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挪動了下步子更加靠近她後才緩緩的開口問。
「為什麼要自己摔下去?為什麼?」我的聲音陡然升高戴著幾分不甘。
她緊鎖的眉突然間挑動了一下,漂亮的眸子里像是盛滿了一灣湖水深不見底。
「為了不讓你再繼續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討厭你!更替少爺討厭你!」她的聲音不大但卻字字深入骨髓讓人心寒。
我不明白就那麼短短的幾天時間內我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她從敬畏我直接要變成了憎惡我,難道全部都是哥哥所感染的嗎?哥哥在她心里的地位或許已經遠遠超過我所想象的,回想起哥哥對她所做的一切的確超乎了尋常,他從來就討厭不想干的人出現在他的生活中,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但他卻可以容忍穆音與他同一屋檐,他從來就不懂得關心別人,就連阿姨他都從來沒表現過任何親昵的舉動,而他卻可以親手喂面給她吃,這一次她受傷他更是毫無顧忌的送她來到醫院,種種的跡象都在無聲的表明穆音在哥哥心里的特殊位置,也許她穆音只是他手中用來趕走我的棋子,又或許他是真的有那麼點喜歡上穆音了。
想到這里我覺得心中隱隱的開始泛起酸澀,是一種與委屈完全不同的感受,但我卻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原因。
「你來做什麼?出去!」一個低沉的磁性嗓音突然的打斷了我的所有思緒,我本能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我看到哥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倚靠在門框旁邊,嘴里吐著大團的煙圈,漆黑的眸子里充滿了諷刺與高傲。
「少爺,你快進來坐!」穆音看到哥哥後本能的起身就要去拿一旁的熱水瓶倒水。
看著她還沒恢復的顫抖身體我趕忙沖上前就想去扶她,始終倚靠在門口的哥哥終于矯正身子慢悠悠的踱步走了過來。
「給我躺著,別動!」哥哥用命令的口吻對著穆音說道。
話音剛落他那冷然的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慌忙把穆音再次扶回到了床上,然後又替他跟穆音分別倒了一杯水。
氣氛一度又陷入了無比的尷尬狀態,我無意識的瞥著床上只看到穆音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哥哥的身上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當然哥哥是不會察覺的因為他此刻只是盯著那杯冒著白氣的開水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麼。
「道歉吧!李愛荷!」突然哥哥猛的一抬頭目光凜冽的撞上了我。
我腦子一下反應不過來愣了幾秒,然後馬上便明白了他意思,他要我跟穆音道歉為昨天發生的一切道歉,可我要怎麼辦明明什麼都沒做過為什麼要平白無故的道歉,我不甘心,我不要蒙受這種不白之冤。
「不是我!我從來就沒想這麼做!阿音你快跟哥哥解釋啊!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跟我沒關系!」我急迫的看向穆音,大聲的吼著希望她能馬上替我解開這個誤會。
然而這一切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穆音什麼話都沒有說,那雙漂亮的眸子在我沖著她吼的那一瞬就開始慢慢的蒙上霧氣好像受到天底下最大的委屈一般。
「夠了!怎麼?又想用大小姐的身份逼迫她把所有傷害都吞回肚子里嗎?李愛荷,你還能再丑陋一點嗎?」哥哥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一字一句都在無形的割痛我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神經。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只是想要解釋,可為什麼越抹越黑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恨不得馬上拿刀劃破我的胸膛,掏出心髒給他看,然後告訴他我的心從來都沒有丑陋過,我就那麼傻傻的站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當我靜靜的等待著他更近一步的譏諷的時候,我看到他星子般深邃的瞳孔里充滿的不僅僅是憤怒與譏諷,還有另外的東西很細微的並存著,但我看不清那究竟是什麼,緊接著我的手腕被他大力的拽起,之後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被他拉了出去,那力道大的驚人我只覺得手腕處傳來的痛感越來越明顯,當我被拉離病房回眸的一刻床上的那人委屈的表情已經蕩然無存,我所看到的只有憤怒與嫉妒。
我不知道是怎麼被哥哥粗魯的推進了電梯,狹小的空間里只有我們兩個,他隨手關門按下了底層的數字,隨即電梯慢慢的開始下落,我現在除了發自內心的恐懼沒有第二種感覺,我的手仍舊被他死死的拽著,周圍的空氣也像是凝結住了樣壓抑的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