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兮想了想，終是收下了，「那我就替你保管，等你以後需要的時候我再還給你。」
完顏粲看她的臉，微微笑了，卻又緩緩陷入了沉思，看著閃動的火苗，喃喃自語，「原本這烏木衣飾是父皇賜給我們六兄弟的，每人都有一個，上面都雕刻了海東青，只是每人的圖案不一樣，不過現在也集不齊了。」
葉兮縴長的手指把玩手中的這塊衣飾，「有人遺失了？還是你們都喜歡把它送給女孩子？」
葉兮打趣著，卻不料完顏粲臉上的笑容漸漸斂起，卻而代之的是眉宇間的悵然。
完顏粲輕輕一嘆，「不是遺失，也不是送人，是我們六兄弟已經不齊了。」
葉兮慌忙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對不起。」
完顏粲搖頭，似乎在隱忍心中的情緒，「無妨的，我二哥已經去世好幾年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葉兮將那塊衣飾捏在手里，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坐在原地。
完顏粲陷入了沉思中，喃喃開了口，「我們兄弟六人，我二哥和我都是同一個母親所生，所以二哥對我也特別好，我們跟隨父皇在外南征北戰，二哥最照顧我了。」
「你看起來什麼都會，還需要人照顧嗎？」葉兮不禁問起。
完顏粲又是一聲嘆息，凝結重重哀傷，「我母親去世得早，大概在我五六歲的時候就不在了，父皇最寵愛的女人就是我母親，所以母親去世後父皇自然對我更加寵愛，只是這樣一來反倒讓我比起幾個哥哥弟弟顯得嬌慣了許多，再加上二哥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所以……我以前其實只是一個特別沒用的人，至少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那……是什麼改變了你，我看你箭術超群百步穿楊，射殺老虎一箭斃命，還能獨自戰群狼，你也不簡單啊。」葉兮感嘆。
「呵呵。」完顏粲笑了，拿手指按了按太陽穴，「大概我天生就有這天賦吧。」
「你真自戀！」葉兮吐吐舌頭，給他一個白眼，卻也不禁笑了。
完顏粲聳聳肩，又一本正經，「其實從小到大，學習武藝練騎術我都不是最認真的，可是也不是兄弟幾人里最差的，若不是二哥的死，我想我也不會一轉以前的模樣潛心專心學習騎射，也不會去讀各國的兵書，或許現在也只是一個閑散王爺罷了。」
「如果你哥哥看到你現在這樣，他應該會很高興的。」葉兮說。
完顏粲面露一抹苦澀，「可是比起這些，我更希望二哥還在人世，我寧願自己是一個沒有用的人，甚至寧願那一天死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可是……為什麼活著的人是我而不是他，至少雪鶴也不會那麼傷心。」
「雪鶴是誰？你二哥的女人？」葉兮又問。
完顏粲點頭，「對，就是向你提起過的那個女人，我喜歡過的女人。」
「你喜歡過？」葉兮想起幾個月前她被完顏粲禁足在金**營的時候，完顏粲的確提起過他曾經喜歡上哥哥的女人。
「對，就是她，雪鶴。」說完，完顏粲就沉默了，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