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的那一刻,我再也掩蓋不住席卷般突至的憂傷。
頹然地坐在地板上,冰冷的觸感滲入心底,臉頰一側的淚水冒出矛盾般的溫暖。
對不起,林槁楓,越是簡單的生活,對我來說越是奢侈。我只能永遠永遠地活在卑微的世界里,這個世上存在的是白霜,卻不是我。將你深深地埋藏心底,是我唯一能做的。無論怎樣,請你一定原諒我……
回到房間,我始終不敢哭出聲來,我怕亦湛遠會听到。
因為我不想給任何人看到我的悲傷與軟弱。
昏昏沉沉地睡去。
清晨,在」 啷」的聲音中醒來。下樓一看,是亦湛遠。
系著圍裙的他站在廚房內,擺弄著面前的鍋具。只見他一手拿起鏟子,將鍋里的煎蛋翻過來,動作熟捻,水到渠成。
亦湛遠這麼高高在上的人也會做飯麼。
看了一眼在樓階上停滯的我,不輕不緩的語調想起,」過來吃早餐。」
他的語氣總是這樣帶著命令般的口氣,讓人不容拒絕。
我下了樓梯,眼里滿是震驚,」你會做飯?」」這本書擱著也是浪費,就順便學了幾下。」望向亦湛遠的左手邊,果然是一本菜譜。
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學會,果然是亦湛遠。要是我,八桿子都跟廚房都打不到一塊吧。
只是為什麼今天亦湛遠會做早飯,突然想到他昨晚的話」借助你能幫她完成心願」。現在他做的算是道歉嗎,可是轉念一想,高傲的他也會道歉嗎。亦湛遠是那般聰明的人,他不會不知道那般**luo的話定會叫人難受的。這樣的多此一舉又是何必呢?
亦湛遠拉開椅子的距離,我猶豫著還是坐下來了,但看向他的目光並沒有轉移。」昨晚沒睡好嗎,怎麼看我像跟看猩猩似的。」他給我又倒了杯牛女乃。
我擺擺手,說道,」沒……沒有,就是覺得你今天似乎有點奇怪。」
他端起旁邊的另一杯便喝起來,頓了頓,」我怕德國的食物你會吃不慣,而且我也有點想念煎蛋牛女乃的味道了。」
我低下頭來」啃」食物,終究沒再說些什麼。
吃完飯,亦湛遠帶我去了德累斯頓畫廊,那是位于德國古城德累斯頓的市中心。100多年前便建造起的畫廊,藏有很多的世界名畫。工程之大可與中國的長城堪比了。
大中央的綠色草坪,鮮活而又生機的樣子,與一側的湖面相依圍繞,畫廊的外在建築繼承了17世紀的古典哥特式風格,中間凸升起的建築有點英國大本鐘的模式,但又完全不一樣,反而在沉澱著歷史與滄桑的打磨中,越發「英挺」起來。對稱般的圓弧式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氣勢。靠近看,浮雕的圖案均是中世紀的文化凸顯,部分的磨損與侵蝕更是彰顯著這份歷史的厚重與沉澱。
進入內部,更是讓人稱奇,頭頂的距離甚是高。站在展廳里,像是一個微小的存在,每個廳里的設計格調都別具一格。有些還完整地保留著文藝復興時候的東西。站在畫作面前,仿佛是穿越了時光,親臨著這些文化深蘊,震撼著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