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官府召集的殺狼行動很成功,當然這是對于安大郎這一方來說的,他光是食宿費,就收獲了4兩銀子外帶一些別的野味,都是那些住在他山洞里的武人獵戶們的獵物,一時吃不完或者是舍不得吃,直接賣給他的。當然他們付出的也不少,這不是,兩口子正算賬呢!
「媳婦,白面用了多少?」
「140斤,恩,也就是一百升左右,市價就不說了,1200文總是要的,算到每個人頭上,就是85文,還是合算的,反正我這里是400元的樣子。」
「碎米呢?」
「100斤,也就是80升上下,按照8文一升算,就是640文,一個人46文,加在一起就是131文,哎呀,不能這麼算,這樣算可就麻煩死了,反正就是市價這米面共計用了不到二兩銀子,加上咸菜,酸筍,還有那個住宿費,咱們掙得就是個手工錢,放心,怎麼算都是小本生意,不會讓人覺的咱們不厚道的。」
「那就好,那就好。」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們畢竟是來幫著殺狼的,咱們能提供方便就提供方便,要是掙得多了,你心里不好受,畢竟若不是這次縣令用了這個法子,說不得你就要去了,是不是!「
「嘻嘻,媳婦,你最知道我的了。「
安大郎看著自家媳婦清點著銀錢,小嘴巴拉巴拉的利索的說話,就覺得滿足,听著媳婦說著他心里想的話,就覺得渾身舒坦,有個知心的人,那感覺就和泡了熱水澡一樣,他能不滿足嗎!
至于掙錢?那個他心里清楚的很,他們有了那個鋪子,那就從來沒有擔心過掙錢的事兒,差價才是王道啊!不說這米面和外頭的價格差有多少,就說這次從那些獵戶手里得來的小獵物也足夠他們掙得了。
「這五天,一共收了三十只野雞,二十一只兔子,還有刺蝟三只,羊兩只, 子一只,鋪子里賣了3000元,縣城這幾日價格低了些,賣出去大概二兩銀子,對了,大郎,這兔子皮你弄好沒有?我過幾日也賣了,羊皮和 子皮留著,咱們要是真蓋了新屋子,到時候也好用的上。「
「快了,就這幾日就能弄好。「
「那就好,家里做的燻肉有二十斤了,剩下的咱們不做了,該吃吃,該賣賣吧,眼見著天就要熱了,不吃了賣了,留著只怕容易壞了。「
「這個你做主。「
去打獵的不一定每次都是拖著狼回來的,總有打到別的東西的時候不是!誰也不想進一次山就空著手,所以這安大郎家門口這幾日那是從來都沒有缺過獵物,那些武人,獵戶知道他們收這些的時候,那絕對都是一臉的感激呢!這省了他們多少的事兒啊!直接就地能賣,可比拉倒鎮子上,縣城方便多了,有了這功夫,他們能多打多少東西?能多掙多少銀子?
安大郎來著不拒,從那些收上來的獵物中分出大半都直接讓趙依依賣給了鋪子,誰讓自家往鋪子里攢錢都成了習慣呢!就是明知道下一級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升級,也不妨礙他們一有機會就往里頭賣啊!沒法子,如今他們可是很依戀那個鋪子的,哪怕是就為了里頭廉價的米糧也不能讓里頭沒錢不是!
剩下的獵物有的是賣去了縣城,不然怎麼解釋這獵物的去向?就是做個樣子也需要賣上一些不是,當然更要緊的就是自家吃了,一家子如今都是無肉不歡的主,有肉吃,有雞湯喝,他們那里能忍得住!自然大吃海喝了一通。
而那些狼肉,狼骨,是蔡捕頭的收獲,兩天一次,那都是直接用板車來運的,不知道到了他們手里,沒人能分到多少,畢竟那也都是一人代表一家子的,分回去少了,只怕也不夠那些家里吃的呢!更別說家人還有親戚,還有鄰居,人這東西,從來都是群居動物,所以弄到最後,按照趙依依想的,只怕那些衙役,捕快,一家能吃上五六斤都算是不錯的了。
听說狼肉能吃,在這短短的五六天里,已經在這些獵人武人中傳遍了,想來這個時候這些肉也開始走俏了吧,或許沒有豬肉,或者其他吃慣了的肉值錢,可是到底也是葷菜,也許這個時候那些狼從被殺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皮肉不存了。
住在安大郎家山洞的獵戶武人們也很滿意,順利的得到了不少的賞銀,那些屬于他們自己的狼肉狼骨都讓這些人自己吃了,這也是他們得了其他獵物選擇賣出去的原因,同樣都是肉,一個能賣錢,一個不能,自然他們是吃不能賣錢的對吧,甚至好幾個人還用晚上的時間把多余的肉都直接燻制起來,準備帶回家吃。想來也許過不了多久,這山里人吃狼肉也會成為一大特色了。至于狼骨?這個屬于他們獵戶武人最需要的東西,壯骨啊!當然是全部消滅干淨的。就是枸杞根這個東西,在這附近好像也成了緊俏藥材了,這個趙依依覺得也許藥鋪應該給她一點推廣費什麼的。
殺狼是為了掙錢,可是比錢更重要的就是生命,蔡捕頭帶來的人不能說都是最厲害的,可是卻是很團結的,都是團伙作戰,雖然這樣一來殺了狼之後賞銀也要大家平分,可是安全上卻有了保證,這一次的行動,這些人居然沒有一個死亡,也許這已經是很不錯的戰績了,雖然他們也不過是殺了總計不到二十多只,可是好歹每人能分到近二十兩銀子,對于山里的人家來說,這樣一筆錢,已經能算是巨款了,無論是換武器還是修房子都是可以的,要是什麼都不用花銷,這銀子甚至能直接過上一二年了。
當然這樣的事兒在獵戶中其實不大可能發生,畢竟他們屬于高危職業,還是有其他需求的,比如有幾個這些日子和安大郎相處不錯的,還提出了請安大郎幫忙買弓箭的事兒,誰讓安大郎的弓箭讓他們看得眼饞呢!還有好些的匕首,大砍刀的訂單,看得安大郎喜笑顏開,這都是錢啊!弓箭那是8兩銀子的定價,大砍刀是十兩,匕首是120文,都能直接用山里的山貨抵充銀子,什麼皮子,什麼蘑菇干,木耳干,還有各種獵物,當然皮子是這些獵戶和武人的第一選擇,因為就這個東西他們積攢的比較多不是!至于銀子?能遇上可以以貨易貨的,大多人估計都想著吧貨物拿出來,把銀子攢下來吧!誰讓銀子能買的範圍廣呢!
有了這麼一出,那些覺得自己佔了便宜的獵戶武人們對著安大郎越發的親切了,只覺得這是安大郎在照顧他們,一個個的拍著安大郎的肩膀直呼是好兄弟,講義氣,就差沒有燒黃紙,斬雞頭了。
當然他們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安大郎心里的樂呵,他是願意他們用皮子來換的,誰讓這皮子他能直接賣給自家鋪子呢!更別說這里頭的差價問題了,真是又掙了錢,又掙了名聲。
越想越美的安大郎,夢想又開始飛了,他想著等著這二層屋子建好了,自己還要想法子把山道邊修一修,再建一個屋子,圍個院子,雖然不是什麼正緊的兩進院子,可是也能擴大一下自家的範圍不是,這山里土地可不用花錢呢!
不過除了他們這些人之外,遠山鎮上傳來的消息里卻是有人死亡的,說來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這深山里如今是這樣的危險,已經超過了往年的警戒線了,不但狼估算著有兩百多只,就是巨蟒,熊,豹子,老虎也是有的,越是深入這些危險就越多,更不用說雪崩之後產生的冰洞之類的了,這一次死了有五個人,對于這小小的地方來說,已經是了不得的傷亡了,畢竟這去的沒有一個是庸人,都是附近有自信,有本事的。只是這一次是屬于自願參加的,有了收獲就可以領取賞銀退出,所以這些人想要什麼補償是不可能了,只有那些認識的人相互間湊了些銀子算是給各家多了些支援。說白了,若是條件好的,也不會想著去深山拼命不是!都是窮苦人家呢!
根據縣衙里的消息,這一次總計殺了近百只狼,還有一頭熊,就憑著這個,深山附近的人家這一次是少了不少的威脅了,只有衙門屬于大出血的,縣令已經表示這一次支付給那些殺狼的勇士的銀子,將用衙門里的賬房銀子支付,而這一筆的虧空則是需要用稅賦填上,這樣一來,衙門就需要清理往年各村的稅賦欠款了,雖然听著好像是增加了各個村子,各家的負擔,可是卻意外的沒有人反對,誰都不是傻子,衙門能預先墊付,給百姓除了害這已經是很不錯的官員了,他們也不指望就讓人家官員自己出銀子,心下多少有些準備。
縣里各家條件好的,不缺銀子的人家也許是為了討好新來的縣令,或許是為了自家的名聲,在縣令放出這個風聲之後,多多少少都往衙門送了些銀子,或是三五十兩,或是百八十兩,也湊下了近半的數目,如此一來,只剩下五百兩出頭需要各家各個村落承擔,一時間負擔又輕了好些。
像是趙家窩子,在這一次事件中也被分派了大概二十兩的稅賦銀子,
「咱們縣一共有五個鎮子,遠山鎮是最小最窮的,往年衙門有出錢的事兒,遠山鎮都是出力最少的一個,不過這次不一樣,到底是在遠山鎮上出的事兒,自然是要多出點,一共五百二十兩的欠銀,其他鎮子各出一百兩,遠山鎮出一百二十兩,好在這次因為殺狼的事兒,在鎮上多了不少人,就是商販也多了好些,倒是熱鬧了一陣子,想來鎮子上各家鋪子也掙了不少錢,所以听說鎮子上說了,他們直接出五十兩,算是把掙得錢都拿出來,另外剩下的七十兩,小湖村是受災地,出大頭三十兩,其他村子出二十兩。」
安大郎一邊扒著飯,一邊和趙依依說著他最新得來的消息,雖然那山洞中的人都走了,可是好些關系卻留下了,如今安大郎再也不是那個避居山里,絲毫沒有什麼消息渠道的人了,去鎮子上也好,去縣城也罷,倒是多了不少可以走動的地方,自然而然的,知道的就多了好些。更別說縣城里蔡捕頭他們的關系了,那是真的拿安大郎當兄弟一樣處著,這次狼肉,狼骨的,讓這些捕快,衙役可是受益匪淺呢!一個個不單是吃肉吃痛快了,那骨頭炖出來的湯,也讓他們常年走動走西而勞累過度的腿腳也輕省了不少,听蔡捕頭說,這事兒縣令已經上報了,特意為安大郎請功,至于為什麼這麼一個方子就能請功,蔡捕頭也說不上,只是知道可能是上頭有什麼人腿腳有毛病,而且治不好多年了,估計是想著用這個法子討人家的巧而已。反正在蔡捕頭看來就是安大郎財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上頭又會有銀子賞下來就是了。
「二十兩?村子里那里來這些錢?你可打听了?咱們村子里怎麼分派?」
縣衙要銀子,這村子里自然是各家湊錢分派的,趙依依忍不住也想問問了,畢竟還有大虎他們在村子里住著,
「打听了,梁叔說了,按照男丁的人頭分派,十八以上的算一份,十八一下的算半份,這樣一算,估計十八上的男丁一人出六百文,大虎這樣的,三百文,媳婦,明兒我去一趟吧,大虎那里有什麼錢,這錢咱們給出了吧。」
安大郎知道自家媳婦擔心什麼,索性也不用趙依依說出口,自己就說了,都是親人,也沒有什麼好避忌的,自家就是比岳家多些銀子,幫襯著也是應該的。
倒是趙依依,想的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兒,巴拉巴拉自己的飯碗,半響開口說道︰
「明兒你再去收東西吧,多收些,村子里的人能有多少人出的起這個錢的,只怕一家家都在發愁呢!咱們這次靠著這殺狼的事兒掙了銀子,如今想來這銀子拿在手里怎麼想怎麼不安心,還不如去收了東西,好歹變相的幫襯一把呢!別的村子我是管不到多少,自家村子我可看不過去。」
趙依依難得的有些憂郁的聲音一下子讓安大郎愣住了,盯著看了趙依依半響,這才點頭應允道︰
「也好,我明兒就去,都快開春了,想來他們也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肯定做了不少東西,我去看看就是了,對了,再不行就定些竹凳子什麼的,這個東西你賣的也高,我收的也高,大家方便。」
「收竹蒸籠吧,雖然掙得比例不高,可是這東西收貨的價格高些,一個就能給20文,他們做起來也快,對了,明兒順帶去買頭驢回來,咱們做個驢車吧,你往來運東西也方便些,牛,價格太高了,還是驢合算,若是有騾子那是最好,你自己去看著辦吧,遠山鎮上肯定是有的。」
「行啊!再收些皮子什麼的好了,若是這樣,我索性等著買好了牲口,去其他幾個村子也走一圈好了,咱們現銀有不少,一時也用不上多少,多收些總是好的,正好那些弓箭什麼的,過些日子也要給人送去,這一進一出的,你那里又該沒什麼錢了,正好頂上。」
安大郎腦子快的很,趙依依不過是提了個醒,他心里立馬有了全盤的主意,又能幫到人,又能給自家創造利益,真是一箭雙雕了。趙依依听了這話也覺得有理,心下也是一松。
「好了,吃飯吧,別想了。」
安大郎看到趙依依心情好了些,伸手拍了拍趙依依的胳膊,安慰了一句,又快速的吃起了飯,他最近可是很辛苦的,每天除了早上去看陷阱,就是在家里不斷的當勞力,在石台的一邊挖山洞,這些日子,已經挖出來老大的一塊了,就是大寶他們也常常在空閑的時候幫著忙,雖然舉不動大鐵錘,可是他們能把碎石頭運出去不是,這些碎石頭倒在門口的小路上,倒是讓那條下山的小路又平整了好些。只是這樣勞動的代價就是這兩個孩子常常累得手都舉不起來,看的安大郎和趙依依都有些心疼,索性免了他們這差事,讓他們專心撿柴火和打掃的活計了。
「我算計著,這都有一丈深了吧,就你這速度,只怕等著三月份草木返青的時候就能弄好了,倒是沒有看出來,你這力氣居然這麼大,不過也要知道歇歇才是,又不是牛,手臂都快腫了吧。」
趙依依心情好了,說話又打趣起來,雖然明明知道開春後自家還是要建屋子的,一家子說不得就直接住到外頭去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對于挖山洞這個事兒還是起勁的很,就像是兩個孩子再做什麼游戲一樣,當然趙依依更有些奇怪,自己本就不是這樣喜歡瞎折騰的人,怎麼就對于安大郎說的挖山洞有這樣的反應呢!
不過這樣的疑惑,可能在今天就能解開了,因為吃完飯後,安大郎再一次揮動鐵錘,一邊和趙依依說話,一邊敲擊著山壁的時候,這敲擊的聲音開始發生了變化,
「這聲音不對啊!媳婦,你听?我怎麼覺得好像有什麼空洞一樣,帶著回聲呢!」
安大郎停下了動作,愣愣的看著那依然是一片碎石的山壁,而趙依依更是茫然的很,她對于這些更加的不懂好不。不過不懂不代表她沒腦子,就安大郎說的那一句話,她大致也能想到些什麼,于是忙不迭的問道︰
「大郎,你的意思是,這,這,這後面估計是空的?怎麼可能我記得這好像是在山月復里頭了吧?要是這也是空的,再加上那邊的山洞,那咱麼這山,豈不是中間就全是空的了?這山還能支撐的住?別全倒了吧!」
心里真是沒底啊!趙依依忍不住在自己的腦子里不斷的把這山勢想了無數遍,再腦子里模擬一下這東一個山洞,西一個山洞的模樣,心里有點發涼,怎麼想怎麼感覺有點不靠譜,不過再用現代力學的角度去想,她又突然發現,這些山洞怎麼看都是圓形的,弄得這個山就好像是趙州橋的那些圓孔一樣,好像又能承受的住無數的力量。
雖然很是不敢相信,可是安大郎想了想之後,忍不住還是繼續開始鑿石頭了,趙依依有些慌神,忙不迭的問道︰
「你,你還砸啊!」
「怎麼不砸,不砸怎麼知道這後頭到底是什麼?若是真的有什麼不安全的,那怎麼知道總比不知道好不是!好歹能知道到底是怎麼一會事兒。」
也許男人的求知欲比女人更大,或許是男人膽子天生比女人大,更或者是安大郎的好奇心更重,反正最後安大郎是砸的更加的賣力氣了,就是晚上也不得安生,弄到半夜才歇下,好像前些日子手臂腫起來的是別人一樣。
不說他了,就是兩個小男孩听說有這麼一回事兒也跟著起了好奇心,連著撿柴火都不積極了,一心想著作為看到後面神秘洞穴的第一人。不過是一日的功夫,就是大寶他們也跟著眼楮亮閃閃的看著自家舅舅一鐵錘下去後露出來的哪一個明顯是挖通的小孔,一臉的期待。
或許安大郎一家子有土撥鼠的基因,或者是鼴鼠附體,在幾代人持續性的發現了如今住的山洞,作為客房的山洞,外帶溫泉山洞之後,又一個山洞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