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11點了,一向守時的司徒清朗遲到了。
何靜等在民政局門口,焦急不安地朝著他來的方向張望。
她心跳如雷緊張的像在打鼓,總覺得今天會出事,這都過了五分鐘了……清朗為什麼還不來?他以前從不遲到的啊!
何靜跺著腳,一旁何維明的警衛員袁彬看不下去了,對何靜說︰「咱們還是里面等吧,這天氣太冷了。」
「你說他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何靜不放心地猜測,「我還是在外面等著好。」
今天領證這事,何靜沒告訴任何人,她所受的教育告訴她不到最後一刻絕不算事板上釘釘,任何事情都有變數的可能,所以此刻除了爸爸的警衛員外,她身邊甚至沒有爸媽的陪伴,更是沒提前同爸媽打個招呼,她只想給他們一個驚喜,也給他們一個證明——自己可以嫁給清朗。
譚瑾一直不看好何靜和清朗的婚事,何維明也是如此,雖然他也很喜歡清朗,覺得他是個當兵的好苗子,然而他也深知清朗骨子里的桀驁難馴,固執己見,有著軍人天生的強勢氣質。
強扭的瓜不甜,他們夫妻二人當寶貝養大的女兒性子早早就被慣壞了,跟清朗其實根本過不到一塊去,可架不住小靜非要嫁給清朗,還自願為他放低身份收斂脾性。
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越是別人說不行的,她就偏要,一來二去的,連何維明自己都弄不清楚女兒到底是什麼時候看上清朗的了。
何靜自己也知道爸媽的擔憂,于是她和清朗的事情進行到哪一步她一直都沒說,甚至還囑咐白姨和政伯伯不要告訴爸媽,她都計劃好了,等今天拿到結婚證後,明天她就和清朗一起回家去。
現在萬事俱備,眼看著就要和清朗修成正果,他卻半路逃跑了似的不見蹤影,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難道,難道他後悔了?
想到這,何靜眼眶驀地就紅了,她知道清朗一直都是在被動和無奈的情況下接受同自己結婚的,可是……可是他總要有一點擔當的吧!
司徒清朗氣定神閑地開著車,而麻家的八卦兄妹已經早早趕到民政局去了,今兒是個好日子,領證的人還挺多,麻晟找個看戲的絕佳地點把車子停好,麻薇薇指著門口那個身材嬌小一身名牌的女人說︰「喏,何靜。」
「不怎麼樣麼。」麻晟挑剔地說,「一臉苦情相,這種女人適合去演韓劇。」
「誰說不是呢,說不定一會就演上了。」麻薇薇撇嘴給司徒清清發短信——你們到哪啦?我們已經搭起戲台子了!
司徒清清回——馬上到,5分鐘。
麻薇薇拆開一包薯片,跟麻晟看電影似的邊吃邊看,看到何靜在門口跺腳一臉要哭的表情,兩人還不同情反笑,簡直是兩個沒良心的。
「你說何嘉銘要是听了這個消息得多崩潰。」麻晟嘖嘴,「前兩天何嘉銘從國外回來,听說甜心跟清朗分手了,激動的什麼似的,還說這兩天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就去找甜心,結果這下沒戲了。」
「嗨,這就是緣分唄,他之前沾花惹草的把自己緣分都用光了,典型不積德。」麻薇薇吮了吮指尖的番茄料。
說話間,一輛黑色軍牌奧迪忽然駛入民政局大院,麻薇薇激動地一下打翻薯片包,沒吃完的薯片天女散花撒了麻晟一頭︰「來了!」
與此同時,坐在車里的甜心看到了何靜,站在民政局門口的何靜也看到了清朗,兩個女人心思瞬間變得復雜了起來。
甜心趕緊先把頭低下去,司徒清朗詫異地低頭看了她一眼,她委屈地指指前面,小聲說︰「何靜。」
「那又怎麼了?我今天本來就是要跟她領證的。」司徒清朗找位置停車,「你不用這麼緊張。」
「你這個家伙怎麼這麼壞。」甜心心里有點過意不去,一想到何靜那麼喜歡清朗就知今天這日子她說不定也盼了很久了,可是居然被自己橫刀奪愛,這簡直……
不對,等等,明明是自己先喜歡清朗的……
可是何靜還是很可憐啊,他們都已經說好要結婚的,也就是說最壞的人其實還是自己……
想到這甜心狠狠在司徒清朗腿上掐了一把,司徒清朗倒吸一口涼氣,眯起眼楮說︰「不錯,還學會反抗了,敢對我家暴了。」
「我們這樣是不是對何靜不太好呀?」甜心遲疑地問。
「也對。」司徒清朗模模下巴,「那我現在去跟她領證了你讓清清送你回——」
「我不!」甜心馬上一把抱住司徒清朗的大腿,「我不,你是我的!」
「知道還說那麼多有的沒的,你是想讓我愧疚?」司徒清朗哭笑不得,他模模她的頭,「下車吧。」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把後座的司徒清清當成空氣。「我這個沒人疼的苦命喲」——司徒清清在心里長吁短嘆。
司徒清朗拿好了材料正準備下車,這才想起來問後座上的妹妹︰「你是在這等著還是一塊過去?」
「那當然是過去!」司徒清清馬上原地滿血復活了,「我可以幫甜心吵架!」
「那你還是在這里面呆著吧。」司徒清朗殘忍地關上車門。
他拉著甜心的手往民政局大廳里走,正撞見何靜往這邊迎過來,當何靜看清楚司徒清朗身邊那個穿著棉衣牛仔褲和小皮鞋、戴著絨球帽子、一臉稚女敕的女孩時,她手中的結婚證明瞬間就落了一地。
那是……那不是上次跟何嘉銘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嗎?
果然是她!司徒清朗……司徒清朗他居然跟她一起來!他們什麼意思!何靜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腳下虛軟得幾乎癱倒在地。
「我有點害怕……」甜心小聲地說,她緊緊攥著司徒清朗的手,感覺到他手心內已經出了一層薄汗,想必他此刻也很緊張吧?
「沒關系,有我在。」司徒清朗沉聲回答,目光迎上已經快要崩潰的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