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候,已經沉醉在師兄的關愛和有了完美的玩伴的興奮之中,沒有發現我爹看向師兄眼神的異樣,其實那個時候,如果我能觀察仔細一點的話,我也不會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
少女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後悔的神情,似乎少女犯了什麼難以彌補的過錯。
「師兄對我很好,對我言听計從,我說一,他不說二,我想往東走,他絕不往西退。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發覺我離不開師兄了,我每天都想看到他,每時每刻都想看到他,都想和他在一起,其實這何嘗不是他想要的呢。」
「那個時候,門派依舊是破落不堪,我爹雖然對師兄抱有懷疑,但是在武功的教授方面卻是傾囊相授,並且師兄的武功根底不錯,從這一點看出,師兄是出身于武功世家,否則,一般的人家的少年哪有那麼好的武功根基。師兄的悟性也很高,我爹教的武功,基本上是一點即透。幾年的時光,我和師兄都長大了,師兄的武功已經比我爹還要高了,畢竟我爹年紀已經大了,而師兄卻是練武的好年紀,一個暮日西斜,一個朝陽東升,不可同日而語。」
「師兄那個時候在我們門派是獨當一面的,那時候,師兄向我爹進言,說我們門派不應該這麼落破,應該多招些弟子。我爹一開始並沒有答應,我看我爹基本上已經失去信心了,那時候他應該只想著養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吧。後來我才知道,我爹的擔心,不過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我那個時候年輕氣盛,再加上我喜歡我師兄,希望他能做出一番事業來,從當時的情況上看,師兄的確是可能做出一番事業。我嘲笑我爹,說他老矣老矣,沒有了壯志雄心,形如朽木,不可雕也。我記得當時我爹被我氣得夠嗆,一氣之下,便答應大師兄的要求,並且招弟子這件事情,全權有大師兄負責。」
「一開始沒有什麼人願意加入我們這個破落的小門派。本來我們這個門派在當地就沒什麼名氣,再加上那前段時間弟子都走光,更是無人問津。但是大師兄想出來一個辦法,那就是挑戰其他的門派,打響我們這個門派的名氣。」
「大師兄武功在我們那一帶算是頂尖的了。因此,大師兄挑佔其他門派一直都是順風順水,就這樣,那一帶附近的門派,被大師兄打了遍。就這樣,我們門派的名氣響了起來了,漸漸的就有人要求加入我們門派,門派弟子這樣的多起來了。」
「新加入門派的弟子都是大師兄在教授武功,我爹基本上不管。所以,這些新加入門派的弟子都知道門派中有個大師兄,很少有人知道我爹這個門主。就這樣,門派中出現了這樣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門派弟子都只認我師兄這個大師兄,而不認我爹這個門主。」
「那時候,大師兄在門派里一手遮天,但是大師兄對我爹仍然是很尊敬,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我爹一開始的時候很是反對我和大師兄交往,說什麼大師兄來歷不明。可惜的是,當時我對大師兄很是迷戀,根本就沒有將我爹的話听進去。但後來在我的堅持下,我爹便同意了我和大師兄交往。」
「說實話,當時大師兄也的確是一表人才,雖然多年的習武,但是大師兄的身形卻並不魁梧,大師兄的身材很是苗條,勻稱,白皙的臉龐上總是掛著淺淺的微笑,大師兄對師弟師妹們也很好,從不大聲呵斥,對師弟師妹們的請教也總是一一解答,絲毫不覺得厭煩。可以說,大師兄是所有師弟師妹的偶像,最佳的伴侶,幾乎所有的師弟們都已大師兄為目標奮斗,所有師妹們都暗戀大師兄,期望有一天能夠得到大師兄的青睞,能夠伴君左右。」
「其實她們也是只能想想而已,因為那個時候大師兄有了陪伴他的人,就是我。那時候,我的可以算是門派里所有男弟子的夢中**。」
少女話語頓了頓,頗為自豪的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繼續說了下去。
「那個時候的我在我們那一帶的名聲非常響亮,一方面是因為我的美貌,另外一方面是因為我的跋扈。但是有一點卻是眾所周知的,那就是我對大師兄很好,好的可以為大師兄犧牲一切,包括生命。」
「那時候,大師兄對我也是十分的喜歡。門派有了一定的規模後,我和大師兄商量著,什麼時候我們成婚,在我的思想中,能夠成為大師兄的新娘,陪伴他終老,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
「我記得,當我說起成婚的事情時,大師兄眼中的猶豫和那隱藏在眼神深處的痛苦。」
「喜愛,疼惜,不舍,愧疚交織在一起,那一閃而逝的眼神,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我當時很是奇怪,大師兄為什麼會有那麼樣的眼神,便追問大師兄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但當時大師兄說只是太想念自己的家人,想念養育他的雙親,想念他那早年夭折的小妹。我安慰他說,我就是他的小妹,就是他的親人,我的雙親,就是他的雙親。他當時笑了笑,說道,你這個傻丫頭。」
「後來,大師兄跟我爹說起我們的婚事,我爹當時看向大師兄的目光很是耐人尋味,既有質疑,也有欣慰,更有愧疚,不過我爹最後還是答應這門親事。沒過多久,大師兄和我便拜堂成親了。」
「成親後,大師兄對我恩愛有加,我也改掉以前飛揚跋扈的性格,專心的服侍大師兄,孝敬我爹還有後娘,後娘一開始不太相信我的轉變,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她一直都是如此,她也打開了心扉,和我成為了真正的母女。「
「我爹也開始真正的退居幕後,以前他有時也會看看門派弟子的習武,但從我和大師兄結婚後,大師兄將門派管理的井井有條,門派一天天的壯大,他也就放心了,再也沒有來看過門派弟子的練武,安然的過著自己的幸福小生活。」
「那時候我們夫妻和睦,母女同心,翁婿相處融洽,那一段時光可以說我這一輩子到現在為止,最為美好的時光,每天的生活都充滿著幸福。」
少女說道這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少女的講述停頓了,但卻沒有停頓多久,那張充滿了幸福感,滿足感的少女的臉就變了。
少女的臉孔扭曲著,充滿了仇恨和恐懼。嬌女敕如花的容顏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惡毒,狠戾,仇恨的臉孔。
「那是一個夏日的夜晚,持續幾天的高溫在一場暴雨過後,迎來了難得的清涼,那一夜門派里所有的人睡得都很甜,除了某個心懷叵測的人。我和師兄睡在一處,我爹和我的後娘睡在一處。在後半夜,忽然傳來喊殺聲,驚醒了睡得很香甜的我,我睜開眼楮一看,喊殺聲是從房門外傳來的,我推開房門一看,只見大師兄提著一把劍,正在和一群黑衣人在搏斗,大師兄的劍法很厲害,比黑衣人的劍法厲害一些。但是大師兄只有一個人,黑衣人卻有數十個,大師兄陷入了苦斗之中。我見狀連忙加入戰團,我一邊抵擋黑衣人的攻擊,一邊問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大師兄說,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後半夜里,突然門派里喊殺震天,就連忙起來出去看了看,卻看到一群人沖了進來,殺人放火。由于黑衣人襲擊的很是突然,並且武功不弱,門派里的弟子都死傷大半,現在只有幾個武功還不錯的師弟,帶領著一群師弟師妹們各自組成一個個小團伙同黑衣人拼殺。」
「我忙問,爹呢,娘呢,大師兄說,一片混亂,沒有看到爹和娘。我听了心中焦急,想要抽出戰團,去看看我爹和娘。大師兄安慰的說道,不用擔心,爹的武功對付這些黑衣人就算不能殺敵,也能自保;娘和爹在一起,應該也沒有事。」
「我听了以後,心中稍定,便打起精神,和大師兄一起對付這些黑衣人。黑衣人久攻我們不下,但我們一時間也拿這些黑衣人沒有辦法。突然,夜空中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哨,圍攻我們的黑衣人在听到呼哨後,一哄而散,退走了。我和大師兄都喘了一口氣,這口氣還沒有喘完,大師兄說道,不好,那邊是師傅居住的地方,師兄剛剛說完,我就意識到不好了。剛才險情解除,心情放松一下,竟然沒有注意到,那聲尖銳呼哨的所在。」
「等我和師兄趕到時候,在一堆黑衣人的尸體當中找到我爹的時候,我爹和後娘都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經過一番救治,我的後娘最終還是沒有緩過來,離開了;我爹因為有武功在身,被救了過來,但也因為受的傷太重,在後來一次的黑衣人襲擊中離去了。」
「但是誰也不知道,在我爹離去之前,告訴了我一個的秘密。可以說我們家,我們這個門派毀滅都是因為這個秘密而被毀滅。並且我爹還告訴我,關于我的夫君,也就是大師兄的一些事情。正是由于那個秘密和那些事情,我才變成了你看到的那副蒼老的模樣。」
少女顫抖的聲音中,隱含著無法抑制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