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黃土地 69 大風刮跑了

作者 ︰ 月芽雨

經過一番的口槍舌戰,和容忍退讓後,這個鄉村的侮辱婦女事件慢慢平息下來了。李田軒和李天豪又回去喝酒聊天。李夢軒就去找陳曉紅玩。說實話,李夢軒懷里揣著用紙包的一只兔子腿呢。這麼好的兔子肉,陳曉紅要是沒吃上,李夢軒是很不安的。剛才,他就悄悄地去了廚房,趁母親孫素雲不注意,就偷偷拿了一只瘦肉厚實的後腿。沒走多遠,看見陳曉紅正朝這邊走來︰「夢軒,誰吵得?咋了?」

「我正要找你呢。天霸叔和王二鵬,一點小事。現在沒事了。」他沒好意思說王二鵬侮辱孫鳳雲的事。

「哦,我在家听見吵吵,就出來看個究竟。找我有事嗎?」

「給你送兔子腿的,真香。」說著,從懷里掏出紙包,遞給陳曉紅。陳曉紅聞到香氣撲鼻的兔子肉,咽了一口口水,很是感動︰「夢軒真是對我好啊!」心里也很溫暖。不過她拒絕了。

「我不吃啊。我一想到那只可愛的兔子,心里就難受,難以下咽。還是你吃吧。吃上點肉,很是不容易。」不知咋地,她又想起了劉蘊如︰「要不給劉蘊如留著。」不知怎地。陳曉紅一想到劉蘊如心里就有些酸酸的,不痛快。李夢軒心里一怔︰「不吃就不吃唄,提劉蘊如干嘛呢?」他不知道,這是少女情懷,飄忽不定,心情瞬息萬變。越是喜歡你,越是對你發脾氣。不見想,見了煩。也許是內分泌的作用。李夢軒怔怔的不知說些什麼,一把把肉塞給陳曉紅︰「你不吃,就給你弟弟吃。你提劉蘊如干什麼啊?」

陳曉紅看著怒氣沖沖走開的李夢軒,心里也很自責︰「我這是咋了?昨晚想了他一晚上,又惹他生氣干嘛啊。何況他那麼細心體貼溫柔地關心自己。」看看李夢軒快要走遠了,心里又有些不忍,她又大聲喊道︰「夢軒,晚上牛莊放電影,我們一起去看。傍晚,我在村頭等你。」

「有電影,好啊!傍晚見。」李夢軒遠遠地答應到。

牛莊在關帝廟村的東面不遠,也就是兩三里地的光景。在牛莊村西頭,一塊平坦寬敞的打麥場上,一個小型的發電機正嗡嗡地響著,一只電燈泡刺眼的亮著。在都點煤油燈的晚上,特別的亮。天剛到傍晚,這里就聚集了四鄰鄉村的人們。人們都瞪大眼楮,好奇地等待著電影的開始。那時,看一場電影是很享受的事情。本村的搬一些凳子坐著,外村的,都直挺挺地站著。李夢軒和陳曉紅站在外圍一個麥秸垛前。忽然,陳曉紅趁人不注意,緊緊抱了一下李夢軒。李夢軒看了看陳曉紅明亮的大眼楮,心里很是甜蜜,就是不敢動。好像一動,自己就是壞人,干了見不得人的事似的。李夢軒偷偷看了一下四周,好在沒別人注意。一把掰開陳曉紅的手︰「別鬧,你不想活了啊。這麼多人。」

「就是不想活了。」執拗的陳曉紅非但沒有放手,還在李夢軒的臉頰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一下,讓李夢軒的心跳加大了好些度。他就要再用力,陳曉紅忽然松手了︰「看你,沒一點膽量。」李夢軒馬上放松了很多,但是訕訕地,沒有說話,心還在「撲通撲通」直跳。

電影演的是,電影上勇敢機智詼諧的小張嘎,太令人喜歡了。人們都沉浸在緊張而又有趣的電影情節之中,忽然,一股黑雲從天的東面慢慢向西面滾涌而來。忽然起風了,還很大,刮得電影布嘩嘩直響。人們開始是不願意離開,後來實在是不能再堅持了。電影員馬上停止放映,抓緊收拾東西。人們開始向家的方向奔去。天很黑,伸手不見五指,風很大,刮得天昏地暗,不辨方向。李夢軒緊緊拉住陳曉紅的手,隨著幾個關帝廟村的人,跌跌撞撞地模索著往前走。他們已看不見路了,只有從田間穿過而行。忽然,一道閃電撕破夜空,李夢軒清楚地看到幾個墳頭,心里一緊。接著喘不過氣來。他那時還不知道,這是大風把氧氣刮走的緣故。還以為,是鬼怪鬧的呢。以前,知道這周圍是林地,經常鬧鬼。陳曉紅也是顫栗不止︰「夢軒,我好害怕。」

李夢軒握著軟如無骨的小手,忽然感覺自己馬上勇氣大增︰「曉紅,有我在,別怕。快到家了。」

又忽然一道閃電劃過夜空,把天地間照的通亮,又迅乎漆黑,把人們拋入黑暗海底。恍惚中,路邊柳樹下,路溝里,陳曉紅好像看到,一個白發飄飄的東西︰「鬼鬼……」她顫抖著,驚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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