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景程接到申安然的電話時,他正在開會中。
當著一幫總監和副總,他還是中斷了會議,接起了電話。
「喂,我在北京,受了點傷,現在醫院呢。」
沒有自我介紹,沒有說明來意,只是一段事件的陳述。駱景程皺眉,還好有了前兩次無厘頭的親密訓練,駱景程馬上就會意。
「怎麼會受傷?傷得重不重?在哪個醫院。」
三個問話,急切得恰到好處。一如一個丈夫對妻子的關心。
「不嚴重,但是估模著一時半會也動不了。可是,老公……我想你了。」
安然說出這句話時,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現在終于知道什麼叫做,一個謊話需要一百個謊話去圓滿。
電話那端的駱景程有片刻的無語。
這戲是越演越離譜了。他不知道,她打電話給她時,是什麼的情形,只是知道她受傷了,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里,舉著電話,向他訴說,告訴他她想他了。
盡管知道那是一場表演,可是心里還是莫明的柔軟起來。
「嗯,我馬上叫人定機票,盡快趕過去。」
安然很意外,本是做做樣子,想讓樣子真一些,讓眼前的牛皮糖相信,沒想到駱景程會說要來北京的。
「王博約,我老公下午就會到北京,他會把我照顧得很好。很感謝你昨晚對我的幫助,如果你還念著我們是相識一場,就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申安然平靜地看著王博約,他的眸子里閃過一層的失望。但轉瞬他又如一只打不死的小強,咧開嘴︰「好,那就等你老公來了,我再走吧。」
「然然,知道嗎?大學的時候,我一表哥學《易經》的,我請他拿了我和你的生辰八字去算過的,說我們倆是良偶天成。後來我想和你說這事的時候,卻沒有機會了。
可我就記著他的這個結論,盡管隔了五年,知道你可能會成為別人的媳婦了,我還是回來了,我想要找回我的良偶。」
他也學會煽情了,可是看他有些濕潤的眼,安然知道他的這情是從心里煽出來的,矯情卻好看。
「王博約,去找你的良偶吧。別再這里吊酸袋子了。上天讓你再見我,再見我時看到的是我多麼幸福的模樣,我已經很欣慰了。真的。別再來打擾我幸福的生活了。」
王博約笑笑。
「你就不想知道當年我為什麼不辭而別?這五年里是怎麼過來的?」
安然木訥地看著他,五年里這些問題一直纏在心間,可是真的見了面,她又忽然什麼都不想問了。
因為如果王博約問同樣的問題,她的答案是一道不願再去揭的傷。她不願意活在那段傷的怨恨里,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不管誰會在往後的人生路途上與她一起走過,不是嗎?
該說的說了,病房里是沉默。對王博約來說,就這樣倆個人靜靜待著,抬眼就可以見到她,心情也是好的。這份沉默一直持續到駱景程下午風塵僕僕的來。
兩個男人這次算是第一次正式的打照面,王博約站起身,伸出右手︰「你好,我是王博約。安然老公是吧?」
駱景程看了看病床上的安然,輕點頭,也伸出右手「你好,王先生,駱景程。謝謝你。」
兩人的握手,他使出了他的力,他回敬了他的力。
明顯暗里的較量就此開始了吧。駱景程不知為何有些小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