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兒是下班的高峰期,從機場到家里的路走得不順暢,本是一個多小時可以到家的路程,現在開了二十幾分鐘,還沒上回市區的高速。
趁著等紅燈,駱景程突然打開車門走到車尾去。他的動作干脆、利索,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人。如果父親見著駱景程應該會喜歡的吧,反應快,談吐好,值得信賴的樣子。似乎母親也是偏向于找這類女婿的。還有老爺子,今天這個安排,他如果不是喜歡這個男人,他也不會創造機會讓他接觸自己的寶貝孫女。
「還不知要等多久,剛才你就嚷餓了,吃點這個墊墊肚子吧。」
駱景程遞了一小罐榛子給安然,進口的,安然平時喜歡吃的那種。安然有些不知所措。這個男人絕對是行動派,看起來粗枝大葉的,卻連這麼大小的細節都有去做功課。
安然接過來,打開,掰了一個吃。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駱先生,動機不單純了呢。」
安然半開玩笑地說。
「以前我做過一段時間的偵察兵,如果去了老爺子家那麼多次,連這麼明顯的特征,都采集不到,那我這個優秀偵察兵不就是徒有虛名了。」
駱景程目不轉楮地盯著前方,巧妙地回應著安然的話。
「嗯,優秀的偵察兵駱景程同志,我以組織的名義通知你,你的觀察對象可以調整了,不要把目光總盯在一個女同志身上。」
安然嘴里嚼著白白胖胖的榛子,一邊嘟喃著說,與她這嚴肅而認真的話形成搞笑的感覺,駱景程輕笑。
「這關系著本人下半生的幸福,我請求組織批準。」
安然感覺這男人吧,看著是蠻冷,蠻難讓人靠近的,卻也不死板,這麼快就能對上暗號。還行吧。可是他那向她撲來的狼子野心已經如此明顯了,安然覺得還是坦誠一些把自己的感受說出來比較好。
「駱景程。」
安然放下手中的堅果,正了正身子,表情十分認真地看向駱景程。
「嗯。」
駱景程轉頭望了望她,知道她有話要說,心里竟有些忐忑。
「我有一朋友吧,人特好,性格好,家世好,身材好,工作也好,就是眼光高了些,一直單著。我覺著你們倆個興許能成。」
她特仗義的要把駱景程介紹給她的朋友。駱景程心想︰這是表明她的想法,著急推開他的信號。那他也趁機表明表明自己的想法吧。他不再年輕,也不想和年輕的女孩玩玩暖昧,沒有結果的下去。他是想找個合心的,可以攜手下半輩子的人。
「謝謝,這樣的美事還是留給別人吧。我這人要求也不低,就想找個能給我挑個音樂碟的,喜歡和我一塊去滑滑傘的,嘗試一些沒有體驗過的事情的,陪陪老人也覺得不悶的,有時溫順得像只貓,有時活潑得像只魚,有時安靜得像幅畫,有時狡猾得像只狐狸的,比我小一些的小女人。」
他一下子 里啪啦地說了一大串,不說則已,一說口才好得嚇死你。
「嘖嘖嘖,駱景程,你真是忍者無敵,表面看起來呆呆的,巨能說啊。呵呵呵。」
那一條條,一件件,一個個比喻好像,確實,肯定說的都和她安然的情況很像啊。他這是表白的節奏嗎?安然臉憋得紅紅的,不自覺的。這坑自己挖的啊。這人的段數不在她之下,明明她是進攻來著,卻被他出奇不意的劍走偏鋒了,她只有裝寶了,裝寶,繼續裝寶。
「不要嚇著你才好。」
駱景程也打著哈哈地說。
要不怎麼說所有的玩笑,都不單純的只是玩笑,都有說玩笑的人真實的意圖在里面。兩個人,唰唰唰過了幾招,都是表明心跡的意思,似乎是打了個平手,彼此明了,卻誰也說服不了誰,改變不了誰。
安然郁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