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郎去林家去的快,回來也快,當然,不過是送個消息嘛,又不是什麼大事兒,自然更快些,不過他倒是帶回來了不少的東西,
「前些日子武家兄弟打了頭鹿,賣了不少錢,看,這是他們買的綠豆,送了兩斤給林家,還有兩斤是我們的,因為我這里遠些,就放在了林叔那里,就等著我那天去就給我呢!倒是討了一個巧了。說是能發出豆芽來,讓冬天也能有一口時鮮的蔬菜吃,這東西我沒有做過,不過我想著你估計會,所以也就拿來了。「
安大郎笑眯眯的,看樣子很是歡喜,也是,別人能記得他,那說明自己和他們的關系已經到了互通有無的地步,那里能不高興,他和武家兄弟原本也不是太親近,也就是後來,因為大寶他們慢慢熟悉起來,又經過了狼災,過年,買兵器這樣的事兒,若是這樣相處下去,想來以後說不得就是個通家之好了。
「你去林叔那里說的事兒,他听了怎麼說?「
趙依依看了看手里的綠豆,嘴角一抿,這豆芽她自然是知道這麼弄的,只是她倒是沒有想到,這時候的人居然也知道,果然不能小看了古人呢!或許是有太多的文明被戰火毀滅的緣故,這才讓人都以為古代人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其實真要想想,都是一樣的人,古人難不成都不過日子了?只要是生活中容易發現的小竅門,真的是可能古人比現代人懂得更多呢!畢竟這古人對于食物的渴求更家的熱切,那里能放過這些吃的。
「林叔听了,很歡喜呢,他說既然縣里的大人重視了,那就好說很多了,我離開的時候林叔就準備去秦家了,想來是想讓秦家再找人出面去游說了。「
安大郎這會兒想想,自家媳婦說的其實挺有遠見的,有了更多人去說話,想來縣令更容易知道大家的心思,也能做出大家都滿意的決定來。
「那就好,咦,這個?「
趙依依拿著背簍里一個小石磨,忍不住看了又看,這東西她倒是曾想過要買的,好吧,她想的是大的石磨,想著哪天弄點豆子磨點豆漿吃的,不想這次安大郎倒是帶了個小號來,雖然玲瓏了些,可是實用啊!
「這是林叔家的,從定山村買的,我看著好,也想要一個,林叔就說這個先讓給我,他過幾日再去買就是了,我另外給了銀錢了,你上回不是還想著磨點米粉嘛,這不是正好?「
安大郎說這話的時候,臉都有些發紅,就是趙依依也覺得臉熱,這事兒她只是無意中說了一句罷了,不想這人倒是記在了心里,看到就買了回來,有個人把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放在心里,那種感覺真的很好,趙依依心里很美,很甜,忍不住斜眼看了安大郎一眼,似嬌似嗔的,看的安大郎心跳的更快了,眼珠子往邊上一看,大寶他們正在端正的寫字,立馬伸出了手,緊緊的把趙依依的小手握在手里,咧著嘴笑的很是蕩漾。心下更是琢磨,這起房子的事兒還真是要抓緊呢,到了夏末秋初,自己和媳婦可是就能圓房了,可不能再和這兩個小子在一個屋子了,不然自己都不能和媳婦親熱了。
趙依依不知道安大郎這個功夫腦子里已經想到了別的地方去,只是感受著那雙大手帶來的灼熱,心下忍不住悸動了幾分,隨後忙摔了下手,把安大郎撇開,重新查看起那背簍中的東西。
「怎麼還帶了只野雞來?」
「啊,二娃給的,這是他前兒自己獵的,沒拿去賣,說是給大寶他們吃的,我瞧著估計是我送了白面,林嬸才讓他那出來的。」
「也好,正好晚上炖雞湯喝。補上了昨兒做給了縣令的那只。」
趙依依提著野雞直接往灶台走,這會兒都是下午了,這個時候若是不炖,晚上吃著可就少了些滋味了,倒是一邊的大寶他們看到趙依依準備炖雞,收拾了一下紙筆,走到安大郎身邊開始咬耳朵,說起上午的事兒。
「舅舅,那些人真是厲害,我們去收拾的時候看見了,他們就差把盤子底都舌忝干淨了,連著雞骨頭都沒有剩下,全成了渣。」
大寶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崇拜,好像能把雞骨頭咬成渣那也是了不得的本事一樣,听得安大郎好笑的很,忍不住模模大寶的頭,教導的說著︰
「他們都是在城里干活的,不像是我們,住在山里,還是打獵的獵戶,能靠著本事吃點肉食,說起來,就是獵戶也不一定都是常有肉吃的,舅舅以前也是這樣,打了東西,都是先賣了錢,好換些米糧,那里舍得吃了,也就是如今,多了些本事,能多換些銀錢,不愁買米的錢了,才能把打來的東西都裝到肚子里。」
大寶听了這話,跟著點頭,很是懂事的說道︰
「我知道,我娘也說過,采藥的沒有藥醫,打獵的沒有肉吃,這都是因為窮,舅舅能養活我們,還讓我們識字,學本事,那是舅舅來來去去的販東西掙的腳錢,加上打獵本事好才能做到的。舅舅,以後那邊山洞的事兒我們兄弟幫著做吧,我們也能掙錢。」
大寶這是看到一個晚上,光是做飯就讓家里掙了不少錢,心下有些心動了,想著搭把手,好讓家里多掙些錢,說到底,他還是多少有些覺得自己有些吃白飯,不好意思的想法,就是二寶也跟著點頭,插嘴說道︰
「我們能撿柴火,能熬粥,能打掃,今兒我們還曬被子了,舅舅,我們能干活。」
大寶二寶這麼一說,安大郎忍不住就有點傻眼,愣了一下,然後好笑的說道︰
「傻小子,你們莫不是以為咱們家是開的客棧不成?昨兒那是意外的情況,遇上了有錢的,若是那些路過的尋常人呢!或者是別的獵戶什麼的,難不成咱們還能收錢?不過是與人方便而已。」
他這麼一說,大寶二寶一時倒是也有些回過神了,愣了愣,然後有些喪氣,可是轉眼又倔強的說道︰
「不管怎麼說,好歹咱們也能干活了,能幫著做好些事兒了。」
說著這兩兄弟一個轉身,竟是幫著趙依依去燒火了,把安大郎一個人留下了,這樣看著很有些不禮貌,可是安大郎卻很是歡喜,自家外甥在這個家里越發的自在了,這都知道耍脾氣了,可見是真的把這里當成了家,把自己這個舅舅當成了至親,不再是以前那種生怕被拋棄的樣子了。
趙依依殺雞,燙毛,洗雞雜,最後把瓦罐炖上,總算是收拾妥當了這野雞湯的前面步驟,松快了下來,看了看在一邊默不作聲做著手里活計的安大郎,很是隨意的說道︰
「大郎啊,我今兒沒事兒的時候想著,咱們這院子真要弄個什麼大屋子估計是難,可是咱們不是還有別的法子嘛,你看啊!咱們這山洞所在的石壁其實挺大的,也夠高,若是在這石壁上鑿了洞,有個借力的地方,那咱們是不是能起個二層的屋子?下面就是朝南的三間,上頭是朝東的兩間,二層南面這一間凌空,下頭就是個過道一樣,既不影響采光,又能多個遮雨的地方,以後放上石磨什麼都行,你看這樣。」
趙依依一邊說,一邊拿著樹枝在地上劃拉,安大郎看了看,忍不住拿手比劃了一下,又走到外頭,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那個石壁,等回到屋子里,又算計了一番,點了點頭說道︰
「確實,這倒是個好法子,這麼一來,咱們怎麼也是有了五間屋子,下面是一個堂屋,兩個房間,樓上又是兩個房間,把這上樓的樓梯放在最南面,這樣一來樓上可一做一內一外的屋子,以後可以給咱們兩住,下頭的兩個屋子,以後給大寶他們兄弟一人一間,就是他們成親也夠了,倒是穩當的很。不過有一點,這要是蓋起來,只怕時間費得長些,花費也高,畢竟這鑿石頭可不是小活兒,在一個這里畢竟是山腰,風也比較大,這朝東的屋子,屋檐得做的寬些,不然雨水上就吃虧了。」
學了木匠,又有了大木屋本事的安大郎如今的眼光不是一般的犀利,不過是一個想法,看了幾眼,就立馬拿出了利弊來,趙依依听了也只有點頭的份,算計一下自家的銀錢,想想,若是真的這麼起屋子,只怕這三十多兩的銀子是不夠的,最起碼要到那縣令說的菜譜的事兒成了之後再說了。
想到這些,趙依依忙轉移了話題,對著安大郎說道︰
「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著,我們這石壁我看著很是大,幾乎伸到了山月復,可是這山洞怎麼就這麼小?難不成你從沒想過把這山洞再開的大些?哪怕是多出一個儲物間的大小,咱們這里也能方便許多了。」
說起把山洞開大的事兒,安大郎模模了自己的腦袋,一臉的郁悶,
「那里沒想過,這山洞原本也不是這樣好的,稜稜角角的地方多的很,都是爺爺和爹他們一點點弄干淨的,我小時候還看到過爹收拾呢,只是家里那大鐵錘後來讓爹給弄丟了,沒了打石頭的東西,這山洞還怎麼收拾?」
話說到這里,他眼楮突然一亮,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我真是個呆子,往年是沒有銀子再買一個大鐵錘,所以沒動,如今家里又不是沒有銀子,再買一個就是了,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茬!真是豬腦子!」
說話間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拉著趙依依就往櫥櫃的地方去,指著那一出石台的地方對趙依依說道︰
「這里,听爹說,他都是看好了的,這處後頭石頭多,是往山月復的地方去的,怎麼敲打也不至于崩塌,如今想想,倒是往那處咱們新收拾的山洞的方向了,可見這一片都是石頭山,咱們若是在這里往里頭挖,想來怎麼挖都沒問題,若是能開出一個屋子來,做個儲物間正好。我爹也曾想過,在這里挖個屋子,給我做房間,還說若是開出來看了石頭的走向好,邊上大寶他們火炕那處也能在開一個屋子,這樣一來,就能和林叔他們一樣,弄出好幾個房間,把這大屋子變成堂屋,媳婦,這事兒還真是能干,現在都能干,我只要買個大鐵錘就是了,離著開春還有一兩個月的功夫,抓緊些怎麼也能開出一個屋子來呢!」
哎呀,自己怎麼就沒有這個腦子呢!若是早點開出來,豈不是早點就能和自家媳婦單獨一個屋了?安大郎心里那個樂呵啊!渾身都充滿了能量,不得不說,有了那個啥動力的男人絕對都是勤奮型的好男人啊!激動地臉都紅了。
兩層小屋還沒影,可是多個屋子卻指日可待,安大郎激動地晚上吃飯都想著買大鐵錘的事兒,弄得大寶他們都跟著起勁了起來,實在是這屋子太小了些,對于長時間能看到另外一個山洞寬敞的有四個房間的人來說,這里的空間絕對是有些不能忍耐的,吃飯,做飯,什麼都在一個屋子里,不說時不時的那咸菜味道圍繞,就是偶爾的臭腳味也足夠他們憋氣了不是!人啊,就是屬于不斷追求檔次的,有了追求才能進步不是!他們就是那種有追求的人。
這邊安大郎一家似乎已經放下了要入深山殺狼的心事,另一邊那縣令正在趙家窩子村長梁叔駕馭的牛車上滿滿的往鎮子上行去,同時那梁叔還在說著趙大虎的事兒,也是這趙大虎不過是十歲,卻經歷了狼災,這在趙家窩子也是不多見的,已然成為了梁叔眼里將來必有出息的一類人里頭,听到縣令問起狼災的事兒,自然免不得要說起一二。
「說起來,大虎這孩子也是苦命人,他爹是咱們村子里有名的篾匠,那手藝,不是老漢吹噓,拿到鎮子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好,他爹在世的時候,這孩子可以說日子雖然不算寬裕,可也不算差,家里唯一的男娃子,每日吃飯總是不愁的,家里還有兩畝地,他爹帶著他娘,兩人耕作,怎麼都成了,他姐姐,哦,就是嫁到山里的那個孩子在家做雜物,他每日里除了砍柴,那是都沒有別的事兒了,就是挖野菜也是他姐姐做的多些,村子里也就這孩子日子輕省些。」
梁叔坐在車頭,冷風吹的有些發涼,忍不住攏了攏身上的衣裳,搓了搓手,這趕車的事兒從他大小子成婚就一直都是大小子在做,只是這一次是縣令老爺,他不敢讓兒子出來,生怕一個不好得罪了什麼人,只能自己上了,這大冷天的,趕車可不是個輕省的事兒啊!太冷了,好歹說說話能讓自己感覺好些。
「十歲的女圭女圭,能砍柴也算是會干活了。」
蔡捕頭跟在一邊,也湊著坐在車上,能省些腳力,他自然也想著偷懶的,誰讓他也是頭兒呢!當官自是有些特權的不是!
「也是,他爹二十五六才有了這個男娃,後來又一直沒生第二個,可不就是寶貝了嗎,這孩子能知道干活就算是沒有寵壞,可惜這樣的日子,過得也就這麼幾年,才十歲的女圭女圭就沒了爹了,他爹得病不過是幾個月,生生把家底都掏空了,若不是那時候沒了,只怕連著賣地的事兒都能整出來,難啊,沒了頂門立戶的男人,這一家子就幾乎沒了活路了,辦了喪事,家里頭也就只剩下一個月的糧食,你說說,這日子,哎!窮人病不起哦。」
梁叔這話說的邊上那些衙役捕快听了也是心有戚戚焉,可不就是這樣嗎,都是窮人家的孩子,誰家不知道這里頭的苦楚。
「那娃子沒了爹,十歲就要頂門立戶,倒是也為難了他。「
縣令沒多嘴說什麼,邊上自有人感慨出他的心聲,只要跟著點頭就是。
「可不是,家里沒錢,沒糧,兩個娃子只能不停的挖野菜,偏偏又是到了秋日了,還要為了過冬做準備,那段時間一家三個可是苦的緊,日日天不亮就上山,砍柴,挖野菜,他娘一個女人又要顧著地里的活計,又要收拾菜地,準備種植冬菜,偏偏還沒有一日能吃飽,淨想著多留點好多支撐幾日,那些日子,村子里看的都覺得心酸,只是咱們都不是什麼富裕人家,就是幫忙又能幫幾日?「
話說到這里,就是縣令熟讀詩書,也想不出這死結該怎麼解開了。忍不住豎起耳朵繼續听,這就是真實的百姓生活,他一個初次做官的人自然不是太明白,只想著多听听,好讓他也多了解些世情,這世道就是這樣,別人家生死邊緣掙扎的事兒在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看來也不過是了解世情的一個故事而已。
「後來孩子他三姨給做了媒,熱孝里把他姐給嫁了,換了一頭野豬的聘禮,就是那個安大郎,當時我們都覺得這是他們家為了過冬,為了活下去不得不這麼做,那可是山民,這凡是好些的人家,誰家願意把閨女嫁給山民,沒有田地可不是長久過日子的人家,山民活的更難,打獵听著不錯,可獵物那個不是搏命得來的,山里頭誰不知道山民多有早逝的。可是誰想,這一次倒是他們家福氣到了。安大郎那小子還真是個人物,打獵絕對是好手啊!還知道變通,就因為這個孩子,如今那大虎家可是過上好日子了,吃的穿的,都是那女婿拿來的,我們看著都眼熱,說起來我們也跟著沾了光,安家小子重情義,每次得了好的肉食,在村子里賣那都是比外頭便宜好些,還常給些活計讓村子里的小子們做,掙些米糧,村子里那些手藝人,也能通過他賣出去好些物件,換點銀錢呢!」
說道這里,梁叔臉上也滿是光彩,這可是他們村的女婿,甚至還轉頭對著王大奇說道︰
「王家小子,都是咱們村的女婿,人家安大郎可比你得那些村子里老人的心,你可要努力了,別哪天讓你丈人家不待見。」
這話說了立馬讓王大奇又成了焦點,一幫子走路正走得無聊的衙役們哄笑起來,王大奇好在臉皮厚,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只是大聲笑說道︰
「那不可能,我丈人家對我好著呢!誰讓我爭氣,讓他們多了兩個外孫子呢!這就是本事!」
「哈哈哈……」
又是一陣笑鬧,就是縣令大人也跟著笑了起來,轉頭問梁叔︰
「後來呢!那殺狼又是怎麼回事兒?」
「還能怎麼回事兒,說起來是他姐好心,想著自家弟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讓他過去住幾日,也好多吃幾口肉食,只是大虎那小子,也是個上進的,一心想著學本事,他爹那篾匠的本事,沒了爹教,雖然做的也算可以,可畢竟不能成好手了,就轉頭向著他姐夫學打獵,這一學可不就是要多住些日子了嗎,偏偏他姐夫家有兩個孩子,剛死了爹的女圭女圭,要回去參加七七祭拜,那小子就索性在姐夫家住著陪他姐,這狼災啊,就是趕上了!好在他也學了些本事,也是有些天分,居然還能打著兩只狼,那日背著狼皮回來的時候,全村都驚動了,都說這小子以後可了不得,天生就是個好獵戶。」
村子里出了這麼個長臉的孩子,梁叔也覺得光彩,
「那不是說這殺了狼就不能進深山嘛!」
縣令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蔡捕頭心里一凜,暗自想著,只怕這狼會記仇這事兒縣令不信,這是想著多問幾個人確認呢!只是要是真的不信,怎麼早上又會對著安大郎說什麼不讓他上深山的事兒?想來想去,他想不明白這縣令的意思,忍不住心里有些泄氣,這文人的心思還真是不好捉模,他就是個粗人,也管不得這麼多了,要問就問吧,反正我們又沒有騙你。
「可不是,狼這東西,最是會記仇的,大虎回來後,我就和他說了,以後要打獵,要學本事,那就在後山,或者直接就在南面的前山打,萬不可往深山的方向去,萬一讓出來的狼遇上,那可不是玩笑,他一個十歲的孩子,能殺狼,那是當時佔了地利,又有陷阱這才有了這樣的收獲,要真是面對面的,哪里有他的活路,好在這孩子听話,不然老漢都要擔心死了,他們家可就他這麼一根獨苗。可不敢有什麼差池,不然他娘還怎麼活?」
梁叔不知道這縣令的意思,也不知道邊上蔡捕頭的想法,他只是順著話頭,把自己的心思往外冒,難得有個當官的肯听他說話,他自然也是無話不說的。
蔡捕頭听了這話,忍不住那眼楮悄悄的往縣令那里看了一眼,只見縣令依然沒有什麼神情變化,好像只是問了吃飯什麼的問題一樣,心里對于這個新來的頂頭上司越發多了幾分小心,越是看不出心思的人越是厲害啊!這就是蔡捕頭這麼多年總結下來的看人門道呢!
牛車吱吱呀呀的在山路上行走,車上的人不斷的說著話,在大虎的故事之後,縣令又問了不少山里的事兒,有些是常識,有些是山里精怪的故事,似乎對于這殺狼的事兒沒有半分的透露,可是精明人蔡捕頭卻慢慢的隱隱的有了一些的感覺,他覺得,這縣令似乎是通過這些詢問在慢慢的熟悉這大山,慢慢的了解這些山里人家的情況。
趁著這大人有興趣,他也忍不住多說了些,比如這附近各個山頭上村子的特色,什麼采藥村,什麼打獵村,等等,更重要的是,蔡捕頭還把這些山上的人口做了一個統計,最後很是無奈的說道︰
「咱們就是個下等縣城,村子雖然看著多,可是每一個都不大,最小的,不過是三四十人,多的也不過是百來人口,就是鎮子,咱們就要到的那一處,也不過是不滿八百,縣城更是只有五千來人,說起來都覺得臉紅,我听說那些上等縣城里頭一個鎮子的人口都有咱們整個縣城的人多,哎,山里的人家,就是比不得那些繁華的地方呢!」
誰不想自家的家鄉人人艷羨,人人向往,可是出生就在那里擺著,他們就是山里人家的後代,也就這麼些底氣,那里還能和別人比,只能堅守自己的根,老老實實,實實在在的過日子罷了。
這一番話說的幾乎所有跟著的人都想要嘆氣,他們看著這邊上的青山綠水,都是滿臉的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