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青年人在老大,老三的攻擊下游刃有余,老五,老九也加入進來。
老五使的是一柄狼牙棒,狼牙棒巨大而沉重。
老五是一個身材矮小,長相普通的,瘦瘦的中年人,但是老五的兵器卻是這個巨大的狼牙棒。為此老五沒少因為這個武器而被眾人恥笑,老五雖然有心想換個武器,但一來沒有趁手的武器,二來這根狼牙棒老五已經使用了很久,有些感情,並且這根狼牙棒巨大的體型很是適合老五的心里。在心里老五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巨人,最起碼,要在小七面前當個巨人。
老五就像是一只猴子,在青年人的身周蹦蹦噠噠的,狼牙棒向青年人的身上招呼。
老九使用的是一柄青鋒劍,劍很寬,很厚,這已經不像是一柄劍了,倒像是一根棍子,或者說是一塊鐵板。一般來說劍走輕靈,講究靈活閃動,步伐變換不斷,攻擊以刺,削為主,砍,劈為輔。但看看老九的這把劍肯定是輕靈不起來了。
老五老九的攻擊很簡單,就是上來一頓亂砸,東邊一錘,西邊一棒,完全不成章法,跟老大老三的打法完全不一樣。
老三的打法就是正規的大刀的攻擊套路,劈砍橫掃,一般一眼,中規中矩,看起來老三學過一段時間的刀法,是一個練家子。
至于老大,雖然老大的九環大刀很是嚇人,但是老大攻擊走的是輕靈路線,使用的是劍的路子,九環大刀從老大身體各處出擊,一擊不中,立刻回退,出手留有余地,出招變招很是迅速,也很詭異。
呼啦啦一陣,當老五老九加入戰團後,青年人飄灑的身形顯得有些不那麼瀟灑了,俊俏的臉上的那從容的笑容顯得有點勉強。當剩余的其他小兵小卒也加入進來的時候,青年人的眉毛蹙起,眼神中那點點笑意,變成了一股憤怒的火焰。
青年人嘴唇無聲的閉合,開啟,似乎在默念這什麼。
強盜眾人看到青年人的舉動,都哈哈大笑了起來,裝啊,有本事再來啊,打得你哇哇哇叫,膿包一個之類的話語不斷的傳入了青年人的耳朵里。但是青年人似乎沒有听到這些難听的話語,扔然在默默的念著什麼。
強盜頭領感覺到不妙,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感覺現在這個年輕人好似一頭張開大嘴,露出獠牙的猛虎,而強盜則是猛虎的肉食,新鮮的肉食。
強盜頭領很相信自己的感覺,其實強盜頭領之所以能坐上這個位置並不是因為他的武功,也不是因為他的心狠手辣,究其根本原因是因為強盜頭領有著敏銳的感覺,有著對危險的感知力。正是因為這點,這些強盜才能避開那些危險的人和獸,才能在這片茫茫山脈中生存至今,否則,就憑他們這點人力,武力,早就被吃的一干二淨。
就在青年人嘴巴無聲的開合的時候,強盜頭領心中泛起一股生死之間的危機感。本來在青年人現身的時候,強盜頭領就有那麼一絲絲的危險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青年人是強盜,他們才是被劫者一樣。但是由于他們這些人已經好久沒有開張了,手中的錢財都已經揮霍的所剩無幾,點子據說還很肥,強盜頭領才強壓住心中的那絲不安,才決定做了這票。
強盜頭領一開始準備快刀斬亂麻,先下手為強,眾人一撲而上,準備一下子解決掉這個肥羊。但是由于強盜頭領的領導力不夠,眾強盜並不是全部都听他的命令,一開始只有忠心小弟老三听從他指揮,其他的人都在外面看熱鬧。直到發現點子很難纏,強盜頭領和老三拿不下的時候,其他的人才都上來圍攻。
但是隨著青年人臉色的變化,強盜頭領心中危險的感覺越來越盛。隨著青年人嘴唇的開合的持續,強盜頭領心中的危機感已經讓強盜頭領感到心驚肉跳,給強盜頭領一種,猛虎擇其而噬,性命即將在此完結的感覺。
強盜頭領的攻擊仍然還是很犀利,但是強盜頭領的身形已經悄悄的往外退了,圍攻的強盜中,只有老三看到了強盜頭領的變化,其他人仍然沉浸在肥羊將死,眾人分而食之的美妙幻想中。
強盜頭領和老三對視了一眼,二人忽然轉身,撒腿就跑。強盜頭領的逃跑是因為心中的那個危險之極的感覺,老三的逃跑是因為對強盜頭領的信任。
對于強盜頭領的逃跑,有幾個強盜看到了,但是無視于睹,仍然繼續著自己的美夢,至于沒有看到的,則更加的一如既往了。
青年人看到強盜頭領二人的逃跑的方向,嘴角微微的翹起,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說起來很長,其實只有很短的時間。青年人嘴唇的開合停止了。青年人的身周忽然刮起了一陣風,輕輕地風,無形,無聲,無色,無味。
眾強盜仍然在攻擊青年人,老五的狼牙棒仍然橫沖直撞,完全沒有章法。狼牙棒貼著青年人的腰間橫掃過去,像以往一樣,老五仍然以為青年人會扭身躲過。但是青年人沒有動,一動也沒有動,就那麼看著狼牙棒襲向他的腰間。
狼牙棒的前端斷了,碎了,碎成了粉末,然後被風吹散,風繼續吹,擴大,狼牙棒的中部碎了,狼牙棒的棒柄碎了,緊接著老五的手碎了,紅色的血液隨著風舞動,猶如一面旗幟,鮮血匯成的旗幟。
旗幟倒映在老五的眼中,老五感受身體里澎湃的熱血變得冰涼,泠汗頓時布滿臉龐,一半是由于雙手之間的疼痛,一半是由于心底的恐懼。
老五的雙眼里突然浮現了一個無頭的脖頸,脖頸間鮮血還在噴涌,那個無頭的脖頸體是那麼熟悉,老五的神情有一絲恍惚,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身體,一個念頭滑進了腦海,那不是我的身體吧,不會吧,我怎麼會死,我就要殺死那個青年人了,我很快就有錢了,窯子里的那個相好還等著我拿錢把她贖出來了呢,等到干完這一票,有了錢,就能和他遠走高飛了,再也不用過這種刀頭舌忝血的日子了。那個青年人呢,老五的眼神向那里看去,眼楮里看到的是一把閃亮的劍,這是老五人生里最後的景色,在這最後的時光,老五想得竟然是,那把劍好亮啊,如同那個窯姐的眼楮,老五很愛那雙眼楮,大而亮。
青年人手里的劍很亮,也很快,並且還會飛,飛的更快,轉眼間,青年人的四周就沒有站著的人了。
風停了,劍飛回來青年人的手里,青年人的身周血氣彌漫。
血腥氣很濃,有些刺鼻,青年人的臉色有些白,氣有些喘,很顯然剛才這一番的屠殺也消耗了青年人不少的力氣。蒼白的臉上帶著斑斑點點的血花,使得青年人猶如風中盛開的玫瑰,血紅的玫瑰。
葉天的臉色也有些白,六師兄的臉色也有些白,葉天和六師兄都是見過血腥的人,但是和現在滿地的碎肉相比,以往的那些血腥變得不那麼血腥。看著微喘著氣的青年人,閃著寒光的劍,葉天好像看到了一頭惡魔,雖然那頭惡魔還在淡淡的微笑,卻一點也沒有增加溫和的氣氛,反而顯得那麼恐怖,可怕。
青年人並沒有收劍入鞘,而是握著那柄劍,眼楮看著遠方,看向強盜頭領和強盜老三套逃跑的方向,他們已經逃進了樹林,已經看不見了身影,但是青年人依然靜靜的看著那個方向,連眼楮都沒有眨一下。
葉天也看向那個方向,此時太陽已經西斜了,陽光不那麼熾烈,但那里卻好像是一個幽深的深谷,有一頭惡魔藏身在那里,展露著爪牙,似乎在向在場的人炫耀,生人勿進。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樹林的縫隙里緩緩的走出來一個黑影,此黑影披著一身連身大衣,將其整個身影都藏了進去,不過從其走路的衣服的擺動的姿勢來看,看起看出來,這個黑影是人,並且是一個少了一個胳膊的人。
黑影走的很慢,一步一步的向青年人的方向走著,來到了青年人身前三四丈外站住。
黑影穿著連體大衣,帶著帽子,帽子下,一塊黑色的布巾布將黑影的臉孔包裹了起來,只露出了黑影的兩只眼楮。
黑影面對著青年人,葉天所在位置在青年人的側面,從那雙眼楮中,葉天看到了殘忍和痛苦。
黑影看了青年人一會兒,「不愧是萬劍山的天才弟子,劍術果然超群。」
黑影好似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聲音听起來干澀,沙啞。
「蟲王谷的天才弟子居然會開口夸人,真是很難得。」青年人的聲音依然還是那麼溫和,清脆,帶有一絲絲磁性,沒有一絲的疲憊。
「哼!蟲王谷,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黑影的聲音听起來好像有那麼一絲絲懷念和感傷。但轉瞬間聲音里的那絲不和諧就消失了,沙啞的聲音在青年人的耳邊響起,「听說萬劍山最新一代的天才下山歷練,在歷練途中得到了兩百年開啟一次藥王谷的鑰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