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完成此次的任務,我同小女一起去川嶺采草,一不留神被一只五級劍齒虎盯上了,當時情況危急,我被劍齒虎直接撞暈了過去,要不是這小兄弟,別說是我,估計連芯兒也保不住。」
楊老漢連連搖頭,嘴角勾著一絲苦澀,出門在外,隨時都有危險,然而那一次卻是他整個佣兵生涯最險惡的一次,那種狀況下還能生存簡直就是奇跡。
而這份奇跡正是面前的少年創造的。
吸!
听到五級劍齒虎,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那可是堪比大師級靈者的實力啊,獸性勃發,甚至一般的大師級靈者根本就抵抗不了,楊氏父女的修為一個是高級靈者中階,一個只是中級靈者中階,其中險惡,可想而知。
「多寫少年出手相救,楊兄是我老李的兄弟,既然你救了他的命,以後也是我們大家的兄弟,有什麼困難只管吩咐。」老李從作為上站起來,端起一碗酒,朝著芷煙的方向而來,「英雄少年,我敬你一碗。」說著便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那碗酒喝下。
「對,英雄少年,以後你是我們大家的朋友。」眾人紛紛轉向酒桌,端起一碗酒對著芷煙敬道。
他們十來個兄弟,出生入死一起打拼,十幾年了,現在只剩下八人,如果連楊兄弟也遇難……
「沒錯,感謝你將楊大哥平安帶回,我雖然不常喝酒,但這一碗,我要喝下。」一個看起來面色蒼白的漢子端起一碗酒,仰頭便喝了下去。
眾人一陣叫好,現場的氛圍很是熱鬧,每個人看向芷煙的目光都帶著發自內心的敬畏與友善,這一刻,芷煙在他們的身上體會到了一種濃郁的兄弟情深,這些人是將彼此看做自己最重要的人,將彼此的生命看做自己的生命般珍視,這種感覺,很好!
「哈哈,既然如此熱鬧,我便再去抄上幾個小菜,大家好好吃上一頓,明天誰也不許出任務。」婦人操著大嗓門豪邁地說道。
芷煙被大家拉著吃吃喝喝,一直聊天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一大早,她在一陣嘈雜紛亂中醒來,隱隱听到大家在討論這什麼。
芷煙起身,在乾坤空間簡單洗嗽一番便出了帳篷,眾人面色焦急,均朝同一個帳篷奔去。
「發生了什麼事兒嗎?」芷煙拉著昨晚的那位婦人問道。
「呀,小兄弟醒了,不好意思,我們的同伴發生了一點兒事兒,待會兒再來為你準備早餐。」婦女臉上遮不住的急色,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帶我去看看。」芷煙說道,聲音帶著一股安撫的力道。
「跟我來。」婦人在前,芷煙在後,相繼走進了帳篷,帳篷內人滿為患,伴隨著一陣陣急劇的咳嗽,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嚴肅,極力忍耐著心中的悲痛,氛圍極度壓抑。
「對不起,請讓一讓。」清脆的嗓音飄出,僵立當場的眾人目光微閃,讓出一片空間來。
床上的男子面色慘白,隨著一聲又一聲劇烈的咳嗽,殷紅的鮮血順著嘴角滲出,將面前的被子染了一大片,他目光渙散,渾身哆嗦著,顯然已經快要不行。
「怎麼回事兒?」芷煙眉頭輕蹙,問著站在床邊給男人擦血的芯兒道。
芯兒小手一抖,臉上出現一絲猶豫,最終牙咬,說了出來。
原來這個男人在年輕的時候被野獸擊中胸口,里面淤血未排出,經常容易犯咳嗽,更不能進食任何涼的或有刺激性的東西,隨著年齡增長,現在連酒都不能喝,平時都控制著,奈何昨天高興,為了感激芷煙救了楊老漢的命,破例喝了一碗,當時還好好的,一躺倒床上就不行。
「我們連續請了五個郎中,他們都說張叔叔不行了,恐怕熬不過今天上午。」楊芯兒說著,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眾人沉默地垂著頭,眼底晶瑩涌動。
楊老漢垂于身側的大手緊緊握住,恨極了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多嘴,如果當時攔住他喝下那碗酒,或許情況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芷煙點點頭,心中不由嘆了一口氣,明知不能喝還喝,這不是糟蹋自己的身體麼。
「我給他看看,大家不要焦急,或許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芷煙說著,上前坐于床邊,右手探出,為他把脈。
楊氏父女眼楮同時一亮,對啊,他們怎麼沒有想到小兄弟,他可是真正的神醫啊,當時自己那種情況都被他給醫好了,說不定張兄的病也能醫好呢。
其他人均是詫異地看著少年,接著便見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夾,攤開,上面整整齊齊排列著上百枚銀針,芷煙取出一枚七寸,一枚五寸半,意念一動,一團細細的火苗灼燒,很快便消毒完畢。
「他這是要做什麼?」婦人低呼,滿臉緊張道。
「是啊,她怎麼拿出那麼多針,看著怪嚇人的,莫不是要用這些東西扎在張兄弟的身上?」
……
幾個大漢忍不住議論道,這一針針的扎在身上該有多痛啊。
「幾位叔叔放心,冷煙公子可本事兒著呢,當時就是用這針把爹爹給醫治回來的。」楊芯兒忍不住安慰道,臉上的擔憂退去,眼中耀著期盼的火苗,她相信,別人做不到的,冷煙公子一定能做到。
「真有那麼神奇?」眾人的視線不由投向楊老漢,狐疑道。
「沒錯,我就是被這些針給扎醒的,大家不要說話,免得影響冷煙公子。」楊老漢點點頭,示意眾人不要做聲。
眾人閉口,保持緘默,目光晶亮地看著芷煙,不放過一絲一毫。
「把他的衣服解開,露出胸口的位子。」芷煙在男人的頸項點了下,原本抽搐的身體頓時停止了抖動,冷聲對著芯兒吩咐道。
芯兒上前,也顧不得自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直接將男人的衣衫解開,將胸膛露于芷煙眼前。
芷煙點點頭,小手在胸膛上按了兩下,手中的銀針刺出,沒入一個穴位,眾人呼吸明顯一滯,隨著那根銀針下去,心提到嗓子眼兒。
靈魂感知,男人的胸口淤積著大量的鮮血,再不排出,恐怕會窒息而亡,古代的設備不齊全,根本難以達到這點兒,看來只能用陽之氣將之灼燒蒸發。
芷煙想著,陽之氣霎時順著銀針祭出,涌入男人體內,灼熱的氣息襲來,男人原本不動的身體再度抖了一下,口中溢出更多的鮮血,眾人眼皮一跳,心中慌亂一片,紛紛祈禱著不要出事。
人的身體原本就是脆弱的,內髒更是如此,貿然驅動陽之氣蒸騰,極有可能將里面的肌肉細胞燒壞,芷煙又將一部分陰之氣放出,包裹住那一塊兒的肌肉細胞,將陽之氣幻化的火焰隔絕在淤血處。
靈魂之力驅動,火焰盛大了一分,淤血在火焰的煆化一點點變少,最終消失,芷煙見勢,陽之氣猛地抽了回來,陰之氣上前,一點點修復著。
胸腔淤血,連帶周圍的肌肉細胞也損壞了不少,生命是暫時沒有危險了,但是身體狀況還是極差,全身淤積著不少雜質,很多都是沒有來得及消化的藥物,想要徹底康復,就必須來一場全身的大改造。
「咦,不咳嗽了。」一人驚呼,滿臉欣喜道。
「是啊,呼吸也平穩了,沒想到小兄弟這麼厲害。」婦人聲音微顫,眼中耀著激動和欽佩。
意念一收,陰之氣歸于體內。
芷煙將那枚銀針拔出,同時將另外一枚五寸半的銀針插在他頸項的一個穴位,過了兩秒,再取出,只見男人渾身一顫,嘔地一聲,一口暗血 涌,同時夾著兩團血塊。
吐完之後,男人眼楮睜開,慘白如紙的臉頰恢復了一些氣色。
「那溫水來給他嗽嗽口。」芷煙親自上前,將床上的男人扶起,然後對著婦人道。
「啊,好,這就去。」婦人一驚,立馬轉身跑了出去。
余下眾人滿臉震驚,激動地看著恢復正常的兄弟,天,這兩下子就好了?太神奇了吧。
「小兄弟,張兄狀況如何?」那位姓李的漢子上前,強壓著心中的激動道。
「是啊小兄弟,張兄不會復發了吧?」
……
「來了來了,水來了。」婦人從外面跑了進來,因為走得太急,原本一碗水此時只剩下半碗,不過嗽口還是足夠的。
「放心,他的性命是無憂了,不過常年淤血積胸,體內雜質堆積,要疏通一遍才行,待會兒我給喂下一顆丹藥,先修養兩天,兩天後再給他穴位按摩。」芷煙說道,從懷中掏出一枚白色的瓷瓶。
瓶塞開啟,將里面的補氣丹倒了出來。
丹藥!
眾人呼吸一滯,臉上耀著狂熱之色,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竟然還隨身攜帶著丹藥。
「謝謝。」男人聲音嘶啞,看著面前的黑袍少年感激道,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讓他恨不得立馬就死掉,他以為自己就要和這個世界永別,和諸位兄弟永別了。
朦朧中,他听到了少年的聲音,听到了他對眾人的安撫,然後便覺胸口一暖,接著再是一涼,在之後,他什麼感覺也沒有,感覺不到痛,感覺不到任何,意識是飄散的,等到他恢復意識時,才發現咳嗽已經好了。
這位少年不僅救自己兄弟,也同樣救了自己。
「不客氣,把這個吃下。」芷煙搖搖頭,臉上蕩起一抹溫暖的笑,男人乖乖地張開嘴,黃色的丹藥入口即化,很快一抹暖流涌動,氣息頓時強大了不少。
等到他吃完之後,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兒,他,他,他,竟然還吃了這位小兄弟的丹藥,天,這可如何是好?
雙眸瞪大,臉上露出愧疚之色。
「呵呵,一枚丹藥而已,不用記掛在心上。」芷煙在他的肩頭輕輕拍了兩下,視線再度投向那位婦人,「他需要好好休息,空氣極為重要,幫他把帳篷收拾一下吧。」
男人都是這樣,不懂得收拾,這個帳篷亂七八糟堆積著,空氣中飄著一股腐爛的味道,她進來里面的第一秒便發現了。
「嘿嘿,麻煩宋大姐了。」漢子不好意思地笑道,平常都是他一個人住,也沒有在意,此時被芷煙道出,頓時覺得窘迫,里面的味道確實不好聞。
「行,我先去做飯,等大家吃好了,我再來好好收拾。」那位婦女爽快的答應道,愛及了這位小少年,長得好看不說,還有一手不錯的醫術,嗯,如果真能把他和芯兒湊成一對兒,那便是他們大家的福氣。
「冷煙公子,你待會兒要到處逛逛麼,我正好沒事兒,給你領路吧。」吃晚飯,楊芯兒和芷煙從帳篷走出,問道。
「你知道丹藥協會在哪兒嗎,如果可以的話,帶我去看看吧。」芷煙點點頭,想到羊皮卷上交代的任務,不由道。
她來豐城的主要目的便是得到丹藥協會的承認。
「啊,你要去丹藥協會?我知道,我帶你去。」楊芯兒面色一驚,眼中迸射出狂熱之色,丹藥協會,冷煙公子竟然要去那種地方。
如果說豐城的城主是眾人心目中的強大代表,那麼丹藥協會無疑是幾大組織的代表性存在,屬于所有豐城子民心目中的神聖場地。
那個地方可是身份及實力的代表,但凡能夠進入丹藥協會的,哪一個不是身家萬貫,有著雄厚的勢力支撐?再或者是拽得不能再拽的丹師。
他們這些佣兵平時也只能遠遠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