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搬回自己的小破房子里去了,帶著小叮當和汪嘰,嚴伯和清清怎麼勸她也不听,她覺得那才是本該屬于她的地方,一切從那里開始,最好再從那里結束。
關于清朗的事情就像是做了一個美麗卻短暫的夢,他寫的字,他給她的整蠱玩具,他所留下的痕跡她都不舍得丟掉,卻又沒有勇氣看到,于是她把他們全部藏起來,藏在所有她想不起來的角落里。
日復一日,她努力讓自己不再回憶過去,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課,只是她發呆的日子越來越多,有的時候她甚至會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當時沒挽留。
然而挽留的話又有什麼意義嗎?連日子都訂好了,清朗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改變。
算了,下輩子吧……
反正他們已經約定好下輩子了,這輩子就算了,有緣無分是老天的安排,誰都無力扭轉。
誰都看得出她的不開心,卻誰都不敢問,麻薇薇听說了兩人分手的事情,忍不住長吁短嘆,尤其是看到甜心一蹶不振再也開心不起來,隱隱的,她覺得這回自己辦錯了件大事,把原本快樂又無憂無慮的甜心給整出抑郁癥來了。
司徒清清後來奉二哥之命約過甜心幾次,可甜心每次都不見,她也很沮喪,好好的二嫂就這麼飛了,更煩的是二哥居然真的決定跟何靜領證了,氣得她簡直想離家出走。
她深深記得當二哥開口告訴家人這件事情時何靜那狡黠的目光,以及事後她單獨對她說的「如何,我說過我會成為你們司徒家的人,我做到了」。
要不是當時礙于二哥的面子,她真忍不住上去抽她兩巴掌!呸!小人得志!臭不要臉!混蛋女人!等你嫁進來我要你好看!
司徒清朗自從跟甜心分手之後,就又回到了以前那個高冷沉默的狀態,不,確切來說司徒清清覺得他比以前更沉悶,每天唯一的念頭就是——有什麼任務能讓他去送死。
他雖然沒這麼說過,可是她能感受到——甜心給二哥的快樂太多,這就好比一個人得了絕癥,忽然有一天他被治好了,在過了好一段正常人的生活之後,絕癥復發了,並且再無治好可能。
沒錯,就是這種狀態,生生打垮了二哥的對生活的任何希望。
司徒清朗直接搬到部隊宿舍里去住了,一個月不回一次家,何靜每次去部隊探望他都以自己在忙為由將她拒之門外,他甚至對何靜說︰「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考慮,和我結婚就是這種狀態,基本上這等同于是你一個人的生活。」
「我不怕。」何靜卻是永遠的堅決,仿佛她人生中只有嫁給司徒清朗才是終極目的,其他的一切全無所謂,都不在乎,只要她能嫁給司徒清朗,過怎樣的生活,怎樣獨守空房,對她來說這都不重要。
夏去秋來,轉眼間就入冬了。
北庭市的冬天挺冷,是特有的北方天氣,司徒清朗牽掛著甜心,不知那四面漏風的小屋子會不會冷,然而屢次經過卻又屢次下不了決心下車去看她,兩個月了,他怕甜心好不容易恢復的平靜又被自己打破。
領證的日子近了,司徒清朗整理好部隊辦下來的結婚證明材料,坐等婚姻地獄的臨近。
經過兩個月的交往,他唯一確定的事情就是他跟何靜半點不合適,結這種婚跟入入地獄毫無區別,唯一能安慰的就是——還好,他沒把甜心給拖累了,要下地獄的話,就讓他自己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