵——終于落了地,卻再也爬不上來了。
「是跟何靜嗎?」她努力裝作鎮定,突然問。
這不是司徒清朗預想中甜心應該有的反應,她哭也好鬧也好哪怕撲過來打自己也好,他希望她能發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關心自己結婚的對象是誰。
他還沒說話,甜心又自言自語地呵呵傻笑︰「她……嗯,很漂亮,你們很般配,祝福你們。」
司徒清朗瞬間就呆住了,她沒想到甜心居然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接受了他的決定,他本想問問為什麼,可當看到甜心那雙盈滿水霧的眸子正絕望地盯著他時,隱隱的,他猜出來了。
甜心害怕了,他不知她在害怕什麼,然而她也已經決定從心底放棄這段感情了,否則她不會裝作無所謂,不會裝作無動于衷,更不會送出這種讓他痛心的祝福。
他們很有默契地選擇都不去解釋自己心底的想法,而是順著這活見鬼的話題繼續往下談,司徒清朗硬著頭皮說︰「11月8號跟她領證,日子已經定下來了。」
「恩。那是個好日子吧。」甜心大腦完全亂了空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司徒清朗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折磨了,他真的覺得自己完完全全的是個混蛋,他突然說︰「甜心,我並不是不喜歡你,我只是……我……」
甜心跳下椅子,飛快地用手捂住他的嘴,哭著說︰「別告訴我原因,我都懂,我不想听。」
「對不起。」司徒清朗攥緊她的手,紅著眼眶道,「是我對不起你,之前給你的承諾,我沒做到。」
甜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哭的稀里嘩啦,她已經沒辦法再在這里待下去了,她抽泣著說︰「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要嫁……嫁給你。」
「好。」司徒清朗點點頭,苦笑著哄她,「好好活著懂麼?有什麼事情你……還可以找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幫。」
「恩……」甜心淚如雨下地點頭,「我……我想回家了,我以後……就不來看你了……你好好……養病……我……」
她說不下去了,從清朗的手心中抽出手來,司徒清朗原本想抱抱她,卻最終還是沒能這麼做。
抱著她就不想分開了,還是就這樣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