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什麼是愛。」無涯終于轉眸看向她，「對我而言，看不到她的時候很想念、像是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但是等到看到她的時候卻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喜歡看到她的笑容，只要她是開心的，便也似乎開心著；願意幫她做一切的事情，即使有一些並不怎麼情願；被背叛的時候，心很痛、很難受，忍不住就會流淚，但是卻不恨她。不管怎麼樣，是無法說希望自己拿著刀子傷害她發泄憤怒什麼的，只是希望她能夠幸福，即使在她身邊的人不是我。——這個，就是我所認為的愛。」
明明是心向往的方向，但是卻願意得不到，即使被背叛，心上被插了一把刀，悲憤難當，卻下不了手讓她也像自己一樣的難過。這樣的情感，簡單，純粹，但是……很動人。
無雙緊緊地抿著雙唇，她也不知道自己說要離開的那一刻是怎樣的心情，難過吧、傷心吧、憤怒吧……但是，對于他，卻似乎是沒有恨的。
「不，不可能的。」無雙猛地搖起了頭，「我不能夠愛上他，我本就不可以愛上他，我怎麼可以愛上他，怎麼能……」
「這本就不是你想不想可不可以的問題。」一直沒有出聲的溫爾突然說話了，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帶著優雅的轉音和輕微的沙啞。
「在你發覺愛上的那一刻，便無法扭轉了。不管那個人多不應該愛、會讓你多麼傷心，甚至于世俗不允許，但是愛了就是愛了。你又能夠怎麼辦呢？」
昏暗的夜色下，溫爾的眸子亮若星辰。
「與其逃避，不如面對。清楚地想明白，自己的感情走到了哪一步，若還能夠拉回來，你便試試。」
「若是已經無路可退，那便沉淪吧。」
果真如無雙所料，戰天擎沒有派人追上來。
不止是那之後的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他們騎著駱駝在沙漠里慢慢地走著，駱駝脖子上的駝鈴叮鈴作響，夕陽拉長了他們的身影，他們走進暮色里，離邊城越來越遠，甚至回頭再看的時候，都已經完全認不出去邊城的路了，這個時候，還是沒有看到戰天擎所派之人的身影。
不，他根本就沒有派人來接回無雙。
三人之間的對話越來越少，因為無雙的面色越來越差，神色也越來越淡然。
「我說過的吧，他是不會來的。」似乎察覺到無涯擔憂的目光，無雙淡淡地微笑起來，但是眼楮卻沒有看他，而是毫無焦點地看著遠方，眼里似乎有什麼，在那一刻碎掉了，「我們騎著駱駝，走得這麼慢，只要他有心，哪里用這麼多日子。怕是第二天我們就會被他找到，然後帶回邊城了。」
一個人的不在意真的不能假裝沒看到，她曾以為他的承諾都是真的，但是現下他溫玉軟玉抱滿懷，當初似玩笑非玩笑的誓言，怕是已經不記得了吧——或許當初，他說那些話，也不過就是在逗逗她而已。