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簫香雙手環抱,好整以暇地望著簫荷。
小樣,我都分家出去另過了,你還想像拿捏你妹一樣拿捏我?
「我叫你去燒水,听到沒?」簫荷怒瞪著簫香。
「不好意思,我只听得懂人話。」簫香冷笑。
「你啥意思?」簫荷一下子變身炸毛的大公雞,氣得渾身發抖,擄起袖管就要沖上來。
「哎喲,蓮兒,香兒,你們這是在干啥?」呼啦啦門簾被掀開,王氏走了出來,手里牽著六歲的簫福。簫福穿著一身淡粉色藕花纏枝樣的綢衣,頭梳雙環髻,發髻上纏著粉色的綢緞帶,右鬢插著一朵小小的金牡丹。她的樣貌不是甚美,但是圓圓的大眼楮顧盼生輝,瞧著十分的可愛。因著她纏了小腳,所以走路小步小步的,很有古典大家閨秀的氣質。
「香兒姐姐好。」簫福甜甜的說道。
哎喲,簫香的心都被她叫軟了。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蘿莉的殺傷力太大了。
「福兒妹妹越發可愛了。」簫香笑著蹲,捏了捏簫福圓圓的臉蛋。「我看吶,福兒長大了也是老姑那樣的美人兒哦。」
「她還小著呢,哪看得出來。」王氏笑吟吟說道,雖然她嘴上在客套,但是她的眉梢眼底掩藏不住得意之色。
「哼。」簫荷在一旁怪模怪樣翻白眼。
王氏臉色沉了下去。
「咱家可是地地道道的莊戶人家,不是要洗衣做飯,就是要下地干活,小孩子家家,就穿金戴銀的,成啥樣子?」簫荷嘲諷道。
簫荷,這是在嫉妒吧?簫香暗暗想。老姑要首飾,趙氏就給她置辦;簫福年紀小啥都不懂,但是王氏把她打扮的跟年畫上的仙女似的。就簫荷,啥都沒有。
「女孩子,還是要安靜賢淑的好,牙尖嘴利,刻薄寡恩,是找不到婆家的。」王氏冷冷道,狠狠剜了一眼簫荷,就拉著簫福走了。
「我怎麼牙尖嘴利、刻薄寡恩啦?你、你們都欺負我。」簫荷氣得「咚咚咚」直跺腳。
此時,趙氏發話了。
「誰在外面嚎喪吶,賢雅,去叫你大哥來。」
「大哥出去串門去了,我找大嫂去。」簫賢雅應道。
簫荷嚇得臉色發白,如耗子見到了貓,拉著簫香一溜煙跑出了大門,徑直拐到屋旁的紅苕地里。
「你拉我干啥?」簫香使勁想把手抽出來,可是簫荷拽的死死的,就是不松手。
「你拽啥,你不拽,我就不拉你。」簫荷氣哼哼道。
簫香無語望著簫荷,奈何不了王氏,奈何不了趙氏老姑,就來拿捏自己?
「好吧,我不動了,你也別拽我。」簫香聳聳肩,她倒要看看,簫荷打的什麼主意。
「這還差不多。」簫荷滿意地笑了,這才松開手,「不去燒火也行,吶,快去割紅苕藤,不割完一壟地紅苕藤,休想走。哼,我今兒看見你幫簫樹才家干活了。有功夫幫外人,還不如來幫我。」
莊戶人家都會割了紅苕藤,切成細細的,拌上麥麩喂豬。一般這種活計,會安排給家里的小孩來做,割紅苕藤一點都不累,就是老彎著腰,時間久了腰疼。
「好呀。」簫香笑著應道,腳下偷偷往後挪。「就一壟是吧,沒問題、才怪!簫荷,有病看醫生,別找我。」在簫荷目瞪口呆時,簫香腳下生風,如踩著輪子似的飛也似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