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李夢軒又去探視白茹霜。白茹霜已恢復的差不多了,身體不感到難受,只是還是無力。李夢軒進屋的時候,白茹霜正和陳曉燕吃早飯。小米粥加些地瓜,還有小菜紅籮卜絲。見李夢軒進來,白茹霜忙站起身打招呼︰「你好,夢軒!你吃飯了嗎?」
「你好,霜姨。我吃了。你感覺好些了嗎?」
「好多了。不難受了,只是渾身無力。」
「是啊。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還得慢慢養。霜姨,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有。你坐下喝些水吧。曉燕,給你哥哥倒些水喝,放些紅糖。」
那時的鄉村,茶葉還不多,來了客人,一般加些紅糖。
「不用不用!」李夢軒趕忙推辭著。
陳曉燕已經端來一茶缸子紅糖水,放在了李夢軒面前的凳子上。李夢軒不好意氣了,端起缸子喝了一口︰「哦,水真甜!謝謝霜姨。」
「客氣啥,一家人。」
說著話,他們也吃完飯了。陳曉燕忙著把碗拿到廚房去刷洗。忽然,李夢軒看到床上有一張紙,上面寫著一首詩︰
童年片斷
游動于彩色海洋
一條小金魚
鼓鼓的眼楮里
長滿希望的女敕芽
在好大的花氈中做夢
噪蟬的歌聲
唱得天流了汗
老槐樹的懷里睡得很甜
提著月亮,追趕那顆流星
村頭的水塘
密密生長著兒時的歡聲
李夢軒很是喜歡,就問道︰「霜姨,這首詩是你寫的啊?」
「是啊。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一時有感,胡亂寫的。」
「我好喜歡,送給我好嗎?霜姨。」
「好啊。」
白茹霜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潔白的紙,認真地把這首詩,抄了一遍遞給了李夢軒。看著白茹霜飄逸的黑色頭發,娟秀的字體和優美的詩歌,李夢軒很是陶醉。感覺一切那麼美好。
「霜姨,簽上你的名字好嗎?給我個紀念。你能寫出這麼好的詩,真了不起。我能跟你學習寫詩嗎?」
「好啊!」白茹霜也很喜歡李夢軒的機智聰慧。便在詩歌的後面簽上自己的名字。李夢軒鄭重的接過來,小心翼翼,害怕一不小心,弄皺或者弄濕了。
一說起文學寫作,白茹霜也很興奮︰「詩歌分古體詩和現代詩。主要講求真情實感,意境和形象化的語言……」。白茹霜博覽群書,學識淵博,面對知音,眉飛色舞,侃侃而談。而後說︰「夢軒,你寫首詩試試,我看看你的才分。」
「好啊。霜姨,你出個題吧?」李夢軒被白茹霜說的激情萬丈,躍躍欲試。
「那就寫個《魚》吧。」
李夢軒扶腮沉思片刻,忽然想到,魚是不能離開水的。離開水的魚,表面蹦的很活躍,其實是在掙扎,最後只有死亡。于是提筆寫道︰
魚
清澈河畔一條魚,
頭蹦尾跳真神氣。
可是不等多少時,
一命嗚呼歸陰去。
白茹霜喜得動了顏色︰「寫的不錯啊,夢軒。一是押韻;二是,有寓意。就是以後得注意語言的運用和修辭。當然這得長時間的磨煉才行啊,不是一蹴而就的。給你看一首**年輕時寫的《青蛙》詩」
青蛙
獨居池塘如虎踞,
綠柳蔭里長精神。
春來我不先開口,
哪個蟲兒敢吱聲。
「這首詩,**表達的涵義很深刻也很有氣勢……」
「我不能完全懂,不過感覺很有勁!」李夢軒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
「是啊。多讀,多體會,慢慢就理解了。古人強調,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就是多讀書,多觀察,多實踐。我最近寫的一首《蟬》,也送給你吧!」
蟬
打坐在夜龕,
感悟于大千。
扔掉累贅殼,
放聲天地間。
白茹霜的詩和話深深地影響了李夢軒,他很痴迷這些精神世界和人的智慧才華。說者眉飛色舞,忘掉了病痛,忘掉了寒貧,忘掉了簡陋的境遇;听者津津有味,忘掉了時間,空間,和整個世界。李夢軒感到世界變小了,燦爛了,陽光明媚,春風習習了。
李夢軒完全沉浸在一個霞光萬道,靚麗多姿的魅力無窮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