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覺醒來,早晨的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偷跑進來,明晃晃的,枕邊早已沒有了那個男人的身影,卻彌漫著他獨特的氣息,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齊齊,她的身上也早已換上了一件長袖的睡裙,身上干爽,如果不是下床時腿部那種像爬過了兩千米高山的疼痛感,似乎可以讓人忘記昨晚那瘋狂的一夜。
下樓來,駱景程果然不在屋子里了。不過餐桌上的早餐,提醒著安然他確確實實來過,而且剛走不久。
鮮榨西柚汁,方包,煎得恰到好處的雞蛋,一切和這早晨的陽光一樣明媚。安然隨手抓起一片方包,想像著如果此時那個高大的男人,能坐在餐桌前,兩人一起共進早餐的情形,會是什樣子?
他一定會是慢條斯理的吃,偶爾淺笑著望著她,目光總是灼熱,讓人不敢直視。
叮咚,叮咚
這時一陣門鈴聲響起,震斷了安然的思緒。難道他又回來了?
安然忽的緊張起來。想著待會見面,肯定十分的尷尬。
門鈴鍥而不舍地響著,安然硬著頭皮去開。
一束火紅的玫瑰在她開門的當兒滿滿的擠入安然的視野。
「申小姐是嗎,這是您的花,請您簽收。」
送花的女孩,把那捧花遞給安然,並送上牽收單。
11枝健壯的花兒,被扎成一個可愛的花束,並沒有過多的裝飾,因為那飽滿的枝干,帶著早晨新鮮露珠的花瓣散發著她的本色美。安然拈起那張花束下夾著的卡片,竟是駱景程的字跡︰「昨晚很好,老公很滿意。」
落款處只有一個字母c。安然捏著這張卡片愣了愣神,原本不壞的心情,不禁月復誹︰很好,你當然好了,吃飽了喂足了,哪里曉得你的老婆大人現在連走路都還在發軟。
忽爾又覺得好笑,怎麼自己不自覺中都以他的老婆自居了?
找了一圈,沒有發現有花瓶,安然便把這束花放在客廳一個太陽曬不到的茶幾上,心想著一會要去買個花瓶來才好。
出門打了車,去醫院看老爺子。路上便接到駱總裁的電話。
安然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她也不知怎麼的就緊張起來了。
「駱太太……」
他似乎很少喊她的名字。
「嗯。」
「起來了?」
「嗯。」
「晚上我會早點下班,一起吃飯。」
「嗯。」
安然一路單音節下來,他和她都絕口不提花的事,也不提昨晚的事,半天沒有掛線,就這樣彼此听著呼吸聲。
好一會兒,他才又開口︰「你在外面?」
「嗯,在出租車上,去看外公。」
「嗯,路上注意安全。」
這回換駱景程單音節了。
終于掛了這通怪怪的電話,安然的心還在撲通撲通的跳。不一會兒手機震動,安然抬手一看,她的老公大人發來的簡訊︰「想你了。」
她從來不知道那個三十四歲的老男人,據說情史單純的得很的老男人,做起這些肉麻的事情來倒也行雲流水般自然。
她手指滑過手機,把這條簡訊隱藏,隱藏,希望心里那種奇怪的感覺快點消散。
駱景程自從發了那條短信,就一直看手機,江一波發現,一直做事專注的boss,這已經是第十次看手機了。走神的次數更加不計其數。哈,誰說愛情亂女人的心智,讓女人變得傻里傻氣,男人何嘗不是這樣?看似堅不可催,可一但金風與玉露相逢,那勝卻人間無數的感覺便足足讓人上癮。
安然到醫院推老爺子去曬了曬太陽,把駱景程對于大嶼島的規劃和老爺子說了說,當然有加上她自己的想法,描繪了一翻,老爺子很是高興。他更開心的是,安然現在提起駱景程來那種神態,那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才有的嬌媚。
「然丫頭,對小駱溫柔一些,那孩子表面上剛毅,其實內心也細膩得很。他愛你十分,你給他一分回饋,他便欣喜得緊。」
安然趴在老爺子的膝蓋上,悶聲應了一聲。心里嘀咕,他哪里只要一分?千方百計把她騙到宅子里去,然後就是糖衣炮彈的轟炸,直到把她吃干抹淨。不過既然老爺子對于大嶼島的事情他辦得這麼好,給他回個信息還是應該的。
「老爺子很滿意你對大嶼島的安排,謝謝。」
駱景程終于等到飛機震動,江一波看著他不慌不忙地拿了手機,看了看,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剛才還對著各個總監表示各種不滿好不好?唉,戀愛中的男人啊。
安然從老爺子那出來,便轉到另一棟樓的婦產科去找母親的同學阮阿姨。她嘮叨了很久讓安然去復查的,她一直拖著。這會兒自己竟也想去看看,那病了的子宮怎麼樣了。
婦產科人不少,阮阿姨是專家號,倒是清靜很多,和阮阿姨寒暄了一陣,正要準備給她做檢查,她有電話來,便去窗台邊上接電話了。
安然閑得無聊,東瞧西望,便看見桌面上那本舒暢的病歷本了。好奇心使然,安然抽過那本病歷一看,一張b超單滑了出來,結果令安然微震了一下︰「妊娠六周」。她懷孕有一個多月了。
回想上次葉子和她說的和王博約吵架時那晚,舒暢和王博約的事情,竟也是在兩個月前了。難道後來,他們又發生了關系?
安然沒由來的覺得心里堵得慌。安然不動聲色的把病歷放回原處,心想著既然病歷在這,那舒暢一定也還在這里,一回踫著倒不好,便尋了一個理由,從阮阿姨那出來了。
還沒走出婦產科,便看到劉瑞茵、舒暢還有舒暢的母親三個女人一塊朝阮阿姨的房間走去。
「暢暢,你今天就搬去城市山林住吧,這事我做主了。我也會讓博約多回去。如果你需要,我過去照顧你也行。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胎位現在又不穩,凡事都要小心。」
劉瑞茵邊走邊嘀嘀咕咕。听在安然耳朵里卻格外的刺耳︰她劉瑞茵並不冷血,對于她喜歡的媳婦,也可以這麼貼心熱情,也可以這般的疼愛的。可是這些與她安然無緣。
心里又一陣苦笑,想想自己的糾結和慚愧,卻原來那是一種多余的自作多情。看到王博約和舒暢在電梯里親熱,以為是他作賤自己,玩玩而已,卻原來人家早就滾到床上去了。沒來由的便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