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武周風雲 卷一 16章 美名揚江南

作者 ︰ 鼎志

化時僅二、三個月的統一戰爭結束後,楊廣班師回京,晉升為太尉!

太尉又稱司馬,有的朝代僅作為勛官而無職權;隋唐兩朝卻是有職有權,位列職事官和勛官第一!除法理上的太子之外,在實權上,那是僅次于皇帝的「老子天下第二」!

太尉通常是掌握軍事大權,也就是說楊廣從伐陳隋軍總司令躍升成為全國隋軍總司令!

不果,隋文帝給予他衛國的重任,重又調往防御突厥的凸前的戰略要地並州,兼任並州總管。

楊廣班師後,隋文帝讓他的三兒子、秦王楊俊出任揚州(今江蘇揚州,隋明帝時改稱江都)總管,王韶任總管府長史「協助」,管理陳朝原來的轄地江南地區。歲的楊俊也就屁顛顛的大小孩一個,具體事務由王韶處理。

隋朝中央將陳舊地改設的吳州、洪州、廣州、桂州等八個州,均由關隴人士擔任總管及其它要職,推行「關中本位政策」,「排斥」江南人士。其實也不叫排斥,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也沒有適合此職的舊官僚,因為陳朝被滅後,陳叔寶、皇室、文武百官及一些士族豪強,全被隋軍押往北方大興。)

這就不免使原來經過苦心經營(或鑽營)、甚至不惜血本(買官或行賄)獲得官職的士族地主烏紗帽泡湯,令他們禿廢失落,憤恨難平!

同時,隋朝推行抑制士族豪強的政策,自然引起士族豪強勢力的不滿!因為當地的士族豪強自西晉滅亡、「衣冠南渡」建立東晉、以及後來南朝各朝政府為了苟且偷生、苟全性命,不得不對士族豪強采取寬松(不說縱容)的政策,被嬌縱了的他們也就豪慣了、強慣了,一直欺壓寒門庶族、尤其欺壓北來的寒門庶族,導致「南尊北卑」的社會現象。如今被抑制,巨大的心理落差哪有不逆反之禮?!

而且,南朝江南在經過陳叔寶的統治階級腐化糜爛染後,上梁不正下梁歪,其道德層面已嚴重破壞。在寺廟里長大很重視教義的楊堅,覺得有重塑道德的必要,因而宣揚、推行尚書右僕射蘇威撰寫的《五教》︰即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給江南人民進行一次全方位的道德教育……這五教是促使人們向好向上的道規範,是積極和健康的,問題不出在它的本身,而是出在如何推行?蘇威對五教「加以煩鄙之辭」,何「煩鄙之辭」沒有記載。想想特殊時期時期背誦**語錄的情況,大概是也要求人們死記硬背五教條文,背不出則受處罰!史書記載了造反者群情激憤之言︰「更使儂誦五教邪!」(吳語「儂」即「我」意)。這就表明背誦「五教」引取江南人民的不滿!

農村基層設置里、鄉的行政改革,又使一些原來可以主宰本族一切的族長下崗!

這些被剝奪利益者先散布「朝廷要把江南百姓全部遷到關內(函谷關以西)!」搞得人心惶惶,再乘機到處蠱惑、煽動民眾叛亂。

終于,就在平陳後的第二年,即59年(開皇十年)十一月,在舊陳朝及江南其它地區,爆發了大規模的反隋叛亂!西起九江,東至大海;北起長江,南至兩廣!如婺州人汪文進、會人高智慧、蘇州人沈玄自稱天子,署置百官;樂安蔡道人、蔣山李稜、饒州吳代(世)華、永嘉沈孝澈、泉州王國慶、晉陵鮑遷、余杭楊寶英、南沙陸孟孫、交趾李春、無錫葉略、吳郡沈自稱大都督••••••光有名有姓的反王就3多個!反叛隊伍小股數千人,大股數萬人。他們殺官斬吏!掠州奪縣!

好在他們沒有打著「反隋復陳」的旗號,就像後來徐敬業叛亂是「匡護廬陵王」、清朝「反清復明」一樣(可見陳叔寶有多失敗),沒有演成全江南性的。

也好在這些反王各自為政,反叛成功了也就在自己的地盤呆著,沒有聯縱合橫地將造反向深度、廣度進軍。

這就為朝廷撲滅反叛之火給了有利之機!

就如同人民「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一樣,統治階級則是「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壓迫!」

接到揚州加急送來的奏報,隋文帝楊堅是氣不打一處出︰「真是好人沒人做,給復十年(免收十年稅收)還造反!人心不足蛇吞象,吃飽了撐得沒事干!」當然,他心里最少明白是關中本位和抑制豪強的政策造成的。

于是,隋文帝命令上柱國、內史令越國公楊素為平叛元帥,帶著行軍總管崔弘度和史萬歲前去鎮壓叛亂!

楊、崔、史三個哥們銜令前往,原以為擊潰陳朝「**」尚且勢如破竹,那消滅這些叛亂的烏合之眾,就是十個指頭田螺——十拿九穩!

但鎮壓歸鎮壓,反隋叛亂依舊此伏彼起。這三人率部在江南南征北戰、東打西殺大半年,叛亂之徒是殺了不少,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其中,史萬歲歷經7多次戰斗,轉戰千余里,戰得自己暈頭轉向,一百多天跟主力部隊失去了聯系!楊素料想史萬歲及其部已全軍覆沒,並上報了朝廷。還是在河邊洗衣的一個農婦交來「漂流瓶」(史萬歲裝信的竹筒),才知史萬歲及其部仍活在世上。

無奈之下,隋文帝讓晉王楊廣殺回馬槍,出任揚州總管!平叛江南!

楊廣569年生于隋京師長安,另名英,小字阿麼,是隋文帝楊堅、獨孤皇後的次子,史書稱其︰「美姿儀,少聰慧。」

「美姿儀」是古人對長相俊美的最高形容詞。形容古代美男子潘安也不過如此。

5年,隋文帝楊堅稱帝後,將長子楊勇立為太子;二子楊廣封為晉王,拜柱國;三子楊俊封為秦王,拜柱國;四子楊秀封為越王(後改封蜀王),拜柱國;五子楊諒封為漢王,拜柱國。

第二年,為了鍛煉兒子也為了控制地方,為國屏藩,除了必留的太子和疼愛還小的ど兒楊諒留在京都外,其余三子皆出任外放︰楊廣授武衛大將軍,進位上柱國、任並州總管、河北道行台尚書令;楊俊授武衛大將軍,進位上柱國、洛州刺史、河南道行台尚書令;楊秀授武衛大將軍,進位上柱國、益州總管、西南道行台尚書令。

當然,隋文帝深知,要靠這三個乳臭未干或剛干的兒子去總管,那是飛機上吹喇叭——想(響)得高,因而,將他們所轄的地區定為「特區」(如現在的深圳特區)︰建立行台尚書省,是代表中央行使權力的小中央!這尚書省本來只有中央才能設立的機構,地方上通常是叫總管府(唐稱都督、大都督府)或州府。名義上是他的兒子出任首長「尚書令」,實際上配備了能臣良將輔佐。輔佐楊廣的首輔是文武全才的王韶,職務是河北道行台尚書右僕射。

興許是楊廣在河北道出道出得好,長進快,使父母滿意,在並州總管任上呆了五年後,56年(開皇六年),十八歲的他奉詔入朝,被父皇任命為內史令、雍州牧。內史令是內史省(唐稱中書省)最高長官,宰相;雍州是首都京兆地區,雍州牧就是京畿地方的最高行政長官。楊堅的意圖是讓兒子楊廣來學習處理國家政務。

大概楊廣這一年多的見習又命父母首肯,便將統一中國的重擔交給他︰任命他特意為伐陳設置的淮南行台省的行台尚書令,高穎為長史,王韶為司馬;全權處理伐陳事宜!時年楊廣僅2歲!

楊廣接到緊急調令後,本來可以基本順道去大興(今陝西長安)看望父母並道別,但由于江南戰事吃緊,便從並州直奔揚州!

來到江淮地界,楊廣深深地被自然景色所吸引、所陶醉!七月的江淮大地,要麼成熟的麥子金濤滾滾;要麼是吐穗揚花的稻子綠波蕩漾!

「呵,這江南多好,又是一個五谷豐登的豐收年!」楊廣由衷地贊嘆著。

「可不是嗎?」等于是楊廣的待衛隊隊長的中郎將楊剛附和道,「這江南呀,要比我們黃土高坡、山禿水黃的北方是強多了。」

「我就不明白,」楊廣很是不解,「人們常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但這富庶的魚米之鄉,政府又給他們免了十年賦稅,還拿什麼刀槍造什麼反呢?!」身在並州、遠離江南的楊廣,當然不知道個中原因。

「他們是嫌命長,活得不耐煩了!」楊剛氣鼓鼓地道,「這次我們去就依了他們的心願,送他們去見閻王!」

「嘿,話可以這樣說,但事不能這樣做絕、做狠!」楊廣手勢止意,「即使同是叛亂,也有主犯、從犯之分,絕大部份是受蒙蔽的群眾,要區別對待、甚至善待!」

「還善待?」這下輪到楊剛困惑了,「晉王你沒听說過‘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嗎?再善待就騎到我們頭上拉屎來了!」

楊廣回以反問︰「有這麼嚴重嗎?難道你沒听說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嗎?」

••••••

話多不覺路長,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一座山前。

蔥綠欲滴的山巒就像是給斑斕多姿的大地立了一道飛綠疊翠的彩屏。

「老鄉,這叫什麼地方?」楊廣指著山巒問向導。

「當地人叫它瘦狗嶺。」向導答道。

「瘦狗嶺?!」楊廣重復吟哦一聲。

「嗯,怎麼啦?主人。」

「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別的路?山北是淮河,水流湍急;山南之路是通向建康;要東向楊州,只有走這里,唯此一路!別無它途!」向導說罷兩手一攤。

「噢。」楊廣應道,隨即向隊伍高腔大嗓吩咐道,「進山了,大家多長個心眼!打起十二分精神!作好一級戰斗準備!」

「是!」雖然人人盡力迸喊,但並不那樣響亮︰因為人不多。

「青天白日作什麼一級戰斗準備,真是神經過敏、庸人自擾!」向導心里暗自嘀里嘟嚕著。

楊廣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雙耳方天畫戟,騎著渾身白色如雪、銀光閃閃的「雪上飛」座騎,護衛著一座轎子行進。

(方天畫戟是中國古代將矛和戈功能合為一體的冷兵器,中間是矛尖,兩側為刃,單刃的叫做青龍戟,雙刃的叫做方天畫戟,又叫方天戟。功能可既可直刺、扎挑,又能勾、啄、砍,是步、騎兵的銳器!由于功能復雜,使用者若要使好,技術就得爐火純青,臂力要大得過人!)

轎子里坐著他的夫人、晉王妃蕭氏蕭美娘。

蕭美娘拉開轎子窗簾一角探出頭來,擔心地問道︰「夫君,要跟壞人戰斗呀?!」

「哪里,光天化日之下哪有壞人?娘子多慮了。」楊廣若無其事地寬慰道,「要說壞人那是比壞人還壞哩,山里不是有吃人的豺狼虎豹嗎?」

蕭美娘放心地縮回頭去。

楊廣之所以如此警惕,是因為他昨晚做了個惡夢︰當他騎馬進入一個山口時,突然沖出一群惡狗,對他進行窮凶極惡的吼叫圍噬!

而這地方又叫瘦狗嶺,這不能不叫他警惕提防••••••

路過山埡口,便進入谷底,道路沿著峽谷山腳曲折盤繞。仰望兩邊山上,山勢峻峭,不是巨大的怪石嶙峋,就是粗壯的松柏參天。

在這盛夏的七月,那樹冠如蓋撒下的濃蔭,那潺潺澗水流出的涼爽,是多麼令人心曠神怡!

但楊廣卻感到一種冷颼颼的透心涼,宛若進入陰森的閻王殿!

山谷幽深,除了隊伍的行進聲,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當隊伍走到一山腳拐角的地方,突然,不遠處閃出一彪人馬,攔住去路!

其中一個胡子拉碴、五短三粗的彪形大漢,騎著高頭大馬,左手叉腰,右手握著長槍,神氣十足凶神惡煞地吼叫著︰「留下買路錢!」

「不好,遇到強盜土匪了!」帶隊前行的楊剛是半夜吃黃蓮——暗中叫苦!便趕緊折轉身向楊廣匯報。

「保護好王妃!也保護好自己!」楊廣向楊剛他們交待後,拍馬沖到隊前,他舉目一望︰黑壓壓一片!沒有兩千也有千兒八百!

但自己只有三十來個人。因為他考慮平叛要兵貴神速,人少可以盡快抵達揚州前線;二是要通過叛亂「敵佔區」,人少不那麼惹人注目,以免驚動叛亂分子。

可這下好••••••

楊廣指著那五短三粗的彪形大漢,問道︰「你本是聚嘯山林的土匪強盜,為何身穿**的軍官服?真是貨真價實披著羊皮的狼!」

「你不提倒也罷了,一提我反而七竅生煙!火冒三丈!」那彪形大漢頓感憤憤不平,「我本是陳朝本郡都尉,隋朝來了雀佔鳩巢,使我成了無職的游民。我不反隋反誰?這次造反殺了隋朝狗官,奪回這身軍官服,這叫物歸原主!」

「就為這身衣服?」

「這衣服是當官的象征,沒听過‘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嗎?」

「原來你想錢、想當官想瘋了,怪不得干起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的勾當!」

那個彪形大漢——叛亂匪首,見楊廣揭穿了他的丑惡本質,便氣得呼哧呼哧的︰「少嗦!留下買路錢!」

「多少?」楊廣問道。

「你瞧,我這麼多兄弟,一千萬都嫌少!」叛亂匪首朝他的隊伍一揚手。

「天上掉餡餅、地上有錢揀嗎?」楊廣冷笑道。

「你到底給不給?!」

「分文沒有!」

「別裝窮酸,老子不是慈善家!沒有?此地無銀三百兩吧,你這不是商隊嗎?」

「我們是迎親隊伍。」楊廣這邊有人道。

「  ,轎子里坐的是新娘子,我還以為是偽裝裝金銀財寶的哩,那也好哇!」叛亂匪首yin笑道,「既然不能財色雙收、魚與熊掌兼得,那得個、得條‘美人魚’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想不到你這個官迷、財迷,還是個色迷!是呀,只要有一迷就有三迷!」

「色迷有什麼不好?食色性也!公扣對母扣,就是和尚也思春!老子做了一個多月的山大王,也等于做了一個多月的和尚,欲火焚身!現在就缺個壓寨夫人。」隨即他朝自己的婁羅們一呼,「你們說,我要不要壓寨夫人讓你們享享眼福?!」

「要!」婁羅們的喊聲在山谷里震蕩引起回聲︰要、要、要••••••

「听到吧,弟兄們都支持我要壓寨夫人。」叛亂匪首流出了哈喇子,「沒有錢,就留下新娘子!必須留!」

「要是不留呢?」

「不留也得留!」

「留、留、留,你去夢遺流精吧!老子就是不留!」

「不留?哈哈!哈哈!」叛亂頭目猖狂地笑了起來,「就憑你這稀不拉嘰的破隊伍,斬成肉醬都不夠我們吃!」

「我就是不留!堅決不留!」楊廣咬牙狠狠地道。

「留不留由不得你!那得問問它同意不同意?!」叛亂頭目狠勁將手中長槍一舞,暴眼圓睜,呲牙露齒吼叫,朝後一揚手,「弟兄們,沖!除了新娘子活捉,其他統統格殺!」

見叛匪如狼似虎地沖來,楊廣下意識地揮起方天畫戟,準備迎戰••••••

也就在他這一揮的電光火石之間,帶起一股旋風,卷起飛沙走石!向敵方陣營席卷而去!

頓覺奇怪的楊廣回首自己的陣營,依然是風和日麗!

「天助我也!」暗自慶辛的楊廣策馬向敵方陣營沖去!

飛沙走石、枯枝樹葉驟雨般劈頭蓋臉朝叛匪們打去!致使叛匪們頭破血流!鬼哭狼嚎!

楊廣劈開左右兩邊的婁羅,直奔叛匪頭目殺去!還沒三兩下,就打掉了頭目手中的長槍!便挺起戟尖朝頭目喉嚨刺去!轉念一想,又將戟尖對準他的腰背部,穿過腰帶,奮力一挑,將他活活挑離馬鞍,懸舉在空中!

那匪首在半空中不停地苦苦哀求︰「老爺饒命!饒命!奴才投降!投降!」

婁羅們見頭兒如此狼狽慘狀,自己頭破血流也好不到那那里去,便個個嚇得屎滾尿流,惶恐地逃入密林,作了鳥獸散!

見婁羅們沒了蹤影,楊廣便徐徐放下方天畫戟,將矛尖上的匪首朝地上一丟!

豬樣般肥胖的匪首重重地摔倒在地,發出豬樣般的痛叫!

楊廣的人便走過來圍觀。

楊廣冷嘲熱諷道︰「瞧你這又粗又橫的身板,倒像個當兵的;可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不堪一擊!」

「是喲,那有老爺利害︰技超常山子龍!力蓋西楚王!」匪首一臉窘態哭相。

「穿著軍官服,你也是行伍出身?」

「不、不是。」匪首鼓著肥得有點臃腫的嘴巴嘟噥著,「我原來是地主,唉,現在是破落地主,破得不能再破了!」

「你剛才不是自稱都尉嗚?中級軍官。」

「那是陳朝的老黃歷,都尉是我化錢買來的。」

「這兒原來還可以買官?」

「可不,當初風行全國,官位明碼標價!陳叔寶那家伙無本萬利當皇帝不算,還可以無本萬幸玩遍天下的女人!可我們為了當個官,得化血本!我出了標價不算,還得賄了刺史又賂長史,敬了別駕又拜司馬(刺史或曰都督,和別駕、長史、司馬是州一級的前四把手)!是舉債累累,‘借’錢‘貸’來的都尉這個官。」

「你瞧你瞧,為了當官還不惜借貸,負債累累,你真是傻不啦嘰!」楊剛在旁挖苦道。

「你才傻不啦嘰哩!」匪首覺察自己說漏了嘴,便用勁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噢,對不起,官人。要說傻嘛那人人都傻!天底下哪個不想當官?哪個不知道‘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當官千好萬好哩!官字兩張嘴︰咋說咋有理;官字兩張口︰吃了百姓又吃國家!」

「你吃這吃那,乍又破得不能再破了呢?」楊剛不解地問。

「這還用嗎?我原以為當都尉是化大價買了塊肥缺、肥肉︰可以連本帶利狠撈一把!可隋朝一駕到,我也就大倒灶!都尉位置還沒坐熱,州級領導班子大換血就換下來了成了流民,弄得我化大價買了塊臭豆腐!現在是苦不堪言、苦不堪言!成了半夜的**——」說著,滿臉哀容的匪首將他那豬頭搖得像撥浪鼓。

「什麼意思?」楊剛問道。

「難過!」

引得大家一陣哄笑,匪首反倒眼噙淚水。

「所以你就叛亂反隋!是不?」楊廣氣憤地道,「怪只怪陳朝**!要是它不**,你還不是好端端的財主?!」

匪首見楊廣這幫人操的是與他們吳儂軟語截然不同的北方口音,揣摩他們是隋朝的北方人,便連連點頭認錯︰「是奴才不好!奴才該死!以後洗心革面,做個良民!」

「起來!」楊廣喝道,「這次算是前科,饒你不死;以後如若再犯,一經查實,定斬不饒!滾!」

匪首爬起來朝楊廣深深地一鞠躬︰「謝謝老爺饒我不死、放奴才一條生路的大恩大德!」說完車轉身急忙離去︰那傖促的行姿就像是怕楊廣後悔又把他殺了!

楊廣帶著隊伍繼續前行。

行了一程,後面傳來喊聲︰「大恩人,請等等!等等!」

楊廣他們駐足回首︰原來是匪首尾隨趕來!

匪首趕到,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

楊廣戲謔道︰「怎麼,要收拾你的殘部,殺回馬槍報一箭之仇?!」

「小弟(此時楊廣才22歲),噢、不,老爺!你的大恩大我報都來不及哩,哪會什麼‘報一箭之仇’?雞蛋踫石頭、自尋死路呀!」

「那你趕來干什麼?」

「奴才有個不請之請。」

「請什麼?」

「請做老爺的向導,你們是北方人吧,這兒人生地不熟。」

「我有向導。」

「可能沒我這個向導好!」

「何以見得?」

「我在這兒吃遍黑白兩道。」

「你吃遍黑白兩道?」

「可不,論‘白’,我曾是都尉,這一帶的人基本知道我的大名;論黑,前面還有不少叛匪,其頭兒都是我道上的拜把兄弟,有我在,不看金面也得看佛面。」

楊廣定定地望著這個匪首,思量著。

「噢,要是老爺擔心我和他們是一伙而不放心,我可以帶你們繞路而行。」

就這樣,楊廣將這個匪首帶在身邊,有限度、有戒備地使用,一路平安到達楊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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