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志偉對宋代的歷史,那是絕對的權威.可是讓他處理生活中的實際問題,那就沒什麼經驗了。任靜天的事情發生之後,他也只是去問了問,可就是這樣,也讓他覺得很沒面子。他是做學問的,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事了?
雖然他拼著面子去問了所里的領導,但官方式的回復,對他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家里現在也亂成一團,自從任靜天出事之後,他不一直沒回家睡了。任靜天出事,他自然非常關心,可是自己能力有限,哪怕再關心,也是白搭他。他也托了人去過問任靜天的情況,可是到現在也沒有給自己答復。
如果換成其他人,任志偉或許還有些興趣,可是把任靜天的事情跟于立飛說起,只會讓他覺得又要再羞辱自己一次。于立飛這麼年輕,在潭州也不認識什麼人,任靜天的事情,還是不要麻煩他為好。
「任叔,任哥出事之後,我很擔心,如果能為他做點什麼,你盡管開口。」于立飛說道,看得出來,任靜天的精神很差。
「小于,謝謝你的一片好意,但這件事就不麻煩你了。」任志偉淡淡的說。
「這怎麼是麻煩呢,我听說死者家屬鬧的很凶,你讓我去跟他們談談。現說了,就算你不告訴我,自然也有人會告訴我的。」于立飛堅持的說。
「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任志偉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這是組織調查,于立飛不過一個博物館的保安,這件事連吳文古都沒什麼辦法,他能做什麼?
「任叔,多一個人總多一份力吧。」于立飛誠懇的說。
「好吧。」任志偉說道,看到于立飛這麼堅持,任志偉心里一嘆。于立飛雖然沒什麼能力,可是他卻是真心關心任靜天的。
任志偉介紹的情況,要比吳文古詳細得多。那名死者是因為販毒吸毒被關進派出的,其實像這樣的人,就算死了,對社會反而是一種解月兌。可是他死的不是時候,死的也不是地方,偏偏就死在派出所里,而且死的時候,身上還有傷痕。
警察辦案,如果不動粗,哪能拿到口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要進了公安機關,會「享受」什麼樣的待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犯罪分子心服口服的交代,只能在電視電影里看到。而且這次的嫌疑犯,涉嫌販毒,自然不會讓他好過。
可是警察辦案也不會讓人抓到把柄,毒販身上的傷,確實是在抓捕的時候弄傷的。進了派出所之後,沒有新增加的傷痕。可是這個鑒定卻不好做,畢竟時間相隔太近,傷痕鑒定也不可能精確到具體的幾分鐘。
「其實你不用去找他們,那死者的家屬就住在我家里。」任志偉說道,自從出事之後,死者的家屬就到家里大吵大鬧。他煩不勝煩,干脆就把房子讓了出來,自己也不回去,落個眼不見為淨。
「什麼?」于立飛猛的站了起來,驚訝的說,這也太過分了吧?
于立飛馬上就去了任志偉家,敲了敲門之後,果然有個女人過來開門了。披肩的頭發,染成老紅色,臉上的妝化的很濃,根本就看不出實際年齡。客廳的地上,坐著一個二三歲的小孩子,正拿著一本書在撕著玩呢。
「你找誰?」女人警惕的看著于立飛,問。
「我找你。」于立飛走進來,坐到客廳里,他看到小孩子玩的竟然是一本古裝書,這可是任志偉心肝寶貝啊。連忙把書拿過來,地上的那些殘頁也都仔細收起來,送到任志偉的書房里。
走到書房一看,于立飛大吃一驚,整個書房一片狼藉。書架上的書都被扔到了地上,椅子也被放倒在地上,而且到處都是書,甚至還有小孩的尿漬。如果這個情況,被任志偉看到,不知道會心疼成什麼樣。
「我說,你住到別人家已經是過分了,怎麼還能把別人家里搞得這麼亂呢?」于立飛不滿的說。任志偉的書房,連任靜天都不讓進的。現在卻被這個女人搞得亂七八糟,這會讓任志偉痛心疾首。听說他有高血壓,搞不好就會當場發作。
「他兒子把我老公打死了,我沒放把火燒了這里,已經算是很客氣了。」女人抱著雙手,倚在門口,冷笑著說。
「你放個試試看?」于立飛冷然的目光有如實質般射向那女子,驚得對方身子往後一靠,差點就倒在地上。
「你是任家什麼人?」女人覺得于立飛目光太犀利,讓她心里產生一絲懼意。
「我是任家的朋友。先不要說你丈夫是不是任靜天打死的,就算真是他,你們也不能住到他家里來吧?」于立飛說,這件事派出所也不管管,畢竟任靜天也是個副所長。哪怕就是個普通民警,也不能容許這些人進來吧?
「他是警察,我老公不能白死,不給我個說法,我就死在這里。」女人一臉氣憤的說。
「說吧,想要多少錢?」于立飛問,之所以鬧得這麼大,無非就是想多要點錢。女人說起老公死的時候,臉上一點悲傷都沒有。
「這不是錢的事,我要的是一個公道。」女人講話很老道,于立飛一臉的凶相,而且看著就不像有錢人的樣子,跟他說錢的事,有個屁用。
「公道,政斧會給你的。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談談,要怎麼樣才能搬出去。」于立飛淡淡的說。
「你**是什麼東西,政斧要是能給公道,我們還用跑到這里來嗎?」門口突然進來了個穿著襯衣,脖子上有個虎頭刺青的男子。看到于立飛,氣勢洶洶的走過來,用手指著于立飛,惡狠狠的說道。
「你是什麼人?」于立飛眉頭一蹙,問。如果在其他地方,他理都不會理這樣的人。
「我是她哥!」刺青男子摟著紅發女人,像示威似的說。
「你們不就是想要錢麼?說個數,能滿足的,我們盡量滿足。」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你是任家什麼人?」刺青男子心里一喜,他早就盼著任家能派人來跟他談判。可是看到于立飛的穿著打扮,實在不像是什麼有錢人,心里又有些失落。
「我是任家的朋友,現在這件事全權歸我處理。」于立飛望著刺青男子,淡淡的說。
「我妹夫死了,留下這麼個孩子,還有我苦命的妹子,你讓他們以後怎麼生活?」刺青男子說道。
「他們以後怎麼生活,政斧自然會有一個合理的安排。我們今天只談這里的事,但如果你們想獅子大開口,我勸你們還是死了這份心。」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三十萬!」刺青男子一咬牙,沉聲說道。
「三十萬?你可真敢開口。」于立飛冷笑著說,不要說那個死者本來就是犯罪嫌疑人,就算是意外死亡,也未必要陪這麼多錢吧?況且任靜天只是負領導責任,那天晚上他可沒有動手。
「但是,錢,我可以給你,可是你們必須馬上離開任家,並且不能再去**!至于政斧那邊最後怎麼賠償,不管多少,你們都必須接受。」于立飛接著又說道,政斧那邊肯定會再賠一筆錢,數目不會太大,而且也應該不是作為賠償來兌現,算是一種補貼或者慰問金什麼的。
「好啊,只要你給錢,我們馬上走。」刺青男子沒想到于立飛這麼爽快,早知道就把數目說的再高些。
「可以,你是要現金還是轉賬?」于立飛問,半個月之前,三十萬對他而言都是一個天文數字。但現在,為了讓任家不受這些人的搔擾,他卻願意支付這筆錢。
「當然是現金!」刺青男子說道,他可不相信什麼銀行轉賬。而且銀行轉賬會留下把柄,到時錢一到,就被封掉,就得不償失了。
「提這麼多現金,銀行那邊得提前預約,明天把錢給你們。」于立飛說道。
「不行,我們今天就要見到錢。」刺青男子堅定的說道,想了一下,他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到明天就不是這個價了。」
「怎麼,想耍賴?」于立飛冷冷的說。他原本還覺得這個價格太高,如果不是想快點解決問題,根本就不用同意。
「是你不守信在先,我怎麼是耍賴?」刺青男子覺得于立飛實在太好說話了,原本他覺得三十萬已經很高了,可是對方卻連價都沒還,馬上就一口答應。這讓他心里有了想法,不把對方榨干,他是不會放手的。在這方面,他就像是任志偉在宋代歷史研究方面一樣,都是行家里手。
「那行,我叫個人來跟你說說。」于立飛淡淡的說,拿出手機給楊子打了個電話,語氣的語氣很平淡,「楊子,你來我這里一趟,有個人你幫著處理一下。」
「怎麼,叫人?誰怕誰?」刺青男子听到于立飛打電話,也拿出手機到旁邊去打了個電話,讓他的兄弟馬上趕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