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不大不小地下著,灰蒙蒙的天氣,加上已到了夜幕降臨的時間,天色更暗了。藍天洛的白色狐裘與藺采臣的白色長衫分外地顯眼。倆人就這樣一直站在院中,聊些有的沒的,時不時傳來女人的輕笑……
寧王府沁心居……
軒轅子墨坐在床邊,懷里靠著這個為他孕育著第一個孩子的女人花蕊夫人。
只是這個身為孩子父親的人似乎並不怎麼高興,神色淡淡地,口氣也是淡淡地,「蕊兒,好好休息,本王會多抽時間過來看你的。」
耐著性子听她叨咕了兩刻鐘,已經是最大的極限,實在不想听她繼續在自己面前撒嬌,軒轅子墨按著花蕊的肩膀讓她躺好,又隨便安慰了幾句,站起身準備離開。
花蕊可憐兮兮還想說什麼,「王爺……」只見軒轅子墨一邊朝門外走,一邊吩咐她候在門口的丫鬟好好伺候著,她只來得及看到一個背影消失在門縫。
花蕊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眼中是憤恨、不甘,本來還算精致的五官此時卻是嚴重扭曲。王爺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得知她懷孕,只要在府上,每天都會來看她,待的時間起碼也是半個時辰。
可是今天時間減少一半,而且是她托人去叫他才來看她。更讓她氣憤的是昨天王爺連來都沒來。王爺有了新寵,她花蕊也是知道的,無形之中,這樣的罪過便又算在了藍天洛身上。她倒要看看是哪個狐狸精又把王爺給迷住了。
且說軒轅子墨匆匆從沁心居出來,直接來到了書房,原本以為那個人兒還在等著他。結果,哪里還有半個人影。
他當時不知道如何面對她,不希望她听到自己已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這件事。他覺得要是讓她知道這件事,他們之間的關系會更糟。所以他忽略她的呼吸,情願相信她真的睡著,什麼也沒听到。
暗衛隨時在暗處盯著,他料想她跑不到哪兒去。走出書房帶著一股子怒火,軒轅子墨問暗衛藍天洛的去向,這一問火就更大了。竟然跑去北苑找藺采臣,她把寧王府當成什麼地方。菜市場嗎?想到哪就到哪兒?暗衛內心憋著笑,自家主子在吃醋,他自己還不知道呢!
一大片烏雲籠罩在寧王府上空,下一刻,嘀噠嘀噠,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軒轅子墨幾個縱躍消失在書房的方向,不多時就落在了北苑的門口。一腳踹開北苑的大門,他雄赳赳氣昂昂地來「捉奸」了。
剛剛進房間的藺采臣回頭,只見雨中一個渾身濕透的白衣男子,渾身散發著陰寒之氣,比這早春的春雨更冷。呵,真是小看了他對藍天洛的情感,這麼早就趕過來了,還是親自來,不顧下雨的天氣。
藺采臣面帶微笑走到外面,並不走進院中,在牛毛細雨中那是爛漫、享受,在這麼大的雨中淋著那是自虐。他沒有自虐傾向,所有只是站在屋檐下,怡然自得地打著招呼,「不知王爺此時到北苑有何指教?是想與藺某一起吃晚飯?」
這話說得自大又狂妄,好像不是暫居寧王府的客人一般。
沒有看到藍天洛,軒轅子墨的也不好說明來意,冷哼一聲,「這是本王的府邸,本王想到哪兒便到哪兒。」說完一甩衣袍轉身出了院門,即使變成落湯雞,可他的動作依舊俊逸、瀟灑,似乎不是在雨中行走。
藍天洛離開北苑走了半刻鐘,忽然的大雨迫使她停了下來。仔細看看周圍的環境,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她似乎走錯了方向。也不知是真的天黑還是天氣的緣故,總之天色暗的不得了。
雨一直下著,沒有一點兒小下去的趨勢。藍天洛站在一處走廊,左右張望著,一個人影都沒有。「怎麼辦?」她把雙手也裹到狐裘之中,早知道就留在藺采臣那兒好了,干嘛怕那個死山雞發現她去見了藺采臣。
人家正享受著「天倫之樂」呢,哪會想起她來?心中酸的直冒泡,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可卻是心不由己。藍天洛做著吸氣、呼氣的動作,她不要被這種情緒影響,不要被那個渣男影響。
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突然被重物落地的聲音嚇了一跳,而且是擦著自己的身體掉下的。「啊……」藍天洛一跳三步遠,根本不敢看眼前是什麼東東突然掉到了地上。
她毛著膽子睜眼,只見一團黑黑的物體一動不動,從大體上看應該是個人。
「洛洛……」藍天洛正想著是走是留,突然听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聲音虛弱無力,若不是就在自己腳下,她幾乎都听不到他說話。
「千夜?」藍天洛再次把眼楮睜得大大地,沒錯,剛剛擦身而落的物體就是前天晚上才見過一面的堂哥千夜。
「你怎麼啦?怎麼會在這兒?」據藍天洛猜測,這個地方應該是寧王府一處荒廢的院落,相當于皇宮的冷宮,估計很少有人會來這兒。
藍天洛邊說邊蹲,伸手扶著千夜的肩膀,溫熱粘稠的感覺馬上至手掌傳來,他受傷了。
應該是踫到了他的傷口,他渾身顫抖,或者說一直都在發抖,只是藍天洛沒有注意到,天色太暗了。
「洛……洛……離月……宮……」千夜牙齒都打著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離月宮怎麼啦?」藍天洛直覺離月宮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是誰把千夜傷成這樣,他的武功那麼高,江湖上鮮少有對手。
「離……月宮……璃刖……」千夜嘔出一口血來,陷入沉沉地黑暗。
「千夜,千夜,不要嚇我,你不要死,不要死……」見千夜沒了動靜,藍天洛一時慌了神,眼淚嘩嘩直流
「不慌,不慌,受傷了,找醫生,對,采臣,采臣是神醫,找他,一定可以救千夜。」藍天洛自言自語著,雙手伸到千夜腋下拖著他就走,經過的地方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藍天洛吃力地拖著千夜,他的身體又高又大,實在是拖不動,然這樣拖,他身上的傷會加劇,藍天洛沒法只好放棄了這個法子,再耽擱下去,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他。
時間過得很慢,前後不超過五分鐘。藍天洛把千夜扶到一根柱子上靠著,蹲,憑著一股子蠻勁兒,把千夜背了起來。
雪白的狐裘瞬間被千夜身上的血染紅,藍天洛」看」著雨幕,毫不猶豫走了出來,循著大概的記憶朝北苑的方向走。
這邊軒轅子墨出了北苑,立馬有暗衛現身。「這麼晚了,她去荒園做什麼?」軒轅子墨從暗衛口中得知藍天洛往王府廢棄的荒園去了,他根本沒想到她是迷路。
這時又有個暗衛跪在軒轅子墨面前,「主子,藍姑娘在荒園遇到了上官千夜,此刻正背著他朝這邊來。」
「混賬,你不知道幫她一把嗎?」軒轅子墨一听藍天洛背著一個男人,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就是知道那個叫上官千夜的男子和藍天洛關系不一般,他叫自己的屬下放水,只靜觀,不接近。
此一時,彼一時,按照這個情況分析,那個男人真的受傷了,與軒轅子墨安插在離月宮的細作,今日凌晨寅時稍回的消息一致,離月宮有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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