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溫馨一家人
一切說開後，大家都各自回房了。
二哥趟在炕上，興奮的睡不著，「大哥，你睡了嗎？」
「沒呢。」
「今天小妹的話，你咋想？」
「我會養小妹一輩子的。」
「嗯。」其實他心里也是這麼想的。
又過了一會兒。
「大哥，這明天就要進學堂了，我，害怕。」
「我也有點兒緊張。可一想到進了學堂能學字，將來能多賺錢，心里也就踏實了。這樣才能保護小妹，才能讓小妹有依靠。」其實大哥是有點偏心的，對大妹、二妹他沒有過多的責任。但對這個小妹，他將其視為自己的責任般守護著。
「嗯。」今天晚上二哥像一下子長大了，想的特別多。想到爹娘這麼些年的不容易。想到為了這個家，渾身是血的小妹。這些都讓他心痛，也下了決心，要多學上進。
兩人又小聲聊了一會兒，就各自想著心事，沒再出聲。
而姐妹的房間卻燈火通明，我將堂屋里的燈也拿進西間。
「大姐、二姐，我針線不好，求你們給哥哥縫個書包唄！」我依著大姐央求著。
「啥叫書包。」「書包是個啥。」姐姐們一口同聲。說完兩人對視而笑。
「這書包就是，用來裝書筆紙的東西。」這個解釋姐姐們應該能了解吧。
「小妹，可我沒見過那個書包。咋縫啊。」大姐還是不了解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這樣，我畫個圖，大姐照著縫，行嗎？」
「這樣好，我也要幫忙。」二姐也興奮了起來。
姐姐從娘那屋將剩下的布搬了過來，按我畫的樣子開始裁布做書包。
我就跑到書桌前，將今天沒寫完的書抄寫完。
「小妹，你會寫字。」二姐好奇的站在書桌邊瞧。
我忘了姐姐們還不知道我會寫字呢，得，又要解釋一番了。
「嗯，不過這可是秘密，不能說出來的。」我裝出神秘的樣子，悄悄的說。
「是啊，大妹，爹不是交代了，所有小妹做的事都不要問。」大姐的這句話，讓我吃驚，爹什麼時候說過這些的，我怎麼沒印象。就問大姐，「大姐，爹什麼時候交代了，我怎麼不知道。」
「從你第一次告訴爹娘老神仙的事時，爹就交代給家里的每一個人了。」
听著大姐的這番話，我才知道爹有多麼信任我。這心里又感動了一把。
安下心，將書抄完，縫訂好。抬頭看了看時辰，快子時了。這忙碌的一天總算是過去了。
明天就要請吃搬家飯了，不知曹氏會不會又來「唱戲」。
看看大姐的書包也做好了，「大姐縫的真好看。」我連忙贊上一句。
就將寫好的書，裝了進去。本想偷偷的送到哥哥的房間，好給他們一個驚喜，結果在堂屋時，看到娘從里間走出來，拿著新做的長衫，也是要去哥的房間的。
我朝娘眨了眨眼楮，比了個「噓」，又指了指哥哥們的房間。娘模了模我的頭，笑著和我一起進了東間。
我把書包放好，娘也把新衣衫放在哥的枕頭邊，就悄悄退了出來，關上房門。
「欣兒啊，早點睡吧。這手上還痛嗎？明天你什麼也不要忙，只呆在屋里休息就好，有你兩個姐姐和你爹呢。」李氏牽掛著小女兒的傷。
其實我的手很痛，本來就有傷，又拿毛筆寫了這麼長時間的字，可這心里高興啊，也就沒去在意。「娘，我早好了，沒事。你看。」為了安娘的心，我還動了動手指。
「沒事就好。去睡吧。」娘囑咐完就回里間了。我也回西間睡了。
其實娘和小妹進來的時候，哥哥們是知道的，只是在裝睡，等人走了，兩人同時睜看眼，下地看了看書桌上的東西，拿起新長衫嗅了嗅。兩人會心的相視一笑，帶著對娘和妹妹的關愛睡下了。
東西間都歇下了，鄭二郎擁著李氏躺在炕上聊著。
「素琴，這樣的日子真好。」
「是啊，踏實。」
「明兒個忙完了，你就先給小女兒做件衣裙吧，咱閨女穿上花裙子，一定很好看。」鄭二郎叮囑著李氏。
「這還用你說。二郎，你說咱閨女的親事只能這樣了？」李氏還在想著小女兒說的那些話。
「小女兒是個有福的，咱也別操那個心，實在不行，咱養著，將來要是咱倆都走了，還有和兒、林兒呢。」鄭二郎也不是不擔心，可擔心也沒辦法，總不敢去和神仙爭說法。
「和兒、林兒現在還沒成親，要是成親了，那媳婦能願意養個小姑子嗎？」李氏是想到了將來兒子們成親了，有了自己的家，就顧不上這個小女兒了。
「不能，兒子們不是那樣的孩子。要是兒媳婦將來是個容不下人的，那咱就休了。」听了李氏的顧慮，鄭二郎也擔心了。
「這能說休就休啊，將來有了娃子呢？」
「那就找個溫順的，听話的，總之不能讓欣兒吃虧，咱在給欣兒多攢些私房，有了錢將來兒媳婦也得高看一眼。等和兒成親了，咱起個東廂房，再把這正房留給欣兒，請里長們作個見證，應該沒啥問題了。」鄭二龍將小女兒的一生都想到了，也把找兒媳的標準定下了。
要是鄭欣兒听到這些話，估計會直接翻白眼。這爹娘的心還能再偏點不。
這**就算平安的過去了。
剛近卯時，天還沒亮呢，就听到堂屋有聲音傳來，接著東間也有了動靜，姐姐們也都起身了，我昨天睡的太晚，眼皮沉的不願睜開，可一想到今天是哥哥們第一天上學，還是撐著起了身。
「你起這麼早干啥，快回去睡。」爹坐在堂屋里和兒子們講話，看到我從西間出來，忙勸我回去睡。
「不睡了，醒來也就睡不著了。大哥、二哥那新書包可是大姐、二姐熬夜趕出來的，喜歡嗎？」邊回答爹的話，邊和哥哥們獻寶。
「喜歡，謝謝大妹、二妹。」正好大姐、二姐將飯食端了進來。
「謝個啥。」大姐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
「是啊，大哥，我可沒幫上忙，都是大姐縫的。」二姐可不敢搶功。
「哪有，那個書包的樣子，還是小妹想的呢。」大姐也把功勞往外推。
「行，你們都沒做，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好了吧。這還謙虛。」我自得了一把。
「你就臭屁吧，也不知個虛心。」娘進堂屋就听見我在吹虛，點著我的頭笑罵了一句。
「哈哈哈」全家人笑做了一團，早飯就在這樣的氣氛下吃完了。
出發前，李氏特別叮囑鄭二郎從鄉上買二十斤豬肉，三只雞，再買上二壇酒回來。給爹帶上四十斤粟糧，是用來交給學堂的。
李氏看著兒子們穿著新衣衫，背著書包，坐著騾車遠去的身影，這眼淚又流了下來。
早上我像個書童一樣，將哥哥們的書包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才將書包交給了他們，和娘一起將哥哥送出門。
這一回頭就看見娘又哭了，雖說是感動的，但哭多了總歸對眼楮不好，得勸著點。
「娘，咱以後日子只會越過越好，您千萬別再哭了，這哭多了傷眼楮。」
「姐姐們也是，咱都開開心心的，誰也不再流淚。昨天是個例外，以後啊晚上也別熬夜縫東西，那油燈還是太暗，別把眼楮熬壞了。」
我這正勸著娘和大姐呢，二姐笑笑的問，「那打絡子總行了吧，那個不費眼楮，以後大姐晚上和我一起打，咱賣了給小妹買糖吃。」
二姐你這好意，我心領了，可我看上去就那麼像個吃貨啊。
辰時末，鄭二郎從鄉里回來，李氏知道進學的事一切順利，就放心的準備著午時的飯食。
鄭二郎趕著騾車，去相熟的幾家借桌凳。
大姐、二姐都去灶間幫忙了，只有我是被娘和姐姐趕出來的，給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回屋睡覺，等著吃飯。
這手上還有傷，也就心安理得的，當了一回米蟲。
王嬸子，鄭家女乃女乃，早早就來幫忙。
老房子那邊一直沒有動靜，鄭二郎一早就去請過了，可也沒見人來幫忙。看來是等著午時來大吃一頓的。
李氏和王嬸子，鄭家女乃女乃邊干著活，邊聊天，不過就是些家長里短。這時間過的也快，轉眼就近正午了。
李氏進西間叫小女兒起床，幫著梳了兩個小包包。又給了兩塊點心讓惦惦，這請客主人家的孩子是不能上桌的。
我坐在西間的書桌前，還有點神游太虛，沒從夢中醒過來呢。
直到娘在院中叫，說有客人來了，我才晃著從西間出來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