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門卻闖到了正要進門的北湛,靈月兒急忙看了他一眼,便匆匆離去了。弄得北湛一頭霧水,剛才匆匆一瞥,他看見靈月兒梨花帶雨的臉龐,她流淚了。
「主子!」北湛站在汐暮殘空下方,向著榻上慵懶卻高不可攀的人行禮。
汐暮殘空輕輕一嘆,執起酒杯,聲音悠遠空曠,「北湛,你覺得你主子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啊?」北湛一愣,暗自思索著,主子這樣反常的問話,若不是剛才靈月兒又一次感化了他們的魔頭主子,他不由苦笑,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你只管直說就是了!我知道你是個誠實的人!」汐暮殘空卻是冷冷的打斷了北湛的思索。
北湛泄氣的哀嘆了口氣,才說,「主子做事果斷,行事明決,而且武功卓越,長相俊美」
「哈!」汐暮殘空卻是冷冷一笑,打斷了北湛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詞匯。他重重的放下酒杯,自語起來,「原來我還有這麼多好處,怪不得」話還沒有說完,他卻一下站了起來,「北湛,你留在汐紅谷,靈月兒和小柒就交給你了,不能把事情搞砸,也不能讓她受委屈」
「啊?」北湛還沒從汐暮殘空的最後一句話中反應過來,耳邊風聲一過,哪里還有汐暮殘空的影子。北湛不由苦笑,主子這是怎麼了?還是把兩個女人交給他來管,這,這不是難為他嗎?還有,那個她是誰啊?主子怎麼會這麼關心她?他敢肯定,主子的那個她,一定不會是小柒。
風塵滾滾而來,尋風再是閃電般的千里馬,也受不起這樣的勞累奔波,兩人終于沒能在天黑前趕到附近的小鎮上投宿。所以,兩人被困在了另一片茂密的深山老林。
莫御風雖說常年在外征戰,可是一直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一時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得愁眉苦臉的朝尊貴的公主委屈著小臉。
茼蒿輕撫著尋風背上長長的鬃毛,對著尋風笑語,「尋風,我可是高貴的公主也,你怎麼可以讓我露宿荒山呢?還想著我去拾材火嗎?這黑漆漆的,我一個弱女子」
「行了,有本將軍在,你就在這里坐著吧!」莫御風急忙打斷她的話,拾材火,對,先拾材火。哎,要不是茼蒿指點迷津,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真要感謝這漆黑得沒一點星光的夜空,不然他臉上的大紅臉就曝光了,臉紅的感覺真不好,他有些倉惶的疾步離開。
茼蒿冷冷一笑,莫御風卻是不知道茼蒿的內力修為,黑夜視物那是家常便飯。她兩步走到一顆大樹下,倚樹而坐。這靜謐的山林,卻是不乏蛇蟲猛獸什麼的。她微微閉目,身上度出一層薄薄的藍光,再慢慢的隱退,她可不想身著這麼單薄,還要被蚊蟲叮咬。
細細的看了下,這里全是高高的樹木,不時傳來一陣狼嚎,還有各種鳥獸的叫聲,本來是很陰森的壞境,可是茼蒿卻是習以為常,漸漸的眯起了眼楮。
一件溫暖的衣衫覆蓋在茼蒿的身上,茼蒿慢慢的睜開眼楮,其實她在莫御風回來時就警惕的轉醒,可是,她還是得偽裝一下,她朝莫御風淡淡一笑,「謝謝。」
莫御風沒想到她會這麼客氣,尷尬的咳了一聲,轉移話題起來,「看我找到什麼好東西回來!」他把手中的物體在茼蒿面前一亮,一瞬間,茼蒿險些暈倒。
「啊!」茼蒿蒼白著臉,那聲尖叫卻響徹沖天。
莫御風急忙將手中的東西一丟,二話不說擁抱住茼蒿的身體,「別怕,別怕,我把它扔很遠了,別怕。」
茼蒿不住的顫抖,天啊,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蛇,腦中還出現著剛才莫御風手中長長的蜷縮在他手臂上的黑蛇,嘴里吐著鮮紅的信子。她心有余悸,莫御風的身體無疑是最好的依靠,一下癱軟在莫御風的懷中。
「對不起,」莫御風看見軟到在自己懷中的人兒,心中一陣悔恨,「本來想烤著給你補補身子的,沒想到你會那麼怕,也難怪,你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嘛,是我沒有想得周全。」
茼蒿深深的閉上眼楮,半天才吐出一句話,「我,我怕蛇!」她還記得,她在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在御花園里貪玩,一個侍從也沒有帶,卻不想在草叢里被一條蛇咬到小腿。從那次後,她就害怕起那東西。還好,那次她的哭聲引來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大哥哥,他二話不說就幫她吸去了毒血。那大哥哥還問她的名字,她雖然很小,卻還是很怕那大哥哥日後笑話,心思一轉,便說了一句,「我叫靈月兒!」
「咦,想不到在這種深山老林,還有活人,而且還有一個這麼標致的美人兒!」
忽然從不遠處頭頂傳來一個女子略帶撒嬌的聲音,那聲音甜膩酥骨,生生的讓茼蒿起了一身的雞皮。而莫御風也是一樣,僵硬著身子,皺著淺淺的眉頭。
說話間,那女子自頭上的樹枝輕巧躍下,翩若驚鴻,飄然立在莫御風的身旁。只見到一個紅艷艷的輕紗女子,妖嬈的身子柔柔軟軟的,輕巧的就擒住了莫御風尖削的下巴。
忽然眼前的莫御風拾回來的木材卻騰的燃燒了起來,熊熊的烈火亮了起來,她軟軟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蠱惑,「美,真的很美!」
茼蒿看得膽顫心驚,這個女子的氣息若有若現,以她的修為居然感覺不到她的存在,而且那女子的身子極為輕巧,一舉一動都只是彈指間的事情,可以肯定,她的修為和汐暮殘空有的一拼。
莫御風明顯也覺察出來了,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茼蒿,撿茼蒿正以同情的目光看著他。這下可火了,他一個堂堂男子漢,居然被一個小女子調戲,這還有什麼臉面。雖然這女子芳香撲鼻,而且體型輕柔飄逸,可是一直背面面對這她,也不知道是美是丑。顧不得身上內傷在身,一把捏住那紅衣女子的手腕,笑著說,「姑娘,請放尊重些,你的生死可全系在我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